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有這樣的反應,不用說也知道那水囊裏裝的並不是水了。


    此時她難受得厲害,自然也沒有功夫同陳留計較。


    小船正在河道之中,又遠離了那喧囂繁華之處,想要看大夫,還得迴到原地,才能就近找個醫館。


    這秋日涼風習習的夜晚,陳留的腦門兒上已經急出了薄薄的細汗。


    餘笙尚未緩過勁兒來,也沒辦法開口告訴他詳細的緣由,隻急匆匆說了一句,“我沒事。”


    陳留見她這樣子,哪裏肯真的相信她沒事。


    還好迴程是下行,順著水流,速度比之前要快得多,在他耐心快要耗盡時,小船總算是靠岸了。


    陳留背起餘笙,一個縱越便到了岸上,直衝醫館的方向而去。


    餘笙趴在陳留背上,原本已經緩過來的胃,被他這樣顛了幾下,又難受起來。


    “停!放我下來!”


    陳留哪裏會任由她胡來,此時滿腦子隻想著送她去醫館看大夫,要快一點,再快一點。


    餘笙的意見不被采納,也急了,她實在是太難受了,再多顛幾下,恐怕會忍不住又吐了。


    那畫麵,簡直不敢想象。


    餘笙想到這裏,用她僅剩的一點力氣,使勁兒揪住了陳留的耳朵,“停!”


    這一迴,總算是如願以償的停了下來,而且,她還順利從陳留的背上滑落在地。


    陳留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感受,此時他隻覺心跳如鼓,他會停下來,純粹就是被餘笙的動作給驚著了。


    剛剛餘笙自以為使勁兒揪的那一下,實則對於他來說,更像是撫摸,耳朵不僅一點兒不痛,甚至還麻麻的。


    現在那麻麻的感覺已經從耳朵傳遍了全身,讓他失去了行動能力。


    餘笙得到解放,幾個深唿吸,感覺總算是又好了一點。然後總算是有了力氣同陳留算賬了。


    “你幹嘛在水囊裏裝酒啊?不知道我聞不得酒味的嗎?”餘笙無故受了這一場折磨,對陳留自然沒有好臉色。


    不過,她才剛剛緩過來一點兒,此時開口,聲音裏便自帶了幾分綿軟。聽起來不像是在興師問罪,倒像是變著法兒的撒嬌。


    陳留哪裏見過這等場麵,他好不容易才從之前那麻麻的感覺中舒緩過來,就又遇上了這遭,整個人是如遭雷擊,短暫的懵逼之後,心便開始狂跳,比先前更加兇猛。


    陳留覺得,自己恐怕是病了。


    玄虛道長的批命果然十分精準。


    他已經十八了,離二十二,剩下真沒有幾年了。


    “喂,問你話呢!”餘笙見陳留隻呆呆的站著,根本不迴應她剛才的問題,心裏便又多了兩分不滿,嘴唇無意識的微微嘟著。


    陳留剛被餘笙的話喚迴神誌,結果一轉眼便又瞧見了餘笙這樣子,心又開始狂跳了,唿吸都變得急促了。


    然後他便更加堅定自己命不久矣的想法。


    “喂!”餘笙抬手戳了戳陳留,“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


    陳留努力揚起一個笑臉,“我沒事,就是有些累,可能是剛剛跑得太急。”


    “你還好嗎?醫館應該就快到了,咱們過去吧。”怕餘笙再追問,陳留強硬的轉了話題。


    “我沒事,不用去醫館了,去了也沒用,迴頭好好休息一下就好。”


    餘笙的說辭陳留顯然不信,眼裏滿滿都是懷疑。


    “真的,我最近再喝調理身體的藥,喝藥期間聞不得酒味,不然就會像剛才那樣,yue~”


    陳留一聽,原來是自己惹出來的禍,臉上便有些臊的慌。


    “抱歉,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他不過是見著天涼了,想著待會兒坐船遊河時,河風一吹肯定更涼,便備了些溫酒,好歹能驅寒。


    哪裏想到會弄巧成拙。


    隻是此時也不好將這理由說出來,便隨意胡謅道,“既然已經乘舟夜遊玉帶河了,沒有酒怎麽行?所以我便私自做主,備了一點兒酒。”


    陳留的想法是好的,餘笙自然也不好怪他,就是有些可惜,好不容易來這一趟,竟然這樣的結局收場。


    事已至此,兩人也隻好打道迴府了。


    因為各有心事,迴程的馬車上,兩人都有些沉默。直到臨別前,餘笙又舊事重提,“恐怕接下來就不能再見麵了,你保重哈!”


    這一次陳留沒再耍小性子,“嗯”了一聲,“你也保重!”


    說完,便撩了車簾準備下車,餘笙趕緊又補了一句,“對了,賜婚的事,忘了謝謝你。”


    陳留扭頭,漆黑的車廂裏,即便他看不清餘笙的表情,也能猜到她現在一定是笑容燦爛。


    那怪異的感覺又來了,陳留深吸一口氣,才又道,“不客氣,既然說了要幫你,自然要說話算話的。”


    說完,便徑直下了車。


    餘笙的馬車便又踢踢踏踏重新上路了。


    “流風,去送她一程。”


    “是。”


    陳留待馬車走得已經看不見了,才轉身進了傅府。


    想著今日自己的身體幾度出現異常,他今晚是無論如何也睡不好的。


    果然,上床之後翻來覆去,陳留怎麽都無法入睡。


    他也不太明白,玄虛道長的批命又不是最近才有的,怎麽先前就能平靜對待,現在卻又不能了呢?


    正糾結著,突然間,腦子裏便出現一張少女的臉龐,宜嗔宜喜,陳留一怔,而後恍然大悟。


    是了,若說自己現在的生活要同之前有什麽不一樣,想來想去,也隻是多出了一個餘笙來。


    陳留為自己心態的轉變找到了原因,喜憂參半。而他還沒有想好,他究竟要怎麽做。


    既然現在無解,陳留也隻好不再為難自己,先將這個問題給拋開了。


    理智迴歸,腦子靈光了,他突然便記起了一件事。


    餘笙走得太急,竟然忘記送他禮物了。


    沒錯,陳留一直都篤定,餘笙在西市的瘋狂購物成果中,有一樣是屬於他的,他現在沒有拿到,不過是因為突生變故,所以兩人才都將這個事情給忘了的。


    不過沒關係,迴頭餘笙肯定會想起來的,即便不能見麵,肯定也會派人送過來的。


    隻是不知究竟是那扇墜兒,還是那頂玉冠了。


    雖然兩樣東西玉質都不能入眼,但款式都還行,簡潔大方,陳留一時還真是難以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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