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嘩然:“我去,這不會是裝的吧?”


    “說不準哦,哪有那麽容易暈倒的。”


    ……


    劉金富嘴巴一張一合,喉嚨卻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無法發出聲音,良久這才嘶吼著叫出一聲來:“媽?”


    “媽,你怎麽了?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媽!孩子沒了還可以要的,我們還年輕……”


    劉金富晃了晃張秀蘭,她真的一動不動時,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暈倒在地的張秀蘭,實在是不敢相信。


    “我沒用力啊!怎麽就暈了?你別裝啊!起來跟我好好說成不?”


    他明明沒用力啊!


    怎麽會這樣?


    劉金富一直抓著張秀蘭的肩膀拚命的搖,想要把她搖醒:“媽,你睜開眼睛啊媽!”


    “家屬,你別搖了,把她抱去搶救室先,這裏沒有器械,我們怎麽操作?”


    在醫生的招唿下,他這才反應過來,把癱軟在地的張秀蘭抱起來往搶救室跑。


    “醫生拜托……救救我媽,我就這一個媽……”


    一旁看熱鬧的人噗嗤一聲笑了:“這話說的,誰有幾個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是張秀蘭真的讓人討厭吧,她暈倒還真沒幾個人同情的。


    周敘敘偷偷站在人群後麵,欣賞著這一場鬧劇。


    而後迴到病房收拾東西。


    劉素梅和周玉勇迴來的時候,她已經把自己的東西收好了。


    小月子裏不能吹風,她特意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劉素梅見她下地,趕緊迎上去扶她:“怎麽突然收拾東西呢?”


    周敘敘手中的動作沒停,輕輕咳嗽著:“張秀蘭來了,剛剛在走廊鬧……”


    “啥?她來了?那你沒吃虧吧?她有沒有欺負你啊?要是有啥事你就跟媽說。”


    “沒有,她在走廊鬧得,我都沒出去,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暈倒了,我怕後麵她醒了還要找我不痛快,我就想先走了。”


    周敘敘的麵色十分蒼白,畢竟是失血過多了。


    家裏人最近一直在幫著她找豬血羊血之類的東西以形補形,但她現在聞不到這種血腥氣的味道。


    有些吃不下飯,所以更虛弱了。


    要不是她倚著床邊站,早就溜到地上去了,她腳軟沒啥力氣。


    扶著床沿慢慢坐下,她抬頭望想周玉勇:“那你幫我辦出院吧,我還是迴去養傷,這裏住不習慣,我也不舍得你們整天為我在這裏守夜。”


    許是不想讓張秀蘭那種人欺負自己閨女,周玉勇放下手中的食盒轉身去找醫生商量出院:“行,迴去了爸依然能把你伺候好。”


    等到周玉勇走遠之後,周敘敘癡癡的望著劉素梅,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媽,對不起,女兒知錯了。”


    “你趕緊起來,地上涼!”


    劉素梅看不得她受委屈,趕緊蹲下去把周敘敘往起拉:“有啥話不能好好說嗎?你給媽跪啥?等媽死了有你好跪的,你現在給我坐好。”


    “我真不該不聽您的,當時就覺得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隻要我們互相喜歡就什麽困難都能堅持。”


    周敘敘捂著臉哭的不停抽動:“開始的時候我們是打算慢慢來的,但是真不知道為什麽就懷孕了,我們當時挺注意的……”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媽媽,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做出這些錯事,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後都聽你的話。”


    劉素梅拿著手帕輕輕擦去了她眼角的淚珠,心疼不已,卻還是忍著疼:“吃一譴長一智,如果這虧沒實實在在的吃到你身上,你這輩子都不會覺得我說得對,事已至此,這兩天劉金富的表現還行,我對他也算是滿意……”


    輕聲哄了一會兒周敘敘,劉素梅倒是把自己的眼淚哭幹了,這是她親生女兒啊!


    是她懷胎十月,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從小到大精細養著的姑娘,就這樣被人糟蹋了,還被婆婆這麽欺負。


    一個於心不忍,根本都沒有辦法表達出她此時的心境。


    現在就隻能慶幸劉金富對周敘敘是真心的。


    摸了摸周敘敘的頭,劉素梅幫著她把東西收好:“既然你要出院,我們等會就把你帶迴去,不過還是提前給金富說一下吧,省的他找不到人著急。”


    “好。”


    周敘敘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段時間,這些日子對她來說就跟夢一樣,有一種不切實際的空虛感。


    說實話就是不太願意相信自己會做出這麽出格的事情。


    ——


    周玉勇的速度極快,下午三點不到就把人帶迴村裏了。


    陸芙兒他們知道周敘敘迴來後,趕緊帶著禮品過去了。


    “敘敘沒事吧?你要是冷的話我給你把炕燒一燒。”


    周玉勇對她無微不至關心嗬護的,看她出汗著急的開窗子,見她手腳冰涼,又急著要點炕。


    陸芙兒被她搞的哭笑不得:“大舅,坐那先歇歇吧,我看敘敘的溫度剛剛好呢,要真冷了,我再跟你說也行。”


    “也好,你們女娃家聊事,我還是避避嫌吧!不然你們放不開。”


    房間隻剩陸芙兒和周敘敘時,周敘敘的聲音冷靜到出奇,她壓低著嗓子,像是怕被人聽到似的:“我想離婚。”


    “嗯?”


    陸芙兒正在剝蛋殼的手一僵,愣在原地:“離婚?”


    “對,相愛不代表所有的問題都能解決,他媽媽真的太狠了,連事情都不知道原因,就直接追到醫院裏說我媽是殺人犯,我可以為自己的選擇遭罪,但是我媽不能。”


    “這輩子都欠她的,我不能再讓她因為我的事受到傷害,我不想成為我媽的把柄,知道自己做了不光彩的事,哪有不透風的牆,這種事情遲早大家都會知道,我隻是不想連累我媽,不想連累香香。”


    周敘敘說著又哭了起來,眼淚就像決了堤的水庫,嘩啦嘩啦流個不停。


    又要哄她又要給她擦眼淚,陸芙兒抱著她的頭輕輕哄著:“就算是做了又怎麽樣?你們後麵不也是負起責任結婚了嗎?”


    “幹嘛要看低自己呢?何必為一些還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犯愁呢?村裏有什麽風言風語的,我替你去撕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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