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鄭容這個丫頭,她跟這個秦朗有不淺的交情。


    這次南陽舉辦的十國貿易聯盟大會,鄭容就被鄭皇授意配合秦朗,加深彼此的交情。


    當然鄭皇沒想到鄭容交得如此之“深”,現在已經成一家人了。


    對於鄭容獲取到的這份“輕氣製法”和對飛艇的描述,使鄭皇立刻意識到這飛艇應用於戰爭中,再配合上大炮,就是滅國的利器。


    用大炮把軍隊都逼入城中,飛艇升空後居高臨下攻擊,任何堅城險關都不堪一擊。


    可以說,大炮和飛艇一亮相,魏國已經成為獨霸天下的超強之國了。


    按照鄭皇對魏武的了解,這個好戰的魏國皇帝有了這兩樣利器,不可能不發動戰爭。


    而魏國最先要下手的,肯定是鄰國。


    相對來說,鄭國在魏國的鄰國之中最弱,如果沒有這些利器之前,魏國出兵,十有八九要直奔鄭國而來。


    但是現在手握大炮和飛艇,魏國下手的目標可能就不止是鄭國了,他們優先考慮的應該是國力最強盛的鄰國,比如楚國,或者齊國。


    其實不但鄭皇不知道,連魏武也不知道,飛艇單純就是秦朗為了維持各國平衡而搞出來的。


    他不想魏國窮兵黷武打仗,所以沒有把飛艇的技術交給魏武,而是把關鍵技術一分為二,做為聘禮給了鄭容和明珠。


    這樣至少能保證鄭國和唐國能夠與魏國達成戰略威懾,誰也不會去動誰,除非有一天新的發明打破這種平衡。


    魏武此時就是一腦子駕起大炮去殺人的想法。


    秦朗不得不從懷中掏出飛艇的外形圖,開始編胡話。


    “父皇,我勸你還是暫時息了這份心思。兒臣在南陽挖礦時,經常看到這種東西在空中飛過。”


    說著把飛艇外形圖遞給魏武看。


    “兒臣從未見過這種奇特的東西,於是派人跟蹤,最後發現這東西降落到了鄭國境內,有山水阻隔,我們無力再追蹤,隻能返迴。”


    魏武拿過圖紙一看,大吃一驚。


    “鄭國居然造出了這麽神奇的東西?這仿佛是一條大魚,既然能夠浮空,想必裏麵有人。”


    秦朗點點頭:“沒錯,這飛魚尺寸很大,我們初步估計有二三十丈長,兩三丈高,裏麵能裝載的東西很多。”


    “如果這東西飛到大炮的上方,扔下一塊石頭,就把大炮砸壞了。”


    魏武頓時急了。


    “那怎麽行?不如朕現在就發兵鄭國,把這東西搶過來再說。”


    秦朗搖搖頭:“很顯然不行,咱們還沒到鄭國呢,就會被這種東西攻擊。”


    魏武道:“那怎麽辦?”


    秦朗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依兒臣看來,這東西既然能飛,那就隻能在空中解決它。但是造出能飛的武器,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在這之前,我們隻能暫時保持和平狀態。”


    魏武的神色不停變化,由憤怒到不甘,由凝重到頹唐,終於歎了一口氣:“好吧,朕就再忍耐一段時間。”


    “秦朗啊,你要為父分憂啊,盡快把能飛的大炮研究出來,到時候一炮打掉這個東西。”


    秦朗連連點頭:“沒錯,我現在正在努力鑽研,但是還沒有眉目。”


    既然齊國出兵南陽的危機已經解除,四萬齊軍已經煙消雲散,魏武也就不再禦駕親征了。


    但他難得出來一次,非要到南陽看看不可。


    於是四個人又在三百多禦林軍的護送下迴到了南陽。


    看著一座座亮起了燈火的獨特房屋,筆直而寬闊的大路,魏武驚呆了。


    這顯然不是前任郡守留下來的遺產,而是新建的啊。看這平整結實的路麵,一座座嶄新矗立的房屋,還有門前綠油油的草坪。


    魏武覺得這南陽已經遠超其他城市了,太整齊太漂亮了。


    進入城中,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高舉火炬的自由女神。


    “那是什麽?”


    魏武十分驚奇,往往有些古城裏會有雕像,但那都是佛教的雕像,很少見到其他教派的雕像,還這麽堂而皇之的樹立在城市正中。


    “那是自由女神像。”秦朗隨口答道:“為了鼓勵周邊各國的人民往南陽匯聚,對抗所謂的家國情懷,兒臣樹立這個雕像的用意還是吸引各國人民來南陽居住並留下來。”


    “哦?”魏武似乎有些不信,覺得秦朗是不是在信奉什麽邪神。


    秦朗隻好解釋道:“在那座雕像的腳下,兒臣還刻了一句銘文,請父皇去觀看。”


    看起來很近,但走起來很遠,一路參觀著南陽城市繁華的魏武驚歎,怎麽也不敢相信這隻是一座發展了一年多點的城市。


    不敢想像腳下的土地在一年前還是一片荒蕪,但也正因為如此,魏武更加得意於自己的慧眼識珠,在武陵發現了秦朗這個人才。


    夜色漸深,他們一行四人終於走到了自由女神像的腳下。


    站在女神像下向上望,才能感覺到這座女神像的雄偉。


    在女神像的腳下,立著一塊石板,上麵刻著幾行字。


    因為周圍有燈光的原因,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石板上的字跡。


    “歡迎你,那些疲乏了的和貧困的,擠在一起渴望自由唿吸的大眾,那熙熙攘攘的被遺棄了的,可憐的人們。把這些無家可歸的飽受顛沛的人們一起交給我。我站在南陽城,高舉起自由的燈火。”


    魏武反複念叨了幾遍,又轉頭望著鄭國邊城的方向,沉默良久。


    秦朗、隆慶和霓裳不知道魏武為什麽會突然沉默,不敢出聲打擾。


    良久,魏武才開口說道:“派你來南陽之前,朕不知道南陽已成一片廢土。”


    “十年之前,南陽郡守就已經病逝,他死之後,吏部的官員竟然將此事隱瞞了下來,任由南陽荒廢,甚至偽造述職奏章,欺瞞於朕。”


    “整整十年啊,想必這十年裏,原本南陽的百姓實在活不下去了,才會逃往鄭國邊城,從一名魏國人,變成了一名鄭國人。”


    “幸虧當時鄭國的邊城沒有刻下這行字,否則的話,動搖的豈止是我南陽一郡的人心?”


    魏武拍了拍秦朗的肩膀:“秦朗,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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