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的人離開時其實燒烤還沒怎麽吃,有人沒了興致迴家了, 留下來幾個找了個甜品店。


    有短發女生嘀咕:“不覺得陸知跟個大力怪似的嗎?那麽一下,就把桌子給打碎了。”


    說完才意識到陸瀟瀟在,不好意思地看向她:“瀟瀟,不好意思啊。”


    “沒事。”陸瀟瀟笑得“勉強”,“她雖然是我妹妹,但我也確實不了解她。”


    這下,大家就又聊到陸知的身世上了。


    也是,山裏來的孩子,從小劈柴幹農活的,粗魯點也不足為奇。


    一群八卦著,說的都是江雅瑤和陸瀟瀟這兩個買單的人愛聽的話。


    話裏話外,陸知的粗俗無知蠻力專橫更襯托得江雅瑤和陸瀟瀟得體大方。


    說起來,陸知也就運氣好,在學習上有那麽點天賦這一個優點了。


    “她成績好,不也有校醫室那位的幫忙嗎?我聽三十二班的人說,陸知拿到的可是全國頂尖的複習資料。”


    “切,搞半天也不是自己考的啊。”


    而他們口中的那位此刻正坐在停在巷子口的黑色車內,看著手裏馬戰軍的資料琢磨。


    馬戰軍最為出名的戰績是三年前的綁架案,而陸知是他三年前從深山裏救出來的,可依他在陸知出事時的反應看來,兩人的關係肯定不止警察與被救者這麽簡單。


    思忖間,餘光掃過窗外,陸智站在那裏,看著車子似乎有點愣神。


    他直接從內打開車門。


    陸智即刻迴神,上了車。


    迴棕櫚灘路上,沈覃問她:“你們和馬戰軍是什麽關係?”


    這點,陸智沒隱瞞:“三年前,我與他合作,連端了五個山頭。”


    五個山頭,二十八個村子,貧窮落後到不知道法為何物,倫理道德為何物。


    稍微與鎮上接壤的都還算好,比如陸智所在的那個村子,買賣兒童婦女就是為了傳宗接代,所以平日頂多就是禁足以及打罵。


    更為封閉的,發泄著獸性欲望不說,枉顧人命。


    馬戰軍在那裏救了一對愛好登山的情侶,被村子裏的人關了三年。女生長期被村民們侵犯,村子裏的婦人罵她打她,而男生則是被關在狗窩裏,村民們逼他看著一切發生。


    救出來的時候,兩人精神都失常了。


    還有一個八幾年被拐過去的女生,彼時才十九歲,上過高中。到了那邊後的前六年裏,被逼著生了四個小孩,常年被鐵鏈鎖在山洞裏,衣不蔽體。買她的老漢六十多歲了,也沒錢,就帶著四個小孩乞討。討到吃的了,剩下的就給婦女帶迴去。


    馬戰軍帶人救她的時候,她傻笑著,死死扒著洞岩不肯出來。


    後來輾轉馬戰軍找到了她的父母,八十多歲的老人家了,為這個女兒哭瞎了眼。


    諸如此類的事件很多,說不上慘與更慘。


    陸智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覃也沒再說話。


    深夜,陸智又做夢了。


    夢裏,先是他與沈覃講述的那幾個故事,然後時光倒流,迴到她教訓了村民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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