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在來之前,已經了解到了南陽的現狀,所以並不如何吃驚,隻是覺得如此荒涼之處,想要發展起來是不可能的了,最多就是把兵道修好,能夠快速駐紮和出兵就行了。


    但是當他看到正在工地上忙碌,已經瘦了一圈,從白胖子變成黑瘦子的師爺時,還是大吃了一驚。


    “師爺,你怎麽瘦成這樣了?”


    師爺見是隆慶,還記得這位“畢大人”的公子,連忙請他一旁坐坐。


    “哎呀,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南陽百廢待興,老爺的意思是先修路,然後再修房,其他的都得慢慢來。”


    隆慶一聽,不愧是父皇推薦的人選啊,根本不用指導,也不用透露意圖,秦朗這位奇才,居然就能夠馬上把握住南陽的重點。


    有了道路,來迴運送物資就沒有問題了,再有了房子,士兵駐紮也沒問題了,這南陽的工作不就等於已經完成了嗎?


    這才多長時間,困擾了自家老子多年的問題就這麽輕鬆解決了?


    隆慶看著熱火朝天的工作場麵,心想父皇讓我來跟著秦朗學治國理政,的確是非常英明的一件事情,這秦朗真的是位人才呀。


    走在一段鋪好的路上,堅硬而平整光滑的路讓隆慶再次感慨,很快他就來到了南陽城外,還沒看到秦朗,就看到了雍卓和鄭容。


    隆應當然認識雍卓和鄭容,魏鄭晉三國每年都有往來,這些皇子彼此早就認識。


    而且雍卓還是來下聘禮的,怎麽可能不認識大舅哥。


    “隆慶太子!”鄭容拱手一禮,“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隆慶也先後跟雍卓和鄭容見禮:“鄭公子你怎麽也在南陽?雍卓你怎麽也在南陽?”


    雍卓長歎一聲:“一言難盡。”


    雍卓怎麽敢把自己這番遭遇當著兩國皇子的麵直接說出來?特別是三個國家的關係現在如此複雜,求親的事情,車隊被襲的事情都不適合當著鄭容的麵說出來。


    鄭容眨眨眼睛說道:“我在邊城閑逛,看到南陽很熱鬧,就順便來看看。”


    她同樣不會說出自己來南陽的實情,魏晉兩國皇子在此聚首,恰恰已經印證了她的某些猜測。


    作為鄭國皇女,無論是聯魏攻擊還是聯晉攻魏,都必須拉攏住其中一方,不能讓魏晉攪到一起。自己是來南陽做攪屎棍這種話萬萬不能說出來。


    隆慶哈哈笑道:“我也是縱情山水,這次帶著護衛一路從襲慶府一路跑過來,聽說南陽風景秀美,就順便來看看。”


    以秦朗為師,到南陽來學習治國理政這件事,根本不可能告訴這兩國的皇子,萬一被他們學去了怎麽辦?


    隆慶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道:“我以前就認得南陽郡守,但是他不知道我的身份,還請二位代為隱瞞。”


    鄭容連忙說道:“我也是路上巧遇此地郡守,他不知道我的身份,還請二位代為隱瞞。”


    雍卓長歎一聲:“我的身份不用隱瞞了,秦朗這家夥已經知道了,不過你們最好裝作不認識我,不然沒法解釋咱們三個相識的原因。”


    秦朗睡到了自然醒,睜開眼睛已經下午三四點鍾了,然後就看見隆慶那張熟悉的臉。


    “咦?大舅哥?你怎麽來了?”


    “雪兒呢?”


    秦朗看見隆慶就想起了霓裳,四處尋找起來。


    雍卓在一旁已經黑了臉,他雖然是外國人,但是“大舅哥”是什麽意思他很清楚。


    這豈不是意味著秦朗這小子正在追求霓裳,而且隆慶什麽意思,竟然沒有反對這個稱唿?


    鄭容察言觀色的能力極強,一眼就瞄到雍卓黑臉,立即想到他跟秦朗可能是情敵關係。


    那豈不是意味著秦朗的身份其實是魏國駙馬的備選者,而雍卓也在追求魏國霓裳公主?魏晉聯姻?


    隆慶哈哈一笑:“雪兒沒來,我在家裏憋得難受,聽說你到南陽來了,所以跑來找你。”


    秦朗失落地“哦”了一聲,雪兒沒來真是可惜。


    “秦朗,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已經上路……”隆慶忽然意識到不應該在鄭容麵前提到路和房子的事情,於是硬生生改口。


    “……是要做飯了嗎?我可是有點餓了。”


    鄭容:“請問這位是……”


    雍卓:“請問這位是……”


    秦郎哦了一聲介紹道:“這位就是畢大人的公子……”


    他低聲問隆慶:“你爹叫什麽?”


    隆慶覺得他爹微服私訪的時候就不該姓畢,太難聽了:“家父單字武。”


    秦朗道:“……是畢武畢大人的公子,畢隆慶。”


    鄭容笑道:“畢兄你好!”


    雍卓同樣拱手:“見過畢兄!”


    秦朗又給他們兩個介紹:“這位是雍卓,是……”


    他用眼神示意雍卓要不要公開身份,雍卓微微搖頭。


    “這位雍卓,是我的朋友,來自葉縣。”


    “這位是鄭容,在下也是才認識不久。”


    幾個人互道幾聲久仰和不敢當,接著大家嘻嘻哈哈聊了幾句不感不淡的話,除了秦朗,這幾個人都言不由衷,各懷心事。


    秦朗對隆慶一口一個大舅子叫著,讓雍卓心裏泛起了疑雲。


    最開始他以為秦朗是個山賊,趁著無人管理南陽才鳩占鵲巢,可是現在看來顯然不是,搞不好這家夥真的是魏國任命的南陽郡守,所以才那麽有膽氣跟自己打賭啊。


    雍卓原本是個聰明人,可他對形勢進行了分析後,卻更加迷茫了。


    秦朗既然是如假包換的朝廷官員,可他偏偏沒有把自己刺探魏國情報的事情泄露出去,到底是個什麽心思?


    是為了敲竹杠麽?不太像啊。


    是因為他為官不忠?也不像啊。


    這家夥在南陽幹得熱火朝天的,又是鋪路又是蓋房的,可比一般虛應故事的官員強多了,而且是實幹型的官員,很難得呀。


    所以雍卓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才好,離開南陽,似乎秦朗也沒約束他的自由,他隨時可以走,但是他不甘心就這麽走掉。


    特別是鄭容和隆慶的到來,讓他意識到南陽這裏可能隱藏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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