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小型的美食聚會完美結束,呂赤虎和雍卓心滿意足地迴到被分配的臨時住所。


    秦朗仍然以無比充沛的精力,忘我地投入到美少女天團的培訓工作中去。


    鄭國和齊國被俘的戰俘人數多達三四萬,全部由師爺接手,投入到了礦山開采和永不停息的基建中去了,南陽的道路和住房再度迅速擴張。


    十一月的陽光溫柔,剛興起不長時間的木軌公交一路叮叮當當駛過站台,現在的南陽實在是太火爆了,大量的人口湧入之後,立刻撐起了原本凋零的各個行業。


    什麽小吃浴池修腳刮臉等日常消費如同雨後春筍般成長起來,就連半夜的時候還能在街邊看到賣糖炒栗子的。


    藍怡站在一棵樹的陰影下,看著雍卓迴到了住宿處,跟其他人一樣的二層小房,悄悄拔出短劍跟了上去。


    這間房子還是之前雍卓住在南陽時住過的房子,他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推開門直接上了二樓進入臥室,這個時候藍怡已經悄無聲息地進了別墅。


    雍卓覺得命運真是個神奇的東西,他才剛剛離開這裏沒多長時間,居然兜兜轉轉又迴到了這裏。


    相比自家的晉國皇宮,一臉憨笑的大哥和滿臉怨毒的五弟,雍卓覺得還是南陽的生活踏實。


    而且這一次是秦朗實實在在救了他一命,如果沒有秦朗的火器,銜尾追來的兩萬鄭國軍隊就能要了他的命。


    更何況,“大炮”這種火器,秦朗就是這麽稱唿這種武器的,如果能夠掌握在手裏,製霸天下還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嗎?


    雍卓覺得自己有必要繼續呆在南陽,不得到大炮的詳細資料誓不迴國。


    他攤開一張紙,又磨了墨,提筆在紙上詳細寫下他目前了解到的大炮信息。


    “炮!戰爭神器也。”


    “始現於魏國南陽,其郡守秦朗,異人也。”


    ……


    藍怡悄悄摸上二樓,這一次她確定了目標就是雍卓絕對沒錯,而且看樣子這個目標本身的武力值應該不算太高。


    為了保險起見,藍怡從袖子裏掏出迷魂香,輕輕吹燃。


    這種迷魂香跟火折子差不多,製作好之後就點燃,之後再使它處於極其緩慢的燃燒狀態,一個迷魂香能存放五天左右。


    此時迷魂香被她吹亮,淡淡的煙霧升騰起來,向屋內飄去。


    雍卓正全神貫注的書寫,越寫越困,覺得眼皮發沉,胳膊都有些抬不起來,就想閉上眼睛睡一覺。


    他沒想到自己是中了迷魂香的道道,既然困了索性就把筆一撂,伏在案上就睡。


    過了片刻,藍怡等屋裏的迷魂香散得差不多了,這才持劍上前。


    “冤有頭債有主,有人花錢買你的命,到了地府別做個糊塗鬼!”


    藍怡舉劍就往雍卓脖子上劈去,但是就在劍鋒距離脖子隻有一絲距離的時候,她忽然停下了。


    “如果我殺了雍卓,自然就要迴去複命,那麽接下來就是下一個目標,也許是楚國,也許是魯國,誰知道呢。”


    “然後就是潛伏,刺殺,複命,接著繼續下一個目標,如此周而複始。”


    “直到有一天我拿不動這把劍,或者有一天被目標殺死,死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可能是街頭,也可能是陰溝裏。”


    “所以……殺了他,我就該離開這裏了。”


    藍怡看著伏案唿唿大睡的雍卓,迴想起了在南陽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


    南陽在藍怡的眼中非常怪異而又充滿了溫情和趣味,這種感覺是在她周遊任何一個國家,去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感受不到的。


    十國分割天下已久,期間相互攻伐了不知多少次,百姓已經厭倦了戰爭。


    但是戰爭的陰雲始終籠罩在所有人的頭上,當皇族開啟戰爭號角的時候,治下之民根本無法避免,所以大家每天都在為未知的明天做著準備。


    藍怡去過很多地方,民間幾乎沒有什麽娛樂,僅有的娛樂就是一些說書唱曲的,繪聲繪色講一些征戰沙場的故事,某個在苦難中掙紮的百姓通過軍功封侯。


    但是南陽真的沒有這些,就很奇怪。南陽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為人們的舒適生活而生。


    那些鋪著木軌的公交,每個公交站點旁邊的報刊亭,藍怡仔細去看過,真的是一些自製的小冊子,印著南陽特有的楷寫草字。


    做為一個殺手,藍怡是識字的,南陽文字與通行天下文字幾乎一樣,就是簡寫了很多,許多字都用偏旁代替。


    她還記得在秦朗的桌子上看到過一句詩:日趙香廬生紫煙


    當時她還暗中嘲笑秦朗把日照的照寫錯了,其實這首詩就是用的南陽文字。


    當然也不僅是這些,南陽有免費的義學,雇了三十個識文斷字的先生每天講課。


    這時藍怡第一次站在大街上聽課,她記得當時圍在義學旁邊的人多到堵塞了整個街道,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也是從這一天,藍怡意識到,南陽是一座充滿了希望的城市,這座沒有城牆的城市接納任何國家,任何地方的來客。


    這裏到處都是機會,到處都是變化,讓人目不睱接。


    南陽舊城區原本的衙門被拆除了,原址的地方豎立起一座三丈高的石像,是一個半披著衣服的女子一手舉起火炬一手捧書。


    雖然這石像很像是風塵女子,不然誰幹嘛要半披著衣服呢?但是秦朗說這是自由女神。


    藍怡覺得很新奇,女子很少有神,但是秦朗說不但自由是女神,正義也是女神,他還說正義女神蒙著眼,但她能明察秋毫。


    在南陽,藍怡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男人的附庸,而是一個擁有自由的人,有著和其他所有人一樣的權利。


    這些都讓她為南陽這塊地方深深的著迷,讓她在這裏留連忘返。


    明明這地方每天蓋房子挖礦,要麽就是鋪路和打鐵,叮叮當當響個不停,但是她偏偏覺得全天下哪裏都比不上南陽。


    如果今天這一劍斬下去,也就意味著她的任務完成了,必須離開南陽。


    藍怡深吸了一口氣,真氣一吐,震得掌中短劍寸寸碎裂,她遺憾地說道:“我心情激蕩,一個不小心,把劍震斷了,目標隻能下次再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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