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咬著牙,將她和她左手邊拉著的人都用繩子綁上,以防在上升的過程中脫力掉下去。


    等到將繩子綁好,舒婉扯動繩子一端,“好了,現在可以把我拉上去了。”


    傅揚把繩子另一端甩到上麵,“拉緊了,要是掉了,你們就完了。”


    傅揚聲音帶著冷意,眾人心中一凜,連忙點頭,“是。”


    有了繩子綁著,再加上上麵有這麽多人幫著拉,舒婉和她救的那個人,很快就被拉到了懸崖上麵。


    但剛才在下麵支撐了這麽久,舒婉還是因為脫力暫時暈了過去。


    等到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醫院裏了。


    而且還是熟悉的病房,就連床頭的電視和遊戲機都沒有換。


    隻不過,病人和前來探病的人位置換了。


    “我看你是腦子不好,眼睛也不好。”看到舒婉醒了,傅揚走過來,一臉嫌棄,“那個人一看就不是我,他有我高嗎有我帥嗎?這你都敢往下跳。”


    “帥不帥不知道,他應該比你高半個頭。”舒婉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傅揚。


    “.....”傅揚瞪大了眼睛,“舒婉你是不是存心跟我過不去啊?”


    舒婉的肩膀有點不舒服,她往後靠了靠,神色淡定,“實話實說而已。”


    “嗤,我說你眼睛有問題你還不信,”傅揚輕嗤一聲,“不信一會兒我把那個人喊過來比一比,他肯定比我矮。”


    傅揚話音剛落,病房門便被敲響。


    “進來。”舒婉開了口。


    病房門被推開,一個即使穿著藍白色病服也遮不住俊美的男人走了進來。


    “你好,我是蕭霖。”男人走到床邊,衝著舒婉笑了一下,“多謝你救了我。”


    舒婉微微點了下頭,“不用客氣。”


    然後,舒婉意有所指的看向傅揚,眉梢微挑,傅揚立刻就懂了她的意思。


    他盯著蕭霖的鞋看了許久,最終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確實比他高。


    不對,傅揚突然想到什麽,他看向蕭霖,“你多大?”


    這個問題雖然很莫名其妙,但修養良好的蕭霖還是禮貌迴答了傅揚的問題,“我今年19。”


    傅揚神色立刻飛揚起來,19啊,根本不可能繼續長了,他再長兩年,肯定能超過蕭霖,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蕭霖不太明白這個銀發少年為什麽突然問奇怪的問題,又為什麽神色很奇怪,他看向舒婉,“可以留一個聯係方式嗎?你救了我,我想要謝謝你。”


    舒婉拿出手機,“好。”


    可她剛把手機解鎖,傅揚便伸手把她的手機給拿走,“加我的微信就行了,我小媽身體不好,你有什麽事情跟我說就好了。”


    傅揚特地在小媽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蕭霖神色微頓,“小媽?”


    “對啊。”傅揚站到床邊,隔絕了蕭霖看向舒婉的視線,“這是我爸剛娶的小媽。”


    蕭霖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原來是這樣啊,這位小姐這麽年輕,我還以為隻是個學生呢。”


    其實從氣質上,蕭霖也覺得,舒婉幹淨純良的像個大學生,萬萬想不到,她居然都結婚了。


    “就算是學生你也不能隨便加人微信啊?”傅揚雖然年紀小,也能看得出來蕭霖看著舒婉的時候那種灼熱的目光,“男女有別,有什麽要感謝的直接找外麵管家,好走不送。”


    傅揚這逐客令下的明顯,蕭霖繼續站在這裏就顯得有點尷尬了。


    他下意識的看向舒婉,傅揚卻很戒備的挪了一步,隔絕了他的視線。


    蕭霖有些無奈的搖頭,“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等到蕭霖離開病房,傅揚這才轉過身,把手機扔到舒婉麵前,“你這女人,能不能守一下婦道?今天要不是我在這裏,你是不是就準備加他了?”


    舒婉收迴手機,“現在是新時代了,你張口閉口的婦道,怎麽跟活在一千年前一樣。”


    “我那是怕你丟了我們傅家的麵子。”傅揚輕哼一聲。


    雖然舒婉的身體還不錯,但在飛機上坐了這麽久,又在懸崖邊被猛烈的撞了一下,舒婉現在沒有更多的精力跟傅揚吵架。


    她拿起手機想要看看新聞,卻發現解鎖不了手機了。


    因為她的手,剛才一直緊緊的扒著崎嶇的山石,現在指紋都被磨出了血,上麵綁著厚厚的紗布。


    至於為什麽不能用麵部解鎖嘛,那是因為,舒婉的手機還沒有這個功能。


    原主說起來是舒家的千金,但舒家並沒有給過她什麽錢。


    進入娛樂圈之後,舒婉雖然是個鑲邊的不紅的演員,憑借著那張臉,也還是接到了一些推廣和代言,賺的錢足夠她一個人用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原主還是過的那麽窮,就連手機,都是幾年前的款式,在大部分人都用上麵部解鎖手機的時候,舒婉的手機還是隻支持指紋解鎖。


    她點了兩下屏幕,隻有紗布的摩擦,沒有任何感應,舒婉隻好看向一旁站著的傅揚,“幫我把手機打開一下。”


    傅揚瞥她一眼,“你連手機都打不開?”


    舒婉抬起手給傅揚看,“救你的時候,傷到了。”


    傅揚目光閃爍了下,嘴上還是不服輸,“什麽救我啊,那個人又不是我。”


    “我以為是你才跳的,不然不會跳。”


    “.....”傅揚目光遊移片刻,“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呢,本少爺我幫你,純粹是因為我好心,你可別想多了。”


    傅揚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拿起舒婉的手機,“我去,你怎麽還用這麽老的手機,我們家有這麽虐待你嗎?”


    舒婉對現代的手機種類沒有概念,她也沒有去注意其他人的手機,現在聽傅揚這麽一說,舒婉好奇問道,“還有其他的新手機嗎?”


    傅揚跟看外星人一樣的看著她,“你不是廢話嗎?”


    傅揚說著,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手機給舒婉看。


    舒婉本來還沒什麽感覺,將兩個手機放到一起,這才發現差距有多大。


    相比較起來,傅揚的手機線條流暢,材質輕盈,屏幕更大更高清。


    不過,舒婉還是有點好奇,“我看你爸爸也是用的跟我一樣的手機。”


    “他個老古板,他知道什麽啊。”說起傅司煜,傅揚忍不住的吐槽,“他一天到晚都聯係不到一個人,今年以前,他都用著上世紀的小靈通呢。”


    “怪不得你們倆能走到一起,兩個老古板。”傅揚繼續吐槽,“你看你這手機多醜。”


    “.........”舒婉無奈的看了傅揚一眼,“行了,你打開新聞軟件,我聽聽新聞。”


    話落,沒等傅揚迴應,舒婉又想起什麽,“我相冊裏有剛照的照片,你幫我發到短視頻平台上吧。”


    “你是不是得寸進尺?”傅揚眉頭皺起,“要求這麽多。”


    舒婉也不迴應,就安靜的看著傅揚,直到傅揚聽了她的話,幫她把照片全都傳上去了。


    直到短時間內湧入大量評論,傅揚才點開舒婉的主頁看了一眼,“62萬粉絲?!你買粉了吧?”


    可響個不停的評論,否定了傅揚的這個猜想。


    【啊啊啊啊老婆你終於更新了!!好漂亮的煙花,好美的景色,趁還沒有人,先親一口老婆!】


    【老婆在布魯斯玩的開心嗎?你運氣真好,布魯斯很少能看到煙花秀的,這迴聽說是某個大佬專門包下整個廣場放的煙花。】


    【前排蹭蹭老婆,老婆要多發動態啊,看不到老婆的每一天都孤單又寂寞,需要老婆親親才能好。】


    舒婉目前為止都沒有露過臉,粉絲群體大部分都是女性。


    看到這麽多女人對著舒婉喊老婆,傅揚的三觀受到了衝擊,他一言難盡的看了一眼舒婉,“你不僅招男的,還招女的啊。”


    舒婉大概也了解粉絲們的性格,她沒否認,“把新聞點開,我聽聽新聞。”


    傅揚點開新聞頻道,一聽到那個字正腔圓的播音腔就覺得頭疼。


    他把手機丟到舒婉床頭,“別再喊我了,我忙著呢。”


    說著,傅揚轉身迴到沙發上躺著,耳機一戴,誰也不理。


    但傅揚點開的新聞頻道是重播的,二十分鍾以後,舒婉又喊了傅揚一聲,“傅揚,看完了,換一個。”


    傅揚沒動,戴著耳機,雙腿抖動,像是正沉浸在自己的嗨樂園裏。


    舒婉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再度開口,“手疼,點不動。”


    傅揚那邊依然在哼歌,但哼著哼著,他便一把扯下耳機,“你真煩人。”


    舒婉眉梢微挑,“真的疼啊。”


    傅揚氣的恨不能翻白眼,他怒氣衝衝的走過來,使勁在屏幕上戳了兩下,然後又放迴原地,“別再喊我了。”


    可惜,半個小時後,這個場景再度重複了一遍。


    聽到病房裏傳出的吵吵鬧鬧的聲音,外麵的守衛好奇的竊竊私語,“哎,你們說,小少爺這麽不願意伺候少夫人,幹嘛不走啊,還一直待在裏麵。”


    “不懂,少夫人也是,明明重新找個人進去就行的事情,非得讓小少爺幫她弄,都吵成這樣了,真怕他們打起來。”


    “算了吧,要能打起來,早就打起來了,你們真以為小少爺不願意照顧少夫人啊。”


    聽著同事的討論,另一個守衛忍不住戳破了真相。


    眾人對視一眼,竟莫名的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這有錢人家小少爺的想法,還真是摸不清。


    舒婉受傷的事情,傅司煜那邊很快就知道了。


    他第一時間,便給傅揚打了個電話。


    雖然平時嘴上喜歡懟傅司煜,但真到了這種時候,傅司煜對傅揚的壓製那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傅揚不太想接,有些猶豫的看著手機上的號碼。


    這時,躺在床上聽新聞的舒婉突然轉過頭來,“給我吧。”


    傅揚抿了抿唇,“你要跟我爸告狀嗎”


    舒婉沒說話,隻是示意傅揚把手機給她。


    傅揚自己是不敢接電話的,想了想,他還是把手機遞給了舒婉。


    “你不用幫他說話。”知子莫若父,傅司煜幾乎瞬間就猜到傅揚把手機給了舒婉,“他這次實在是太出格了。”


    “我會懲罰他的,既然我是那個受傷的人,那處理的資格也交給我吧,怎麽樣?”


    傅司煜語氣稍頓,“我剛才問過醫生,你情況還好,就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放心,我有獨家的金創藥,要不到三天就能好起來,謝謝關心。”


    其實傅家莊園裏,就有舒婉之前做好的金創藥。


    那些藥本來是給傅揚準備的,沒想到陰差陽錯,現在倒是用到她自己身上了。


    “你把電話給傅揚,我有話跟他說。”


    “好。”


    舒婉這才把手機遞給傅揚,傅揚接過手機,猶豫了一下,然後反手把自己鎖進了衛生間。


    舒婉不知道傅司煜跟傅揚說了些什麽,隻知道傅揚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怏怏的。


    雖然還是不情不願的,但明顯比剛才主動多了,還知道給舒婉倒水。


    舒婉有些驚訝的看著傅揚,“你爸跟你說了什麽?”


    傅揚眉眼垮著,“他說,要是我不好好照顧你,下個月就送我去參軍。”


    傅揚知道,傅司煜不是開玩笑的,他真的能做的出來。


    傅揚雖然叛逆,但也不是那種莽夫。


    在舒婉手裏苟延殘喘和去參軍直接死掉,哪個比較好,他還是分得清的。


    造孽啊,傅揚在心裏哀嚎,他爹加上他小媽,雙重暴擊。


    舒婉沒忍住笑,“你穿軍裝,說不定很合適。”


    “我謝謝你。”傅揚無語,“快點,你現在想幹嘛?”


    “想看書。”舒婉開口。


    “什麽書?”


    “初一語文。”


    在布魯斯的這段時間,舒婉已經把幼兒園和小學的書基本上都看了一遍。


    現在,她已經開始看初中的書了。


    現在她躺在床上,看其他的也不方便,就適合聽別人給她念語文。


    至於這個別人,那肯定就非傅揚莫屬了。


    聽到舒婉的話,傅揚目光奇異的看了舒婉一眼。


    雖然他在心裏已經把舒婉打入“妖怪”這個行列,但是每一次,舒婉的行為都刷新了他心裏的認知,“你看初中的書幹什麽?”


    “準備高考啊。”舒婉淡定迴答。


    “高考?”


    “嗯。”舒婉點點頭,“我準備參加今年的高考。”


    “........”傅揚嘴角抽了抽,“你知道現在離高考還有多久嗎?”


    “三個月。”這個舒婉查過了。


    “就你這個九年義務教育漏網之魚的水平,你想三個月內去參加高考?”傅揚驚呆了,“你不會以為自己是狀元重生吧。”


    聽到傅揚這話,舒婉難得愣神,某種意義上,還真讓傅揚給蒙對了。


    前世,舒婉要是能夠有資格參加科舉的話,她有信心可以拿到狀元。


    可惜她身為女子,沒有參加考試的資格。


    說是狀元重生,倒是也說得過去。


    “所以我現在要學初中的知識。”舒婉點了點桌上的書,“你先給我念語文吧。”


    傅揚不想看書,但在參軍的威脅麵前,傅揚最終還是拿了本書坐在一邊,不情不願的給舒婉念,


    “《春》,朱自清


    盼望著,盼望著,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


    ........


    小草偷偷地從土裏鑽出來,嫩嫩的,綠綠的。


    ............


    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


    .........


    吹麵不寒楊柳風,不錯的,像母親的手撫摸著你..........牛背上牧童的短笛,這時候也成天嘹亮地響著”


    傅揚再怎麽不學無術,小時候也是由來自世界各地的大師培養的。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其實他念起課文來字正腔圓,詳略得當,讓人聽起來很舒服。


    舒婉一邊聽著,一邊給傅揚提問題,“之前那篇詩的頸聯第二句是什麽來著?”


    “百草豐茂。”傅揚已經成功的把自己念困了,他下意識的迴答著舒婉的問題,“你連這個都記不住,別想著高考了,迴家種地吧。”


    舒婉沒理他,“繼續念。”


    傅揚打了個哈欠,不帶絲毫感情的念著課文,念著念著,整個人就沿著櫃子滑到床邊。


    因為枕到了軟軟的床褥,傅揚本就深的困意,就像是找到了歸港。


    他沉沉的陷入了睡眠,連手裏的書滑到了地上都不知道。


    聽到床邊的動靜,舒婉偏過頭看了傅揚一眼。


    大概是因為這幾天過的太自由囂張,傅揚瘦了一點,下巴顯得更尖了,通宵打完遊戲之後,眼底有著淡淡的烏青色。


    他趴在舒婉手邊,收斂了平日裏的乖張和桀驁,乖順的像舒婉前世養的那隻雪貂。


    那隻小獸,一開始也是對舒婉百般戒備,動不動就亮出爪牙,要不是舒婉會用藥,怕是也會被雪貂咬傷。


    後來,相處久了,雪貂的爪牙再也沒有對舒婉亮過。


    畢竟,任何動物,亮出爪牙都是因為本身的不安全感,一旦獲得了內心的安全感,就會將爪牙乖乖的收起來。


    傅揚不知道夢到了什麽,眉頭緊緊皺起,搭在床邊的手也將被單攥住。


    看著他幹淨精致的側臉,舒婉伸出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奇跡般地,傅揚眉間的烏鬱情緒散去,緊拽的床單也逐漸被他鬆開。


    此時已經很晚了,舒婉也困了。


    她看了眼手機準備睡覺,卻不想正好看到有人從短視頻平台上給她發私信,“鷺山人你好,請問你剛才發的照片可以賣給我們嗎?”


    傅揚已經睡了,舒婉自己迴複不了信息,再說她本身也沒想賣什麽照片。


    她把手機掃到一邊,然後躺下來,關燈睡覺。


    此時她的枕頭下,沒有得到舒婉的迴複,對麵似乎並不在意,自顧給舒婉發了個紅包,附帶一句“謝謝”,然後便消失在洶湧的評論裏了。


    舒婉並沒有對這個事兒有什麽印象,她好好的睡了一覺。


    雖然舒婉並沒有什麽擇床的習慣,但迴到帝都之後,確實從心理上感覺到放鬆。


    她這一覺,睡的大概有個8小時,她醒過來時,太陽已經掛的很高。


    傅揚已經不在床邊了,此時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用毛毯捂著頭,睡得正香。


    換做之前,舒婉肯定不會強行把傅揚喊起來,但現在不一樣。


    舒婉得讓傅揚記得任性的代價,“傅揚,起床。”


    傅揚沒動。


    舒婉將櫃子上的杯子推倒,然後輕唿一聲,傅揚立刻就掀開毛毯跑了過來。


    他一臉未盡的睡意,寫滿了我很煩躁的情緒,“你是不是蠢啊,怎麽連杯子都拿不住,煩死了。”


    “手疼。”舒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成功讓傅揚閉了嘴。


    傅揚咬了咬牙,忍了又忍,最終隻能乖乖的給舒婉倒了水,然後送到她嘴邊,“喝!這麽想要喝水,這一杯你都給我喝完了。”


    舒婉隻喝了一半便退開,“好了,給我拿個濕毛巾,我要洗把臉。”


    傅揚緊緊捏著杯子,算了,他忍。


    按照舒婉的要求,傅揚去衛生間拿了條濕毛巾出來,剛準備扔到舒婉臉上,舒婉便抬起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右手,“我沒法自己擦。”


    “你不是還有左手嗎?”


    “我怕你掉下去,一直用左手拉著你,脫臼了。”


    傅揚臉色一黑,“你拉的不是我。”


    “哦,”舒婉神色淡定,“我當時以為是你才拉的那麽緊的。”


    “..........”傅揚無可辯駁了,他深唿吸一口氣,然後拿著毛巾走到床邊,三下兩除二給舒婉擦好臉,“行了吧?”


    雖然能成功讓傅揚伺候自己,是一項巨大的進步,但舒婉還是指出,“用力過猛,下次記得注意點。”


    “!!”是可忍孰不可忍,傅揚整個人在爆發的臨界狀態了。


    就在這個時候,傅揚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個陌生號碼,傅揚按下接通鍵,滿腔怒火都發泄在了這個倒黴催撞上來的人身上,“誰啊,這麽早給人打電話,不知道別人在休息嗎?!神經病,有話快說!”


    被傅揚這一頓火力輸出,對麵顯然有點懵,平複了一下才找迴聲音,“我找你小媽。”


    “找她幹嘛?”傅揚冷靜了一點,終於聽出電話裏這聲音,就是昨天那個舒婉救起來的小白臉蕭霖了,“你天天追著問別人小媽的聯係方式幹什麽。”


    “我想跟她聊一下感謝的事情,麻煩你把電話給她。”


    傅揚剛想說不給,舒婉便朝著他伸出手,“給我吧。”


    傅揚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機遞給舒婉,眼神警告了她一下。


    雖然這個警告對於舒婉來說可有可無。


    她接過手機,“你好。”


    “你好,”出乎舒婉的意外,此時電話那邊的聲音卻不是蕭霖的,而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很好聽,每一個字尾都像是帶了個鉤子,笑意盈盈的,卻讓人覺得,要是真信了他的笑,下一秒就會被拖入深淵。


    “蕭霖是我的弟弟,昨天多虧有你救了他。”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他迴來以後,我們也商量了一下該怎麽謝你,但是最終決定,還是把這個選擇權交到你手上,你盡管提要求,隻要能滿足的,我們都可以滿足。”


    舒婉想了想,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需要的。


    啊,好像有一個,“那你給我送個手機還有相機吧。”


    自從被傅揚提醒了之後,舒婉就意識到了,她現在的設備有多落後。


    既然對方要報恩,那舒婉就要一套設備算了。


    舒婉說完,對麵有片刻的沉默,“還有嗎?”


    “沒了。”舒婉現在就比較缺這個而已。


    “你就隻要這個?我想我可以提醒你一下,蕭霖是蕭家嫡子。”


    “那我就更不需要其他的了。”舒婉毫不掩飾自己想要跟蕭家拉好關係的意願,“要多了,不就交不了朋友了嗎?”


    從傅司煜那邊,舒婉大概知道如今帝都的情況,蕭家也是老牌世家之一。


    平常人想要接觸蕭家的人都很難,舒婉這次一下就救了個蕭家的嫡子,她自然不會浪費這個結交的機會。


    對麵似乎沒想到舒婉會這麽直白,也沒想到舒婉想要的東西居然是手機,他語氣裏帶了幾分真切的笑意,“行,舒小姐放心,謝禮稍後就到,至於朋友嘛,像舒小姐這麽有趣的人,誰都願意結交的。”


    “好,那就先多謝了。”


    “是我該謝舒小姐才對。”


    等到掛了電話,傅揚才在一旁開口,“我說你蠢吧,你還不願意承認,你救的那個小白臉,是蕭家的人,你不趁機宰他們一筆,你要個手機有什麽用。”


    “細水長流。”舒婉看向傅揚,“要的太多反而徹底買斷了和蕭家的聯係,少要一點,留一點餘地,誰知道什麽時候就能用上這個情誼呢。”


    傅揚原本隻是隨口吐槽,但沒想到舒婉會這麽認真的,像是教學生一樣的教他,他有些不自然的移開目光,“你幹嘛啊,以為自己是老師嗎?教這些邪門歪道。”


    “這不叫邪門歪道。”舒婉眸光微動,似乎想起了當年白鷺書院的那群大儒們。


    白鷺書院在當時擁有著最好的教育資源,那群教學的老師,無一不是曾經高中狀元,官拜丞相的大官。


    他們是真正讀透了詩書,看遍了世界,從最底層走到最高層,最終又迴歸到學院。


    那些老師告訴舒婉的就是,書本上的東西是理想化的,純粹的,進入社會之後,是需要世故的。


    世故的人並沒有什麽不好,過於世故才存在問題。


    知世故、用世故,讓天地間一切為我所用,是她的老師對她的期望。


    對於如今這個時代,讀書人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不用一定要進入仕途,也不需要像前世白鷺學院的學子那樣精通世故人情。


    像傅揚這樣的性格,舒婉也沒覺得他需要有多圓滑,但該知道的,舒婉還是會教他。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傅揚搓了搓胳膊,“怪瘮人的。”


    舒婉收迴目光,“行了,去給我拿早飯,我餓了。”


    一聽舒婉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傅揚就來氣,“我又不是你的跑腿。”


    “差不多吧。”


    “.....”氣死了,但是又沒法反駁,他現在可不就跟跑腿一樣嗎。


    哦不對,人家跑腿還有工資拿,他是白白打工。


    傅揚憤憤不平的從外麵把早餐拿進來,問題是,舒婉手有傷,自己吃不了。


    於是傅揚喊了個護士進來,“你喂她。”


    舒婉卻衝著護士微微搖頭,“你出去吧,我自己來。”


    護士看看舒婉,又看看傅揚,最後聽從了漂亮大美女的話,乖乖出去了。


    看到病房門被關上,傅揚翻了個白眼,“你別指望我喂你吃飯,不可能的事情,我這輩子沒幹過這種伺候人的事情。”


    下一秒,舒婉便將包紮好的紗布解開,漏出了其中的傷口。


    其實說嚴重也沒有那麽嚴重,主要是破皮流血了。


    舒婉的皮膚太白,便顯得那些傷口格外可怖,深深淺淺的傷口將雪白的嫩膚撕裂開,未消退的紅腫和血跡都殘留在上麵,看著都讓人覺得疼。


    舒婉也不說話,拿著她自己做的金創藥往手心倒。


    金創藥是液體的,噴灑到傷口上麵,頓時就刺激得舒婉眉頭一皺。


    傅揚坐在沙發上大口吃著麵條,看似把麵條嗦的嘩嘩響,實際上目光卻不由自主的飄向了舒婉那邊。


    等到舒婉換好藥,重新綁上紗布,傅揚已經黑著臉,一手拿著牛奶,一手拿著包子,站在了床邊。


    舒婉瞥了一眼,“不想喝牛奶,換豆漿。”


    “.......”


    傅揚換了杯豆漿迴來,舒婉又提了個意見,“有水果嗎?想吃蘋果。”


    “.......”這哪是後媽啊,這是個祖宗。


    雖然傅揚的臉色一直很不好,但舒婉吃的還是挺舒心的,畢竟她能選擇性的屏蔽掉傅揚的情緒。


    一頓早餐吃完,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


    舒婉靠在床頭,好笑的看了傅揚一眼,“謝了。”


    “不謝。”傅揚幾乎是咬著牙發出的聲音,“誰讓我欠你的呢。”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病房門突然被敲響,傅揚冷著臉衝著門外吼了一句,“敲什麽敲,不會自己進來嗎?”


    下一秒,房門被推開,一個陌生的男子,帶著蕭霖走了進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豪門逆子他後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木林森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木林森焱並收藏穿成豪門逆子他後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