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而言之,


    如果今天是在秦家,在親生父母的身邊,在哥哥秦子楠身邊。


    有人欺負她,


    爸爸媽媽必然不答應,哥哥第1個衝上去,打架鬥毆,手撕樸家。


    無論鬧得多麽難看,秦子衿也會覺得理直氣壯!腰杆子硬!問心無愧!


    所以,金家和秦家的區別。


    秦子衿沒有歸屬感,她住在金家像客人,像謹小慎微的仆人。


    她怕惹麻煩,怕被訓斥,怕落埋怨……她怕的事情很多很多。


    .


    迴到家,


    關上門,


    隻剩夫妻兩個人。


    秦子衿垂頭蔫腦,主動道歉:“仁賢,對不起,我今天惹禍了。以後生意上會不會有麻煩,我知道樸家的勢力也很大,根深蒂固,我真的不想惹她。推搡時,我們兩個都摔倒了,她的胳膊墊在下麵……”


    詳細解釋,反反複複說了多少遍,請求寬恕。


    金仁賢的臉色依舊不開晴。


    算了,先發製人,在他發怒前,秦子衿自己罰跪吧!


    “浴室的水放好了,浴巾和衣服都準備好了,你去洗澡吧。我……我自己罰跪反省。”


    床頭櫃,第1個抽屜裏,有一張塑封a4的《婚前合同》。


    拿出來,擺在麵前。


    罰跪時,看著它反醒。


    尊嚴?


    別談什麽尊嚴!


    秦子衿能夠保護好自己,不挨打,不挨罵就行了。


    關起門,夫妻相處之道,她罰跪也不是第1次了。


    本意是平息金仁賢的怒火,


    沒想到,咋迴事?


    秦子衿去罰跪,


    反而把金仁賢氣的原地轉圈,血壓升高,用手指著秦子衿,“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意思。


    也不知是跟她生氣,還是跟自己生氣,幾乎抓狂了,怒目而視,握起拳頭。


    “仁賢哥,你……?你別過來,你別打我!”


    往事一幕浮現眼前,兩年前,就像此刻這副模樣……


    金仁賢充滿狂躁和沸騰,緊盯著秦子衿,仿佛每個血液細胞都“寫著我很生氣,你丫找揍”。


    秦子衿迴憶起那天的侮辱,還有手心的傷口,眼中充滿了驚慌,她不自覺後退,畏縮害怕。


    有一種“無形的刀刃”,把金仁賢戳傷了。


    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就是覺得心裏難過,他們的這種夫妻關係。


    無論他對秦子衿多麽好,他們中間總是隔著一層,無法驅散的大霧,讓心靈距離很遠很遠。


    “秦子衿,我沒讓你跪!你沒做錯事為什麽要跪?你到底在害怕什麽?秦子衿,你哪隻眼睛看出我要打你,我怎麽可能打你!?”


    “……”


    “我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同床共枕兩年,我對你不好嗎?我打過你一下嗎?”


    “……”


    “一路上都在想,你為什麽要自己用頭撞牆??嗯?你怕我不向著你,還是說你認為我不能保護你?再不濟,我能把你送到警察局去?還是我能把你交給樸家,讓他們打死你?”


    “……”


    “秦子衿,你的所作所為充滿了陌生和提防。你依靠金家,又不信任金家,實在讓人心寒!”


    “不是……”


    “那是什麽?你說!”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就是害怕你向著樸寶拉。你不是挺喜歡她的嗎?看到她受傷了,你肯定心疼……”


    啥?金仁賢的眉毛擰成疙瘩,像聽了曠世奇談。


    他沒有打斷秦子衿,而是鼓勵她繼續說出心理想法。


    “然後呢,繼續說……”


    秦子衿抽抽巴巴的委屈模樣,可憐兮兮的摸摸自己頭上的傷。


    “你心疼她,就會責怪我。一旦被樸寶拉知道,她以後更會變本加厲的欺負我。所以我隻能把自己的頭也撞破,讓你心理平衡,就不會向著她了。”


    如此理論,竟挑不出錯。


    “秦、子、衿、你怪聰明的!”


    金仁賢誇她,就是語氣詭異,有點磨牙,盯著她脖子上的動脈,好像下一秒要撲過去啃咬。


    老婆抱著膝蓋,蠢呆呆的蜷坐在地上。


    每隔幾秒,抬頭偷看他一眼,又像個犯錯的孩子似的低下頭……


    .


    半晌後,金仁賢深深的歎了口氣,把所有的無奈和惱怨,像氣球似的泄氣了。


    俯身抱起老婆,走去浴室。


    滿滿浴缸的水,秦子衿小小聲提醒:“醫生說不讓我傷口碰水。”


    他垂眸睨她一眼,哄孩子的語氣,摸摸她的頭頂:“知道,乖乖坐等。”


    秦子衿身上多處外傷,兩隻手都有撓破的血痂,不能碰水。


    金仁賢幫她洗,


    細致的,輕柔的,用卸妝巾幫她洗臉,用溫毛巾擦手。


    把衣服脫了,受傷的右腿踩在凳子上,剩下的部分用淋浴衝。


    沐浴露,他用手撫搓泡沫,一點一點的再衝幹淨。


    秦子衿羞死了,上下無死角的被他看過、mo過、洗過……


    小妹妹蠢乖了,垂頭蔫腦,臉紅的像煮熟的粉蝦,時不時的尷尬笑笑,“謝謝,仁賢哥,嘿嘿,你對我真好哈,嘿嘿……”


    “少來,再說什麽甜言蜜語,反正我也不會相信了。”


    “仁賢哥,你說的對!我找到進修目標了,以後加強誠信度的建立。互相了解,互相信任。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我改,請原諒,請監督。”


    “唉……”


    金仁賢歎了口氣,又一次陷入沉默。


    夫妻間有這麽說話的嗎?


    生硬的像做報告。


    別人家的夫妻也是這個樣子嗎??


    金仁賢對婚姻陷入一場迷茫、否定、無能為力的狀態。


    以前,他覺得一切自由,不需要向老婆解釋有關於異性界限、行蹤、舊事淵源……


    但是今天,通過樸寶拉這件事,讓老婆誤會了,引發的一係列問題,把頭撞傷了。


    他的婚姻理念,在潛移默化的改變。


    從今天開始,他主動向老婆交代了有關異性,特別是“樸寶拉的情史”。


    “子衿,我沒有!”


    秦子衿洗完澡,側躺在床上,將頭發攏到一邊,指尖捏著一根發繩。


    疑惑的“嗯?”一聲。


    金仁賢怕她碰到傷口,主動伸手幫她綁頭發,重複了一遍:“我是說,我沒有喜歡樸寶拉!根本不喜歡她,你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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