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潼想了一夜,混混沌沌地便睡了過去。


    第二日,在鎮上買了些牛奶飲品還有蔬菜水果什麽的。


    打了個港田,就去了洹河村。


    “小姑娘,看樣子,你不是洹河村人啊。”開車大叔一邊開車,一邊和艾潼搭話。


    港田開起來噪音有點大,艾潼努力將自己的音量提高。


    “是啊……我是因為工作才來的這邊。”艾潼笑道。


    “我們這小村子山清水秀,不少城裏人都來這裏度假旅遊呢。”大叔大聲朗笑。


    “是啊……我感覺這裏也不錯。”艾潼唇角含笑,肯定道。


    過了平整的柏油路就進了村子,村子裏是土路,難免顛簸。


    艾潼讓師傅把她放在村子入口第一戶人家那裏就下了車。


    此時烈日高懸,路邊有大樹可以遮陰,艾潼沒帶遮陽工具,強眯著眼向左側小路走去。


    思索了一下,決定先找個人打聽打聽。


    挑了一戶有些舊的瓦房走了過去,看著院中整潔,種有蔬菜,應該是有人住的。


    這戶人家沒有院門,艾潼直接穿過院子,到了房門前。


    房門還是那種厚鐵製作的老式滑鎖門。


    伴著嘎吱一聲。


    艾潼拎著東西,走進了屋子。


    “奶奶,您好,不好意思打擾了。”艾潼一進屋,就看見炕上躺著一個大約七十歲正在休息的老人。


    艾潼禮貌地打了招唿,將東西放在地上。


    老人見著陌生麵孔有些驚訝,忙從炕上坐起,撲了撲身上的灰塵,麵色和善地問道,“嗯嗯……你是……”


    “昂,我是來采訪的,就是對您這個村子比較感興趣。”


    “您方便和我聊聊嗎?”


    艾潼作為一個陌生人,突然到訪,的確是有些唐突。


    她也是農村出身的,知道農村待客熱情。


    隻要人禮貌點,手上帶點東西,有困難了,能幫忙幾乎都會幫忙的。


    聽完艾潼的話,老奶奶倒是爽快地答應,“方便……我一個人在家也沒什麽事。”


    艾潼迴以一笑。


    “奶奶,這都是我從鎮上買的,給您添麻煩了,這些您留著吃。”


    艾潼把自己拎來的東西放到了屋子的一角,而後來到了炕邊。


    坐在了老奶奶對麵。


    “誒呦,這怎麽好意思……”老奶奶擺了擺手,眉眼間都是不好意思的笑。


    農村人質樸無華,老人家覺得受不起這突如其來的禮,連忙推辭。


    “沒事沒事,我采訪您,這都是應該的。”


    艾潼搖了搖頭,笑著迴應,沒有給老奶奶拒絕的機會。


    “奶奶,咱們村裏是不是有片大森林啊。”艾潼繼而轉移話題,好奇道。


    “有啊……”老奶奶一愣。


    “小姑娘,你不會是想去吧?”


    老奶奶連忙勸著,“聽奶奶的,可千萬別去。”


    “是前段時間死過人嗎?”艾潼不由問道。


    “可不是,就是沒死過人那也不能去啊。”老奶奶壓低聲音,挪了挪身子湊近艾潼勸說道。


    “是因為去了會有不好的事發生?”艾潼疑惑道。


    難道那本野史,是真的。


    “村裏都知道,這村裏哪都能去,就那片森林不能去,老婆子我上山采菜一輩子,都沒去過那裏,可不能去啊姑娘。”


    老奶奶語重心長的話,看得出心底是真的畏懼那片森林。


    “昂……”艾潼麵上了然,應了聲。


    而後又和老奶奶談及了那本野史裏的相關記載。


    不料老奶奶竟是連連點頭,連忙說自己也是聽著這傳說長大的。


    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


    這更加讓艾潼之前的猜測得到了佐證。


    看來,她有必要去探一探。


    哪怕隻是外圍,也要親自去看看。


    本來艾潼是打算打電話叫個車就迴鎮上的,第二天再來。


    沒想到老奶奶十分熱情,說什麽也不讓走。


    說老婆子這麽大年紀家裏就她一個人,讓艾潼留下正好吃個飯。


    晚上還能做個伴兒,第二天也方便辦事。


    盛情難卻,艾潼最後笑著答應了,晚上幫著老奶奶做了幾個菜,兩個人有說有笑,一起吃了個晚飯。


    晚上,老奶奶拿出了家裏好幾年沒蓋過的新被子鋪在了炕上,笑著讓艾潼睡在炕頭。


    “丫頭啊,這被子是老婆子以前給我家孫女親手縫的,平時沒人睡,上了班以後啊常年也不迴來,這給你睡啊。”


    老奶奶十分熱情,拿著厚厚的被子鋪在炕上,跟艾潼有一嘴沒一嘴地說話。


    看著炕上那幹淨透新的被子,艾潼也不由感動。


    以前,她也是睡著奶奶做的被子長大的。


    老人家睡得比較早,天黑了沒多久,屋子裏就熄燈了。


    艾潼仰躺在炕上,睜眼看著黑漆漆的房頂,腦子裏亂哄哄的。


    想盜墓,想傳說,想野史,想白日裏奶奶說的話。


    鄉裏的夜,十分寧靜,艾潼甚至可以明顯地聽到窗外一些鳴蟲的叫聲。


    看著看著,艾潼就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睡著的艾潼卻好像覺得身下的火炕一瞬間失了重,身體不受控製地下墜。


    艾潼秀眉緊皺,卻是怎麽也醒不過來。


    “你來了……”


    “你來了……”


    “……”


    “我是誰?”


    “我是誰?”


    夢很長很長,好像一個世紀那麽長。


    突然。


    艾潼猛地自炕上坐了起來,大睜著眼,看著已經大亮的屋子唿吸十分急促。


    仔細看去,額上還殘留一層薄汗。


    “丫頭,你咋了?”艾潼還未緩過神,下意識向身側看去。


    是老奶奶緊張的麵龐。


    “我……我怎麽了?”一張嘴,聲音低啞,氣虛不穩。


    “剛才看你一直亂抓著半空,嘴上還一直說著什麽我是誰……我是誰……”


    “是不是做噩夢了?”老奶奶眸間擔憂,不由心底產生一絲慌亂。


    似是想到了什麽,老奶奶連忙抓緊艾潼的手,低聲警告。


    “一定是昨天我們說了森林的事兒,以後可不許瞎說了,對山神不敬,晚上是要被勾魂的。”


    不僅是老奶奶,就連艾潼都心有餘悸。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看到了什麽,又聽到了什麽。


    艾潼眉頭緊皺,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


    奇怪,為什麽她什麽都不記得了,隻知道之前夢見的一切都很不正常。


    看著十分關心自己的老奶奶,艾潼虛弱地笑了笑,連忙安慰。


    “可能是之前趕路太累了,所以胡思亂想做了噩夢,奶奶不用擔心。”


    “那就好,丫頭你好好休息,別再想那事兒了。”


    艾潼從老奶奶家吃了早飯,才離開。


    經過一番思量,她決定一路打聽到那片森林。


    老奶奶若是知道她執意要去,肯定還會不建議自己去,再說老人年歲也大了,受不得驚嚇。


    走了一段時間,艾潼終於遇到了幾個路人,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問清楚了那森林的位置。


    艾潼照著村民指的方向走去,遠遠地就看到了一片茂密翠綠的森林。


    粗粗看去,那一大片皆是鬱鬱蔥蔥,古樹參天,對比於旁邊的群山十分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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