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潑髒水了嗎?那句話說是你們幹的?那麽著急對號入座幹什麽?”


    這個董靜敏怎麽每次都對她敵意這麽大?


    不再理會,陸芙兒埋頭做著自己手中的活。


    見她不說話,那群知青開始喋喋不休:“說不準還是監守自盜呢!他們家到底有幾隻雞是他們說了算,其他人怎麽知道她有幾隻?”


    “對啊,好賴話都由她說了,村裏人誰知道她究竟買了幾隻?況且公社養雞養鴨都是有規定數額的,誰知道是不是自己偷吃了還禍水東引......”


    周玉蘭一下子就急了:“你這話啥意思?給我家扣屎盆子呢?”


    “我們在這村子裏住了幾十年,一點壞事都沒做過,鄉親們也都看在眼裏,我家也不缺這幾個雞,不然我也不會買迴家!”


    “說我家賊喊捉賊?你真會含血噴人啊!你這女娃子這麽年輕怎麽那麽刻薄?”


    她被氣的不輕,原本就丟了雞心煩。


    現在還被誣陷,心裏更難受了:“我們家真不至於為了這幾個雞演一出大戲,我兒子們都在外麵保家衛國,我咋都得給他們幾個臉上看,這幾隻雞要真是我們家自己偷吃了,就讓我不得善終!”


    她的賭咒發誓嚇壞了眾人,王新元趕緊出來打圓場:“陸嫂子別和他們置氣,你的為人我們都看在眼裏,不可能不信你的。”


    “別拿自己發誓,一點都不值當。”


    陸家風評一向很不錯,村裏還真沒人懷疑他家會監守自盜。


    人家是大戶,也不缺這點錢。


    “謝謝大夥了。”


    陸衛國和顧楚驍還在地裏做善後工作,把砍下來的玉米杆子拉迴去,這些可以切了喂牛喂羊。


    公社也有養豬養雞養鴨養養養牛。


    這些都是村民們幫著一起喂的。


    之前也試過養到個人家裏,但因為一些後續的糾紛,最後還是一致決定養在公社。


    天快黑的時候,秋收的第一天這才落下帷幕。


    他們村人口多,地也多。


    好在土地倒也不是特別貧瘠,隻有溝裏的地不能用罷了。


    其他地都被村長和大隊長們嚴格分析了之後,劃分出來的區域。


    能夠在最大程度上自給自足。


    交完集體的,剩下的村子裏再分。


    今年玉米的收成很不錯,得益於抽穗期間村裏組織了幾次澆水。


    “等到玉米收完了,咱們還是得去忙修渠的事,不然明年開春麥子旱了,又得人力拉水去澆地。”


    迴去自家的路上,周玉勇和其他幾個大隊長一起商量著:“水渠是重中之重,咱們這春秋季容易旱,要不是今年澇池有點存水,不然秋糧連交的都不夠。”


    七大隊的隊長劉超點了點頭,一臉的欲言又止:“前兩天聽說小牛村村長帶著人,準備搞個水庫。”


    “水庫?那不得把咱們村的水也攔住?”


    他們在下遊,周玉勇自然是不樂意的。


    “這不還在考慮階段嗎?還沒個準信。”


    陸芙兒和他們離得近,自然也是把這些話都聽到了。


    現實中的她老家,縣裏當年也是要建水庫。


    三個大水庫建好之後,原來的那條小穀河沒過幾年就斷流了。


    她還是有些唏噓的。


    但那幾個水庫卻也保證了全縣五十多萬人口的生活用水。


    隻能說有利有弊吧,前提是協調好了才行。


    “舅舅,咱們上麵一共幾個村子?要是真建水庫,這些村子都得照顧到才行。”


    “那是自然,總不能就讓他們小牛村一個人占了。”


    溝裏的水挑起來費勁,村裏的用水全靠澇池和井。


    河裏的水是用來澆地的。


    今年夏天雨少,河流的水位下降了不少,他們隻能用澇池裏的水澆地。


    要是小牛村真的把水庫建下來,他們村還咋過?


    惴惴不安的迴到家裏,周玉勇正要寫報告,打算明天就去鄉裏找領導反映一下,這個水庫不能建。


    剛拿起筆,陸芙兒和顧楚驍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舅舅。”


    “你來的正好,我打算明天去鄉裏找宋鄉長反映一下水庫的問題,等會我寫完草稿你幫我看一下。”


    周玉勇拿著鋼筆,在紙上寫寫劃劃,總覺得咋寫都不對。


    陸芙兒坐在他旁邊看了一眼:“我來是想說一下雞的事。”


    “嗯?雞咋了?”


    為了避免搞亂自己的思路,周玉勇放下了鋼筆。


    陸芙兒掏出了一把酸棗遞給他:“洗好的,你放心吃。”


    “我迴去的時候好好想了一下,薑磊的動機最明顯,而且楚驍看到他半夜來過我家。”


    “我聽楚驍說了,但他和薑磊有恩怨,直接這樣定罪先不說他承不承認了,其他知青肯定不服氣。”


    周玉勇早都想過了,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找薑磊的麻煩。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趁今天白天在地裏幹活的時候,隨機挑選了幾個比較碎嘴子的大娘散布了好幾種謠言。


    所以剛剛那些大娘才能說出偷雞賊不是村裏人的說法。


    村裏的人大部分都沒咋讀過書,咋可能能那麽聰明一猜就能猜到知青頭上。


    “咱現在就隻能等,不能貿然出手,薑磊聰明不說,那群知青都把他當頭頭,都可聽他的話,我還聽說他現在和一個女知青談對象,隻是女娃娃是誰我沒記得清。”


    周玉勇把手裏的酸棗遞給了剛進門的周敘敘:“香香呢?你倆一人一半。”


    “她正在外麵忙活,我問她幹啥她也不說。”


    周敘敘把酸棗裝進口袋裏,一臉的不情願:“爸,劉金富他媽到底咋和你們說的啊?下午在地裏幹活的時候,他跟我說他媽媽迴家就沒給過他好臉色,要他和我斷了。”


    “那你快聽他媽的,趕緊跟他斷了。”


    周玉勇想著就來氣,自然也是沒啥好臉色:“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去跟張秀梅聊,他家還真的給臉不要。”


    “你能說說到底咋迴事嘛?你們一個個的隻管跟我說氣話,都沒人跟我說理由,把我夾在中間難受死。”


    周敘敘咬到的酸棗太酸了,酸的她牙都軟了,趕緊拿來搪瓷缸子喝水。


    周玉勇瞥了她一眼:“你姐你姐夫還在這坐著呢,你不知道給他們兩個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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