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芙兒一時語塞,不知道是該誇他幽默,還是默默吐槽。


    直到顧楚驍把她放在炕沿上,陸芙兒趕緊脫掉鞋子,去炕尾抱被子,哼哧哼哧的把七八斤重的大被子抱過來,她第一次懷念夏涼被。


    一場秋雨一場寒,聽著外麵雨打屋簷的聲音,總覺得一股潮氣鋪麵而來。


    摸了摸被子,好歹被子裏麵不潮,否則她就要難受,她不喜歡濕答答,黏糊糊的感覺。


    陸芙兒拉開被子鑽了進去,醞釀著睡意,顧楚驍正在炕邊的桌子上搗鼓煤油燈。


    “燈有什麽好搗鼓的?你都在那研究了半天了。”


    見他一直圍著燈看,也不上炕也不吹滅,就那樣呆呆的站著,一動不動的,偶爾揉揉眼睛,還以為他是發現什麽稀奇的事情了。


    陸芙兒忍不住嘀咕出聲後,顧楚驍這才如夢初醒:“我在想怎麽能讓煤油燈亮一點,我怎麽覺得這個燈越來越暗了。”


    “玻璃罩子都被熏黑了,肯定會有點暗。”


    “明天擦擦?”


    顧楚驍正想上炕去,腿剛跨上炕沿,又收了迴去,從抽屜裏拿出了本子:“今天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得,優秀的男人就是自律。


    自律是男人最好的品德。


    陸芙兒趴在炕邊出了十道題目給他,有一種家長輔導低年級兒子課後作業的感覺。


    出完題目後,她隨口問了句:“你以後是想考清華還是考北大?”


    “烤紅薯吧?烤紅薯好吃。”


    顧楚驍不懂清華北大是什麽意思,還以為是什麽蔬菜。


    實誠的迴答讓陸芙兒發笑。


    要不要這麽好笑啊這個男人!


    實不相瞞她是真的笑的有些肚子痛。


    大門突然被敲響,門外傳來周玉勇的喊叫聲:“玉蘭!衛國,你們睡了沒?”


    “沒有!”


    顧楚驍趕緊出去開門,陸芙兒也下了炕,拎著煤油燈追在顧楚驍後麵給他掌燈。


    周玉勇站在雨裏,雨並不怎麽大,但他沒有打傘,渾身都濕透了,頭發上往下滴答滴的滴著水。


    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塊手帕遞給周玉勇,陸芙兒請他進門:“舅你怎麽來了?”


    “敘敘和你舅媽吵架,暈倒摔到頭了,我去請劉大夫,劉大夫去舅家串門走親戚去了,得兩天才能迴來。”


    周玉勇是一路跑過來的,說話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粗氣勉強把話說完,就急匆匆的往裏走。


    “你爸媽幹啥呢?咋都這會了還不出來?”


    陸芙兒趕緊攔住:“他們睡下了。”


    “你叫叫你媽。”


    周玉勇現在算是六神無主不知道怎麽辦了,劉老漢不在家,村子裏沒有別的人懂醫。


    他也不知道具體要怎麽辦了,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路過陸衛國家旁邊的街道,他特意轉進來找一下周玉蘭,看看她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周玉蘭聽到動靜,趕緊穿上衣服跑了出來:“實在不行騎自行車去隔壁村找醫生啊!咱們幾個沒有懂醫的!”


    找她她也不會啊!


    周玉蘭一瞬間頭比兩個大:“我跟衛國去隔壁村找醫生,芙寶和楚驍跟你迴去,先看看是啥情況。”


    她還算鎮定,知道找醫生要緊。


    陸衛國已經鑽進用肥袋子做好的雨披裏去推自行車了。


    周玉勇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去幫他們把門開大:“你們兩個騎車注意點,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趕緊去看敘敘。”


    把門鎖好後,顧楚驍背著陸芙兒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周玉勇後麵。


    陸芙兒拎著煤油燈幫他們照亮,一邊撐著傘。


    因為手都被占著,不能緊緊的抓著顧楚驍的肩膀,她有些害怕自己會掉下去。


    緊緊的貼著顧楚驍的背。


    他們幾乎是跑迴去周家的。


    大門沒有關,剛進去就聽見裏麵的吵架聲。


    “今天這事怎麽就怪我了?我還沒說什麽呢,你姐就給我臉色看和我吵,我啥也沒幹!”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總是跟她吵架,知道我姐氣性大,為什麽還要總是跟她吵?你要是不和她吵架,她現在會躺在這裏?”


    “我一句重話都沒有說,我問的是劉金富為什麽不能去洗碗?她非要跟我吵我有什麽辦法?”


    顧楚驍把陸芙兒背進屋子這才小心放下。


    生怕她視力不好磕著碰著。


    劉素梅見周玉勇隻帶了他們兩個過來,沒有大夫的影子。


    直接把怒火全部轉嫁給了周玉勇:“不是去給你親愛的女兒請醫生了嗎?醫生呢?”


    “大夫去別的村子走親戚了,這兩天都不迴來,我讓衛國去隔壁村找醫生了。”


    周玉勇找了條毛巾擦頭上的雨水,知道劉素梅心情不好,他也不敢多說話。


    “嗬,大半夜的還要去找你妹夫幫忙,你這個當爹的不去?”


    劉素梅這段時間真的要被這對父女氣死了。


    且不說周玉勇不跟她同一戰線的問題,孩子嫁給了這樣糟心的家庭,他一句該說的都不說。


    還一直勸自己忍耐。


    陸芙兒看了看暈死過去的周敘敘,她的唇色有些泛白,麵色鐵青。


    出手指探了探脖子上的脈搏,頸動脈還是在跳的。


    她本想數一下周敘敘的脈搏是不是不規律或者過速。


    沒想到搭上去後,腦海裏出現了一句聲音:“滑脈,如珠走盤……”


    反正她真的覺得挺像的。


    看了看周敘敘的肚子,看起來不怎麽像有孕的呀!


    思慮再三,她還是選擇悄悄說出來:“金富,你和敘敘有沒有那個過?”


    “啊?”


    劉金富顯然沒有預料到陸芙兒會問這種問題。


    臉瞬間爆紅,支吾吾半晌,不知道怎麽開口。


    陸芙兒急了:“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好好說,不要扭捏。”


    “有過。”


    “那你知道她的月信是什麽時候結束的嗎?”


    “我……不知道。”


    “這種情況很可能是懷孕了,動了胎氣。”


    陸芙兒把男人們都趕出去,看了看周敘敘的褲子。


    果不其然,流血了。


    她的腦袋嗡得一聲:“要不然去找拖拉機吧!得把人往醫院拉了,她先兆流產了。”


    “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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