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榷朝其他人揮了揮手,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隻留下胡茂一人。


    “那件東西可在?”


    胡茂搖了搖頭:“龍袍已經不見了。”


    他隻知道那間屋子裏放了龍袍,但不知道更重要的是那封勸進表。


    李榷急忙問道:“那勸進表呢?”


    胡茂一臉茫然:“什麽勸進表?”繼而反應過來,驚問李榷:“你寫的?”


    李榷長歎一聲,猶如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腳。


    “隻希望這些賊人不識得那東西,就算胡亂拿走了,也許就隨意丟棄掉了。”


    “至於龍袍沒有關係的,那上麵又沒寫名字,我隻要矢口否認,誰又能怎麽樣?”


    胡茂一咬牙:“我現在就去帶兵搜查,就算把魏州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那些人找出來!”


    此時的魏府,也處於一片緊張之中,因為秦朗受了傷,而且是刀傷,流血不止,秦朗自己判斷可能是傷到了動脈。


    於是趕緊找個布條把胳膊紮緊。


    隆慶一直在山頂,也凍得頭昏腦漲,一迴到府中就開始發燒,但他還能勉強支撐著,讓護衛們趕快找醫生救治秦朗。


    秦朗從南陽帶來的護衛裏麵,就有培養出來的醫學生,隻不過成績不那麽好,沒有成為醫生罷了。


    對於一些簡單的救護,還是很生疏,而且如果有現成的醫生,自然就不用他們這些半吊子出手。


    秦朗虛弱的抬手阻止了隆慶。


    “別找醫生了,護衛們就能幫我處理傷口,我這點傷沒事,還死不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這個東西藏起來,隻要李榷得不到它,就得聽咱們的安排。”


    隆慶皺眉道:“你這個傷勢這麽嚴重,護衛們能處理好嗎?”


    秦朗沒有接他的話,繼續說道:“還有,馬上把那些清醒過來的奴仆和女姬藏起來,他們都是人證,另外要抓緊時間審一審,李榷還有什麽見不得光的東西。”


    隆慶點點頭:“你放心吧,這些事情我來處理。”


    接著魏府中就是一片忙亂,有給秦朗處理傷口的,也有忙著審問抓來看奴仆的。


    就在這時,大門外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


    “魏家的人在家嗎?趕快開門,我們是府衙的賊曹,有事問你家,開門!”


    隆慶知道這是李榷來找麻煩了,而且從這個情況可以判斷出,李榷並不知道他們就是闖入葫蘆穀的人。


    如果他已經知曉是秦朗和隆慶幹了這件事,隻怕現在魏府已經被士兵層層包圍了。


    而現在來的隻是賊曹,說明李榷並不知道這件事情,隆慶剛要去開門,卻被秦朗拉住了。


    “公子,讓我來。”


    隆慶看了看秦朗身上的傷口,才剛剛止住血,包得跟個粽子一樣:“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合適吧?”


    秦朗虛弱地說道:“公子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你現在還不宜露麵。”


    賊曹在門外等得不耐煩,想要率領衙役們砸開門衝進去,又擔心魏府的幾十名護衛,真打起來,他自忖必敗無疑。


    賊曹在門外忍了又忍,正當他按捺不住,想要砸門的時候,門忽然開了。


    秦朗坐在一把椅子上,由幾名護衛抬著,看樣子他似乎傷得很重,身上包著厚厚的白布,裏麵還滲出血來。


    賊曹心裏一驚,剛想說什麽,就看到對麵的“秦異人”秦先生遞過來一個信封,上麵火漆封口。


    “你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有勞你跑一趟,把這封信帶給州牧大人,他自然明白。”說著還咳嗽了兩聲,顯得很虛弱。


    賊曹被秦朗的氣勢所懾,還真沒敢造次。


    雙手接過了信封,隻見上麵寫著州牧李大人親啟幾個大字。


    賊曹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秦朗又說道:“你放心,隻要你把信交給州牧大人,他自然會知道如何處理的。或者,你實在不放心,也可以派個人送迴去。”


    賊曹思考良久,向秦朗一抱拳道:“秦先生,打擾了,在下告辭!”


    說完一揮手,帶著一眾衙役離開了魏府。


    賊曹之所以這麽放心的離開,還是因為他在周圍早已布置了暗哨,如果魏府的人有離開的跡象,那麽他馬上就會帶人趕到。


    至於現在,他覺得還是把這封信先交上去的好,類似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經曆過,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可不想夾在大人物之間做炮灰,這魏府的人看起來就不同於一般的富豪商人,而是舉手投足中透著貴氣,他這雙眼睛閱人無數,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所以他幹脆做了一個順水人情,帶著信封迴去了,反正有暗哨監視著,也不怕他們跑了。


    如果州牧大人真的偃旗息鼓,他說不定還能借著這件事情跟魏府的人拉上關係。


    迴到了府衙,賊曹先找到李榷複命。


    “州牧大人,下官帶人前往魏府,捉拿秦異人、魏公子一幹人等,得到書信一封,說呈給大人一看便知。”


    李榷冷哼了一聲:“人呢?”


    賊曹迴複道:“大人,秦異人給了下官這封書信,說要轉交給大人。”


    他越說聲越小,越說聲越低,到了後來,幾乎已經低不可聞。


    李榷恨不得打這個賊曹兩巴掌,讓他帶著衙役是抓人去了,結果這貨居然帶迴一封信。


    劈手奪過信封,李榷撕開封口,裏麵隻有一張薄薄的信紙,上麵寫了十四個大字。


    “表文和人已經送走,州牧大人三思。”


    李榷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沒錯,寫的的確是“表文和人”,李榷拿著信紙的手已經顫抖起來了。


    這簡簡單單十幾個字此刻在他手上重若千鈞,原來夜裏潛入山穀,是魏家的人幹的!


    怪不得胡茂說那些人可以翻越山壁呢,因為是“工程世家”啊,李榷肺都要氣炸了,可是偏偏不能發作,所以麵色猙獰,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賊曹站在堂下,久久沒有聽到州牧大人的聲音,抬頭一看,州牧大人的臉色發黑,瞳仁灌血,差點沒把他嚇得昏過去。


    李榷忽然展顏一笑:“原來是一場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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