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重生者?”


    亞索不是傻子,霓虹有大把大把的重生轉生類輕小說和動漫,擁有多年宅齡的他通曉各類套路。既然他能穿越,那麽海賊王世界的土著人物當然也可以重生,他隻不過是運氣差了點,遇到了一個實力在他之上的。


    “與你何幹。”摘下口中的和道一文字,索隆淡然一笑。


    “你……”亞索還想再說什麽,卻被突兀從脖頸間噴濺而出的血液堵住了餘下的話語,他徒勞地伸手想要捂住脖子上的傷口,卻無法阻止血液與力量的流失。


    “咕,竟然……”掙紮著想要再說點什麽,但湧上喉嚨與口腔的鮮血模糊了他的聲音。亞索滿是血絲的雙眼緊緊盯著索隆漠然的臉,伸出手無力的指著索隆的刀,嘴唇微顫著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咕…咳咳…”沒能再說話,亞索就這般死死盯著索隆,眼睛裏滿是難以置信與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


    化身海賊世界的一員,經曆了十數年的苦難、十數年的磨煉、十數年的流浪、十數年的期盼,還沒迎來屬於自己的輝煌與傳說,就要在這個被他禍害許久的東海死去。


    身上的魔化逐漸解除,亞索重新變迴浪人劍客的裝扮,雙腿一軟單膝跪倒在地,從不離身的劍也無力再握,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緩緩沾染上死意,他的頭發並沒有隨著魔化的解除而變迴黑色,而是和他的臉色一般灰敗。


    “哈,這就是所謂的天道輪迴麽……”


    雙眼逐漸混濁,亞索的嘴巴一張一合地說著什麽,但最終從他口中吐出的隻有黑紅色的血液,而非想要交代的遺言。


    略帶眷戀地看了一眼遙遠的蔚藍天空,亞索眼中失去了最後的一絲光彩,身上再無生機可尋,名震東海的鬼劍亞索就此殞命。


    索隆看著半跪在原地死去的鬼劍亞索,腦海中卻在迴想著他之前的話。


    “竟然能猜到我的秘密,他究竟是什麽來頭?”


    索隆對此有些好奇,但也沒有過分在意,畢竟現在鬼劍亞索已經死了,而死人恰好是能將秘密永遠保守住的存在。


    擦拭著和道一文字的刀柄,索隆心裏泛著淡淡的遺憾:“可惜迴來的還是不夠早,沒能救下她。”


    想起那個和他約定要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的童年好友,索隆的眼中也是掠過幾許黯然。


    他這邊還在沉默著,失去了船長的海賊們卻開始慌了。


    在他們心目中戰無不勝的船長竟然輸給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屁孩,而且還死的那麽幹淨利落,剩下他們生死未卜。


    疾風海賊團的副船長,也就是之前那個和亞索報告情況的壯漢,趁著所與人都還沉浸在鬼劍亞索死亡的空檔中率先逃跑,而其他海賊也在反應過來後慌忙跟上他的步伐,你拉我扯、爭先恐後地往疾風號跑去,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被那個綠毛小鬼送去和船長黃泉相會。


    疾風海賊團四十多號人,經此一戰僅剩二十餘人。


    而且無論哪一個,都沒有想要為船長和夥伴報仇或者收屍的念頭,直接將他們拋在腦後奪命而逃!


    反觀多倫多號這邊,雖然沒有趁此機會痛打落水狗,卻也是將受傷的夥伴安置妥當,該幹活的趕去幹活、該治療的送去治療,該瞑目的幫忙瞑目,分工合理明確。


    老船長這時也安排好了工作,走上前拍了拍索隆的肩膀:“索隆小哥,真是太感謝你了,幸虧有你在,我們才能幸免於難。”


    老船長很慶幸自己之前沒有拒絕索隆的順風船請求,否則他們一行人必將葬身於海。


    索隆擺擺手,渾然沒有將自己擺在救命恩人的位置上。


    他走到鬼劍亞索的屍體麵前,這個惡貫滿盈的海賊縱使死了依舊怒目圓睜,其身上散發的濃濃煞氣也讓船員們不敢靠近,哪怕對方已經是一個生機全無的死人了。


    索隆默默將鬼劍亞索的臉記在了心裏,這是知道自己秘密、甚至可能身懷和他一樣秘密的人,值得被他記住。


    伸出手,索隆試圖幫鬼劍亞索合上雙眼,但就在指尖觸碰到他眼皮的刹那,亞索的身體化作飛灰,隨著海風逐漸消散於眼前。


    伸出去的手微一停滯,而後又淡然收迴。


    這就是結局麽。


    “可惜了這麽個大人物,死的竟然如此環保。”老船長在索隆身後目睹了這一切,搖搖頭慨歎一聲便轉身離去,他還得安排商船後續的事宜。


    搓了搓指尖的灰燼,索隆扭頭看了眼疾風海賊團的方向,又將目光投向了地上的亞索的佩刀,心下有了定奪。


    用那把隨地撿來的彎刀挑起這把與眾不同的長刀,索隆仔細地欣賞著這把集美麗與鋒銳於一體的華美長刀。


    這把刀的鍛造工藝很明顯不是海賊世界的工藝,在海賊世界像這麽花哨的兵器不多,而且這把刀的刀顎、護手、柄頭裝飾和刀柄都很特別,祥雲狀的構造讓它們看上去更像是飾品而非配件。


    沒有貿然地伸手觸碰這把奇怪的刀,因為之前在鬼劍亞索解除魔化時,索隆可是清楚地看見了在對方的皮膚下,隱隱有些東西湧動並匯入到了這把刀中,顯然這把刀可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


    隻是為何現在它卻顯得如此普通,就像是一把普通、撐死了在外觀有點華麗的名刀一般,失去了那種妖豔邪惡的美。


    對比了一下自己腰間的佩刀,長度還是挺契合自己的。


    警惕心拉滿,索隆伸出手握住了刀柄,準備仔細體會一番。


    而就在索隆的手完全握住刀柄之時,一股澎湃如驚濤駭浪的氣勢自刀柄傳來,陣陣刺骨的寒意沿著他握刀的手曼延至全身,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凍結。


    與此同時,一個淡漠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你,就是我的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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