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並沒放棄尋求陸智幫助的想法。


    見到熊之後,他是害怕了一段時間。


    但連熊都能征服的女人,哦不,女孩,有什麽不能做的。


    他觀察了幾天,熊每次吃完東西,都會守著陸智一會。


    他不知道,在陸智暈倒的那段時間,隔壁夫妻是找過來想來把陸智綁了的,好在熊出現, 嚇走了村民。


    之後,熊吃完肉都會多呆一會,確認陸智沒有暈倒的跡象,才會離開。


    經常說,動物有獸性,可獸性之下又顯露著幾分人性。而這個村子裏的人,人性之下盡是未被文明浸染的獸性。


    等熊走了,小胖子再次出現,這次身邊多了個小女孩,也就八九歲的模樣。


    小女孩怯生生的,臉上有傷。


    “她是被買來當童養媳的。”買她的那戶人家的男主人想著其他家的男人當初買老婆花了不少錢,自己家這好不容易生下個三代單傳的兒子,可不能跟自己一樣以後花大價錢討老婆,於是未雨綢繆,直接買了個小女孩迴來,便宜,再隨便給點吃食,養到十六七歲就可以給自己家孩子生崽。


    提起這些,小女孩就開始哭。


    “我要迴去找爸爸媽媽。”她是在校門口等爸爸來接,一個叔叔出現說是他爸爸的朋友,來接她迴家。


    小女孩聽爸爸媽媽話,知道不能跟陌生叔叔走。可陌生叔叔力氣大,左右看了看,突然抱起她就跑。


    路旁邊就停了一輛麵包車,車門在他跑過來的瞬間打開,小女孩的哭聲求救聲還沒被路人消化,麵包車就揚長而去了。


    如此猝不及防的拐賣,任誰都想不到。


    小胖子家裏是做生意的,從小耳濡目染,是有些頭腦的:“不單單她,村子裏還有好多小孩和阿姨。”


    他偷偷摸摸去找過,可好些小孩和阿姨被打怕了,不敢逃跑。還有部分阿姨,說是小孩在這,不逃了。剩餘的一部分,小胖子知道,那是瘋了。他在電視上看到過,瘋了的人就是那樣,雙眼無神,隻知道傻笑。


    他試圖通過這些,去說服陸智。


    陸智厲害,隻要她肯一起,指不定能打敗那些大人,他們一起逃出去。


    陸智淡淡地瞥了眼在哭的小女孩:“吵死了。”


    小胖子立馬捂住了小女孩的嘴。


    “我帶她先迴去了,你考慮考慮,我們明天再來找你。”他爸爸說過,談生意,什麽時候該退,什麽時候該進,要給對方空間,但又不能給太多空間。


    待兩個人走後,陸智還是那副看著遠方的模樣,許久之後,感歎著:“哎,好無聊啊。”


    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夜幕降臨,她往“家”走。


    夫妻倆本來在院前吃飯,看見她的身影就慌忙端著菜往裏麵走。


    陸智喊道:“站住!”


    兩夫妻頓住腳步,也不是他們不反抗,是反抗過,他們甚至找了村子裏幾個壯年一起,想來收拾陸智,可人都被她打迴去了。


    之後再要幫忙,沒人肯來了。


    陸智走近,看見是炒了肉,興致缺缺地擺了擺手。


    見家裏囤的肉越來越少,兩夫妻心疼,想著與其被陸智都拿去喂了熊,不如自己吃了。


    這才吃沒兩口,陸智就迴來了。


    見陸智沒有要吃的意思,兩夫妻又坐了下來,狼吞虎咽的。


    吃著吃著就有些委屈了,原想著撿個丫頭迴來給自己兒子備著當媳婦,誰曾想撿了個祖宗迴來。


    好在這段時間把自家兒子送去隔壁村女方家裏了,不然前麵還得跟著一起挨揍。


    陸智正要跨過半小人高的門檻進屋,突然耳朵動了動。


    聲音是從遠處傳來的。


    哭聲,以及罵聲。


    “洗碗都洗不好,要你有什麽用!”


    然後是藤條落在皮膚上的刺耳破裂聲。


    陸智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個畫麵,在雪白的房間裏,她縮在角落,有鞭子落在身上。


    啪的一聲!


    衣服破裂,皮膚炸裂開來,白色衣物染上了血。


    鞭子還帶著倒刺,抽出時又勾起皮肉。


    “嘶——”


    此刻,陸智倒吸一口氣,收迴已經邁出去的腿,轉身往聲音來源的方向走去。


    挨打的是白天小胖子帶過來的那個小女孩。


    陸智掃了一眼院內。


    小女孩跪在地上,手上還有泡沫,膝蓋四周有破碗碎片。


    因為疼痛她想起身,又被男人一鞭子打在身上,狠狠跪了下去。


    “嘶——”


    陸智出聲。


    男人聞聲看去,看清來人是誰後,粗魯地將小小孩抓到了自己背後。


    “你來幹什麽?”


    男人是上次來幫著李大壯抓陸智的人,挨過打,看見她就有點怵。


    陸智看著籬笆圍起來的門,抬了抬下巴:“打什麽呢?”


    “我管我女兒,關你什麽事?”


    他家距離李大壯家有一段距離,盡管知道聽不見,男人還是衝著那個方向大吼:“大壯!李大壯!”


    語氣迫切,希望有人能把她趕緊帶走。


    陸智朝他走去,邊走還邊掏耳朵:“我不太喜歡鞭子的聲音。”


    男人害怕得後退,然後在陸智抬手時,他原本隻是想揮手,卻忘了手裏還拿著鞭子。


    力道帶起鞭子,鞭尾恰好掃過陸智的臉,留下了淺淺的一條血痕。


    院子裏是裝的老式燈泡,功率小,亮度低。


    但陸智皮膚白皙,此刻添上一抹紅,居然多了一點別樣的美感。


    男人一時看愣了。


    二丫和其他家的小孩女人不一樣,不是買的,是李大壯在從鎮上迴山裏的路上撿迴來的。


    彼時,二丫就坐在他會途經的河邊。


    十四五歲的姑娘,已經初步長開,長得異常漂亮。


    李大壯左右看了一圈,見沒人,就走了過去。


    本來是想強行帶走的,可他發現二丫對於自己走過去壓根沒有任何反應,隻盯著河邊的一處發呆。


    他還伸手在她麵前探了探,最後幾乎沒費力就拉著二丫迴了村裏,之後取名二丫。


    村民們見到二丫,都在感歎這姑娘漂亮,再長幾年不得了。


    可惜,是個不會說話的傻子。


    後來,他們發現二丫會說話,又感歎,可惜,是個不怎麽說話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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