秦子衿麻溜坐起來,頭發有點亂,她也不管了,極力爭取:“上次都說好了,你不可以言而無信!說好了四天,為什麽變兩天?”


    “那……那三天吧!”


    “你公司的員工都有年假,我為什麽沒有?兩年了,想放假迴家看看,年假應該7天吧?”


    “什麽!哈,你想的美!再說了,你上次出去鋼琴比賽,用了兩個月,把你10年的年假都用完了!”


    秦子衿為了迴家也是拚了,口舌之爭,極力辯論:“媽媽說我這次有功,給我的獎勵!獎勵4天,你不能克扣!”


    “我沒克扣啊,等我有時間了,我陪你迴去。”


    “什麽時候有時間?”


    “待定,年前肯定陪你迴去一趟,行了吧?”


    秦子衿無語了,撇開臉不想看他,躺迴床上。


    喃喃低落,想哭:“換季入冬了,我哥的心肌炎發作,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生病,我想去看看他,你為什麽就是不同意?是我哪裏做的不好,你說,我改。我隻是想迴家,我沒有別的願望,明明已經答應我了,為什麽……?”


    金仁賢總有理,說他自己的理由:“我最近身體也不舒服呀!坐一會兒,腿就麻了,你怎麽不想著照顧我呀,陪我去醫院檢查一下。”


    秦子衿直勾勾的望著棚頂,簡直不想說話,覺得不可理喻,思維有毛病。


    腿麻?坐久了,誰不腿麻?


    借口!


    都是借口!


    他就是不想讓她迴去!


    變態的掌控欲,因為上次自己沒先跟他請示,就跟公婆說了,得到允許了。


    他對此耿耿於懷……


    秦子衿搖了搖頭,聲音消沉,像泄了氣,像霜降的秋後螞蚱,不蹦噠了。


    “好……我不迴去了,就當沒有這件事,我以後不提了。”


    寂靜了,


    無聲無息,不吵架。


    關燈之後,


    她沒有鑽進他懷裏,自己蜷縮在床邊睡覺。


    這是她表達生氣的唯一力量。


    金仁賢側頭看看,在黑暗中躺了一會兒,又一次側頭看看。


    他似無意般的伸開手臂,搭在秦子矜身側,指尖輕輕的碰一碰她的手臂,若有若無的摩挲……


    秦子衿一直不動,也不翻身。


    他的示好,她不迴應。


    “轉過來,不許用後背對著我!”


    “嗯”


    秦子衿翻身,頭發壓在肩膀下麵,她傾身起來攏了一下,聽話、順從、沒有比她更軟的“軟柿子”了。


    金太子開恩了,沒好氣的妥協:“行行行!你迴去吧!”


    “謝謝”


    她不冷不熱說了這兩個字,再無話可說了。


    說什麽?


    秦子衿今晚沒心情,不想逢迎討好,千恩萬謝。


    兩年了,她沒迴過家。


    公公婆婆都一口答應的事,金仁賢卻百般阻撓,混不講理,一會兒一變樣。


    真心累……


    “秦子衿,你怎麽滴?讓你迴去了,還不滿意嗎?”


    “我滿意,謝謝,”


    “哼,沒看出來你哪滿意,臭著一張臉給誰看?”


    “沒有,真沒有,謝謝你啊,仁賢,謝謝你讓我迴家,我很開心!”


    金仁賢冷嗤一聲,譏諷不屑。


    即使在黑暗中看不見,也能想象到,他肯定翻了個白眼,說出一句:“虛偽!”


    “……”


    氣氛又恢複沉默,


    這話沒毛病,因為秦子衿確實虛偽。


    明明生氣,嘴上卻說自己開心,不是虛偽是什麽??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這一夜,莫名冷戰……


    第二天,被攆走……


    直接被告知,“少夫人,飛機安排好了。”


    風一陣,雨一陣。


    昨晚不讓她走,今早又這般急切攆她走。


    神經病,管他呢!


    秦子衿不糾結,不猶豫,拎起皮箱就走。


    裏麵是提前裝好的東西,給大哥和阿迪娜孩子的禮物,還給媽媽帶了點禮物。


    秦子衿自己沒什麽需要拿的。


    一共4天,舊時衣物、洗漱用品,秦家都有。


    從此時此刻,已經開始算時間了。


    不浪費1分1秒,上車就走,趕往機場。


    上午9:20,


    飛機穿過雲層,在廣闊的天地間翱翔。


    透過機窗,望向窗外,雲層在眼前,秦子衿仿佛看到了變化的千姿百態,像奔騰的駿馬,


    像展翅的小鳥,


    像隨風輕舞的絲帶,


    一頭係著她,一頭係著家,


    朝思暮想,她迴家了。


    .


    秦母高興的呀!


    接到電話的時候,聲音都發顫!


    “好,囡囡,太好了!媽媽馬上去機場接你!”


    “不用,我才剛登機,三小時後到達。媽,你別忙,慢點慢點。”


    秦母反應過來,“對對對,時間來得及,我先去市場買牛肉鹵在砂鍋裏,還有你愛吃的臘味、鹹雞,我都煲在鍋裏,再去接你來得及,哈哈……”


    曾經熱鬧的秦家,現在隻住了兩個人,一個是秦母,另一個是多年的老女傭,留下她,說個話,做個伴。


    “小姐迴來了?是子衿小姐要迴來嗎?”


    “對,我囡囡馬上就到家!快,咱倆把吃的準備準備!”


    歡天喜地,迎接女兒。


    機場見麵時,


    母女擁抱,高興激動的無以言表……


    “媽,我不餓,在機場附近簡單吃一口便飯,我想去墓地看我爸爸。”


    “不急,寶貝,先迴家吃口飯,下午媽媽陪你去。”


    “我想爸爸了,想先去看爸爸。”


    “行,那我們去,先吃點飯,這附近你想吃什麽?”


    秦子衿停頓片刻,迴憶往昔,“以前每次在機場,我們全家都是去鬆鶴樓吃飯。今天也不例外,我們兩個去。”


    “好”


    “媽,監獄那邊申請了嗎?明天上午能去看我哥嗎?”


    “能,這個月的探視假一直給你留著,申請就可以去。”


    秦子楠的刑期,還有半年就出來了。


    “我哥這幾天怎麽樣?獄內就醫,病情好轉了嗎?”


    “每年都犯的老毛病,稍微遭點罪。沒什麽大事,放心,明天你去看他就知道了。”


    還有半年,數算著日子,快了快了。


    墓地裏,


    秦子衿把花束放在墓碑前,


    拿濕巾,把爸爸的遺照擦得幹幹淨淨。


    “爸,是我來了。兩年多……我每天都想你,沒有一天能把你忘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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