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邦國際鋼琴大賽,


    從1927年開始,每五年舉辦一次。


    它不僅記載著現代鋼琴家們的年少風華,更是二十世紀鋼琴演奏史不朽傳奇的見證。


    比賽地點,在著名音樂家肖邦的故鄉波蘭,華沙愛樂廳舉行。


    比賽得到波蘭政府的資助,為每屆大賽提供五百萬茲羅提(約100萬美元)的補助金。


    本屆鋼琴大賽,參賽人數為曆年最多,達502人。


    其中58%來自亞洲,32%來自歐洲,9%來自北美,1%來自澳洲。


    秦子衿的參賽單位是:浙滬音樂學院,研究生選送。


    從身份上講,秦子衿的學籍仍在浙滬音樂大學。


    她本來就考上了研究生,家族出事後,休學了。


    從年少時起,秦子衿榮獲過多種國內外的鋼琴大賽獎項,琴技高超,是首屈一指的音樂天嬌。


    秦子衿願意以學生的身份參加大賽,為校爭光!為國爭光!


    這是好事!


    學校必然力挺,簽字,給推薦名額,官網標明為華國籍。


    初輪篩選,隻留下了100人,進入複賽、半決賽、決賽。


    5年一屆,


    國際大賽,能入圍就是贏家!


    .


    秦子衿來到波蘭,


    金仁賢沒有同來,給老婆安排了4個保鏢,一個生活助理,一個法務翻譯。


    他總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找不到症結所在。


    秦子衿以為到了4月份,他不會讓她去波蘭。


    她試探的,把大賽簡章和學校推薦表格,放在茶幾上。


    金仁賢晚上迴來,看到那些“故意的試探”,良久無言,從心底裏的疲憊和迷茫……


    他疲倦的倚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說:“以後你想做什麽,直接跟我說,不要用這種試探的方式,我不喜歡。”


    “哦,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我改。”


    她立刻陪小心道歉,生怕惹怒他一丁點,他就不會讓她去波蘭了。


    金仁賢低黯的落寞,揮揮手:“不用說了,你去吧。”


    他受不了,現在隻要一聽到這種語氣,就覺得窒息。


    .


    去波蘭參加大賽的事,無異議。


    公公婆婆沒有反對,


    自從嫁過來,一年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這次,想出國一段日子參加比賽,也行吧,也不是壞事,去就去吧!


    坐上飛機的那一刻,


    秦子衿飛在高空之上,心情澎湃到無以言說的興奮!


    好開心!


    可以去追逐和實現自己的夢想。


    還可以離家兩個月,唿吸唿吸外麵的空氣。


    最重要的!她可以見到媽媽啦!


    母女二人在波蘭機場見麵的時候,久久相擁在一起,淚如雨下,沒法形容這種心情了。


    整整一年了,金家不許秦子衿迴去見媽媽。


    20多年養育之情,生生給斷開,一年沒見了,思念入骨。


    媽媽瘦了,也顯老了。仿佛一夕之間,跨越歲月,容顏蒼老了太多。


    秦子衿心酸的、哽咽的難過死了。


    撲在媽媽的懷抱裏,一直掉眼淚。


    “囡囡不哭了,不哭了,媽媽開心,媽媽見到囡囡好開心!”


    入住酒店。


    華國派來的老師、華裔記者、華裔參賽人員,都住在同一個酒店。


    安全性不必擔心。


    況且,秦子衿壓根不出門,閉關式的,就在房間裏練琴。


    異國它鄉,行事低調,甭管什麽危險不危險,秦子衿壓根不出門,十分珍惜與母親單獨相處的親情時刻。


    .


    抵達波蘭,三天後是初賽。


    初賽後,休整三天,進行下一場比賽。


    每輪比賽,需要彈奏4~6首曲子,不能出現一點失誤。


    把門一關,天天在屋裏練琴……


    窗外下雨了,


    吃飯時,母女二人坐在窗邊聊天。


    “你哥知道你參加比賽的事,上個月我跟他說了。陪你來波蘭兩個月,不去探視他,他知道。”


    “嗯”


    “你哥哥好多了,最近我跟他說話時,他會看著我,還會點頭迴應我。”


    “我知道,媽,會越來越好的!我哥哥會好起來的!”


    說起高興事,也忍不住掉眼淚,秦家的每一個人都精神脆弱,經不起打擊了。


    “仁賢怎麽不來,不陪你來?”


    “他忙嘛!”


    “兩個月呢,他抽不出時間嗎?總會有點時間吧?”


    “我來比賽,總在屋裏練琴,也不是來玩的。他跟來幹嘛,幫不上忙,折騰一趟這麽遠。”


    “那……那決賽和半決賽呢,他也不來看看嗎?”


    “……”


    秦母歎氣,看女兒低著頭,不聲不語的悶葫蘆樣子。


    “囡囡呀,你可以跟他說呀!你就說你需要他來陪你,不然你發揮不好,你緊張,你需要他的陪伴……”


    秦子衿搖搖頭,算了吧。


    在她的婚姻生活中,隻求金仁賢不發脾氣,他不找事就不錯了。


    萬一他來了,這不順心,那不順眼,吵架了,反而影響她的心情發揮。


    秦母還在滔滔不絕,極力遊說。


    從一個母親的角度,她希望教會女兒經營婚姻,調節夫妻關係。


    “他家有私人飛機,來就是一句話的事。兩個月太久,他沒時間常住陪你,那半決賽和決賽的時候,他總會來看吧?你打電話,說把那個陪同名額給他。媽媽不去現場了,你讓他去陪你……”


    “……”


    “子衿啊,兩個月不見麵,就生分了。萬一……萬一他在h國被別的女人纏上,怎麽辦?家花沒有野花香,自古以來的道理,你得防著……”


    “媽!別說了!”


    秦子衿突然打斷,似乎忍無可忍,又似乎有一種隱藏的激動。


    脾氣稍縱即逝,她深唿吸,緩和了語氣:“好了,咱不說這些了好嗎?我去練琴了……”


    忠言逆耳,媽媽是嘮叨一些。


    說的都是實話,是實情。


    女兒總是報喜不報憂,媽媽也能猜測幾分,唉聲歎氣……


    每次提到金仁賢,女兒都表現的很排斥,很逃避。


    “媽,不說這些了!我求求你,不說了行不行?”


    秦子衿突然狀態失控,一連彈錯了幾個地方,把鋼琴蓋合上,直挺挺的靜坐了一下午,眼中一點神采都沒有,瀕死空洞……


    “子衿,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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