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跳樓自殺的新聞,也就被群眾討論了兩三天而已。對方父母收了錢,在媒體麵前承認是自己女兒道德敗壞,因仙人跳不成且事情敗露,羞愧不已所以自殺了。”


    “你現在拿出手機,還能查到相關新聞,不過都是女孩仙人跳公司高層不成羞愧自殺一類的說法。你看看,為女生說話的報道有幾條!”


    “一條都沒有。”


    “熊家背靠著的,就是陳家。”


    “所以陸知,我是真不不希望你的才華被埋沒,我認為最好的辦法,是你現在退賽。你可以選擇我爸的工作室,或者我也可以給你介紹別的工作室,雖然名氣不如那些大家族的,但至少你的作品就是你的署名!”


    姚白太過明白,在這個行業,署名對於一個設計師來說有多重要。或者說,對於所有創作型工作,署名對於它的創作者來說都很重要。即使有些人最終認清現實,甘願當別人的槍手,可姚白見過,他們大多數年都陷在精神高壓和自責。


    她不想看見陸知這樣。


    陸知嗯了聲:“所以你是因為這個不願意展露自己在這方麵的天賦的。”


    這次,是肯定句。


    姚白想繼續說什麽,陸知突然拍了拍她的肩:“相信我,我帶你贏。”


    撞上麵前人那雙褐色眸子,姚白幾度欲言又止,內心掙紮了幾輪,最終說道:“陸知,我爸都不是知道全部。他一心隻想著讓自己有天賦的女兒能在設計大賽中展露拳腳,卻不知道,在我第一年參賽時,隻是第一天的作業,就讓他差點麵臨巨額賠償金。他到現在都沒明白,好好的單子為什麽就出了問題。更加想不明白,對方強硬提出訴訟後又為何突然撤訴。”


    姚白苦笑;“不過是我心甘情願送出了我的稿子,最終止步於複賽。”


    “我賭不起,我的實力不允許。”


    這個實力,不隻是單方麵的,囊括各方麵。


    無論是財力還是地位,一個小小的姚家都沒辦法在帝都這個寸金寸土的地方,和熊家以及他背後的陳家相提並論。


    姚白拿迴自己稿紙,當著陸知的麵撕掉了。


    然後,她起身,慢慢地走迴了房間,背影落寞。


    關上房門的瞬間,她倚靠著門滑坐到地上,閉眼的同時掉落了一滴淚。


    陸知看了眼被扔進垃圾桶的碎紙,眼神明明滅滅。


    既然如此黑暗,那就連根拔起,整體滅掉吧。


    牧開來收稿件的時候,發現房間就陸知在外麵,稿件分為紙質版和電子版,陸知交出的紙質版在一個文件袋裏,電子版均是發到牧開發到群裏的電子郵箱。


    由他以及協會的工作人員將所有作品隨機編號號碼,然後再整理給到五位導師。屆時導師會在協會提供的小程序給每個編碼下的作品打分,小程序會自動統計好各位參賽者的分數。


    每次均是如此,到最後會自動統計小組總分數並以此排名,然後小組總分最高的組內成員再根據個人總分數進行排名,也就是說,即使個人總分是最高,但所在小組分數排在靠後,個人所得的名次也會靠後。


    這點,是為了在考驗大家的個人實力之外,同時考驗協作能力。


    牧開要做的是收到作品後,在後台錄入編碼和對應參賽選手綁定前,將絕對優異的作品挪到熊希月以及其組員的名下。這樣既能保證她們小組第一,同時又能保證熊希月的個人成績第一。


    陸知給的密封袋上饒了一圈線。


    “裏麵沒留名吧?”牧開說著話,當著陸知的麵將線解開,從裏麵拿出畫紙,最上麵的是他之前見過的那件衛衣的設計稿。


    牧開下意識隻瞥了一眼,正要往後翻,動作到一半他又翻了迴來。


    大麵積上還是之前他看過的,牧開上次本來就看得敷衍,隻記得個大概,所以此刻也隻是感覺這個作品吸睛了不是一點半點,但又說不上來是哪些細節上的調整。


    至少他看得出來,這個比起熊希月自己設計的東西好多了,隻是比起熊家拿過來的還是差了些。


    “這是你畫的?”牧開問。


    姚白從房間出來了,接過話:“小組一起畫的。牧老師,有什麽問題嗎?”


    牧開怕她又來纏著自己,趕緊將東西裝迴袋子裏:“沒什麽。”


    然後就開溜了。


    “我把你的作品也交了。”


    姚白嗯了聲。


    她知道,她看到了。迴房間後,她在床上躺了好久,再出去的時候客廳並沒人, 但她丟進垃圾桶的碎紙片都被撿了起來,已經拚好放在桌上。


    外麵傳來說話聲,姚白趕緊又跑迴了房間。


    靠在門上,心髒都跳得厲害。


    不過,我幹嘛要跑?


    她如是想,又輕動作地將門打開了一條縫。


    外麵,陸知和夢恬一起將碎紙片粘了起來。


    她還聽到夢恬說:“你們都好厲害。”


    是真誠的誇獎,不含別的情緒。


    牧開收齊了所有的作品,按照順序依次地看,看到陸知的旗袍稿時,他笑了聲。


    畫這麽好,不換你的換誰的。


    他將稿件拍下來,發給了熊家旗下工作室的設計團隊。


    對方看見後驚歎了一番,然後召集會議,幾個設計師一起逐個細節逐個設計分析。


    最終將設計理念以及整體布料,細節處理用什麽工藝等整理成了一份文檔,發給熊希月。


    熊希月恰好拿著手機在玩,看完文檔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


    她給設計團隊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找人跟她談談。”


    陸知的稿件確實優秀,比她以前見過的所有人都優秀。


    但光優秀沒用,這個地方講的實力可不止一點。


    想到陸知在餐廳對自己的態度,熊希月期待著陸知到她麵前搖尾乞憐的模樣,到時候她要看看陸知還能不能豪橫得起來。


    第二日早上,陸知是被電話吵醒的。


    第一個電話響的時候,她直接掛斷了,對方接著又打了兩個過來。


    陸知憋著一肚子火接了電話。


    “陸小姐,我們xspecial設計工作室,您看今天有空的話……”


    “不認識。”陸知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將該號碼拉黑,蓋上被子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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