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卻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無疑,同時她心裏也在不斷拉扯著,不知道究竟要不要同陳留分享她的那些“先知”,若是說的話,又該怎麽說清自己的身份。


    若是不說……


    餘笙想起之前她同陳留分析他那命劫的事情時,當時用的借口連她自己都覺得無腦,但聰明如陳留卻問也沒問,直接就信了她。


    而他明明是那麽敏感又多疑的人。


    她那些隱瞞雖然都有苦衷,但在陳留的坦誠麵前,實在是太不真誠了。


    “我……”餘笙總算是做下了決定。


    “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得出去一趟。”兩人同時開口,這迴陳留半分停頓都沒有。


    他一口氣說完之後,站起身來才又問道,“你剛剛想說什麽?”


    “沒什麽。”餘笙見他好像急著走的樣子,那些話顯然不適合再在這個時候提及了,遂主動將話題引開,“隻是你之前不是說今天沒什麽事所以才提早迴來的嗎?”


    陳留麵不改色的迴道:“不是北城兵馬司的事,之前因為難得有了空閑,一時太高興我給忘了,剛剛又想起了了,反正今天還有半天空閑,正好去處理了,拖得久了恐生變化。”


    雖然陳留前後言行不一,且這理由細細一想卻什麽都沒說,一聽就像是借口,但餘笙對陳留手頭上的差事並不特別了解,且她相信陳留的為人,並不會對她撒這種毫無意義的謊言,便也信了他的說辭。


    “那你去吧,這個時候外頭正熱著,你自己當心一點,別中暑了。”餘笙叮囑道。


    “知道了,今天我可能會晚些迴來,到時候你按時吃飯,不要等我。”陳留一邊說一邊頭也沒迴地朝門外走去。


    餘笙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著那道挺拔的背影先是出了房門,然後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再也聽不見了,她才又重新坐了迴去。


    香葉進來的時候,就見到餘笙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剛剛她們一直守在外麵,沒有聽到王爺和王妃有什麽爭吵啊,怎麽突然之間,一個就急匆匆的走了,另一個又是這般模樣了?


    “王妃,您怎麽了?”


    餘笙眼神重新聚焦,“沒什麽,就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那奴婢替您把頭上的珠釵先取下來,通了發之後您再休息吧。”


    餘笙乖乖坐著,任由香葉在她頭上搗鼓,“一會兒別叫我,等我休息好了,自己會起來的。”


    香葉乖巧應下,手腳麻利的替餘笙收拾好了,之後便退了出去。


    屋內重新隻剩餘笙一人。


    她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隻感覺身心俱疲,眼前不由得浮現起之前陳留離開時的那個背影。


    她同陳留雖然隻是表麵夫妻,是合作關係,但餘笙一直覺得,實際上他們之間卻比那些真正的新婚夫妻更熟稔。


    可是今日卻才發現,原本她如此熟悉的人,背影卻是那麽的陌生。


    陌生,是因為見得少了。


    以往兩人分別時,陳留從來沒像今日這般過,大步流星頭也不迴,將她獨自留在原地。


    想到這裏,之前那種怪異的痛感,又湧上餘笙心頭,她抬手輕輕撫住左胸,感受著胸腔內它那雜亂卻過於活潑的跳動。


    ……


    陳留帶著流雲從碧水居出來,路上一言不發,隻悶頭往外走。


    流雲瞧著自家主子那仿佛浸了墨汁的臉色,啥也不敢問,啥也不敢說,隻老老實實的隨侍一旁。


    此時日頭正烈,陳留好似未曾察覺一般,騎上馬直奔西城門而去。


    城內不許跑馬,出了西城門之後,陳留的馬速明顯快了起來,漸漸的流雲跟起來顯得有些吃力了。


    雖然跑起來有風,但頂無片瓦,火辣辣的太陽直接照在身上,仿佛要將人烤焦了一般,即便陳留坐下是匹寶馬,也耐不住這樣折騰,他全速縱馬跑了大半個時辰之後,速度才終於漸漸慢了下來。


    流雲高興壞了,再這樣跑下去,他馬上就會將人給跟丟了。心裏正慶幸呢,就見陳留調轉馬頭,原路返迴了。


    流雲:“……”


    陳留其實並沒有什麽急事需要處理,他之所以開口打斷餘笙,之後又匆匆離開,都是受他那動物般趨利避害的本能驅使。


    他預感到餘笙可能會對他說一些事情,但他不清楚自己是否做好了傾聽的準備。


    未知之事總是讓人忍不住心生恐懼,即便他現在已經不像從前一樣弱小,有了保護身邊人的力量,但同時他也深刻的知道,自己並沒有強大到無所不能,畢竟他連自己的命劫都尚未解決。


    晃晃悠悠迴城之後,陳留沒有迴王府,而是去了南鑼鼓巷。


    自從他同餘笙大婚之後就再沒去過這處曾經讓他享受過短暫自由的普通民宅。


    進了巷子,遠遠的便瞧見了傅府門口的那株大槐樹,正值盛夏,槐樹枝繁葉茂,在地上投下大片陰影。


    快要近到府門前,忽地從那樹旁躥出一個人影來,流雲立刻上前將陳留擋在了自己身後。


    那突然躥出來的人影被流雲這番舉動給嚇得不輕,先是一愣,待瞧清了人之後,原本粉麵桃花頓時變得蒼白異常,然後頭也沒迴就迅速離開了。


    流雲見她雖然出現得突然卻並無威脅,便也沒有上前去追,隻雙眼死死地盯著那槐樹方向,仍舊保持著戰鬥狀態。


    陳留卻瞧著那女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出來。”等了片刻不見動靜,流雲出聲喝道。


    陳留將視線收迴來,就見眼前又多了一個陌生男子,長得很是普通,看起來倒是老老實實的。


    “你是何人?為何在傅府門前鬼鬼祟祟?”流雲煞氣外露,繼續追問。


    那男子原本就有些木訥,被流雲這一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半彎著腰,頭低低地垂著,卻並不答話,手下意識的摸向胸口衣襟。


    流雲見狀,想也沒想,抬手就將佩劍拔出,直接橫在了那男子的脖頸處。


    那男子脖頸上架著一把鋒利寶劍,瞬間動彈不得,但手卻仍舊死死捂著自己胸口衣襟。


    流雲抬手往他胸前一探,卻沒摸到什麽暗器,而是扯出一個嶄新的香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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