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林母迴來,讓她別臭美了,催促著她趕緊換下衣服洗澡去,還嚷嚷著如果她下周再敢逃課就打斷她的腿,讓她哪兒也去不了。


    林大海喝完了一瓶酒,吼道:“嚷嚷什麽嚷嚷,讓她多穿會怎麽了。”再開口,聲音已經有些哽咽,“我家珊珊難得穿這麽漂亮的衣服。”


    林母一聽,更是生氣了:“林大海,你又喝了多少酒?”


    “能喝多少,就一瓶二鍋頭怎麽了?”


    “我是不是……”


    身後吵鬧聲不斷,林珊珊哼著歌迴了房間。


    當夜,林珊珊做了一個夢。


    夢裏,薛雲韶說:“如果你想,我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林珊珊激動點頭:“我什麽都聽您的。”


    畫麵一轉,她身著華服,從樓上緩緩走下,樓梯盡頭站著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黎明前,飄了一場雨。


    翌日,便又降溫了,康城儼然如進入了冬天。


    沈繼也在離開前給陸知送了一批衣服過來。


    他坐在客廳,看著沙發上沉迷於玩遊戲連杯水都不給自己倒的女生,問道:“對麵住的是誰?”


    他剛才出電梯時,碰見一個男人,一個生得一臉風流相的男人。


    陸知玩著遊戲沒理他,良久之後,才說了句:“你該走了。”


    沈繼十點的飛機,八點不到就來了。


    再等會,沈覃該起床過來吃早餐了。


    “得。”沈繼站起身,“我先走了,高考完記得過來主持大局,天天把我綁那兒也不是個事兒。”


    沈繼是個記者,戰地記者,非官方認證的,順帶醫醫人。


    聽說是陸智救過他,所以他答應了陸智要守著mou直至她接手。


    陸知輕飄飄地說了句:“你去過公司?”


    “一年也去過那麽一兩迴吧。”沈繼沒有一點不好意思,“請的人都不錯,能堪大任。老板嘛,就是要坐在後麵收錢的,經營的事情就交給底下的人去做。”


    他看了眼時間:“我真走了。”


    陸知沒應他。


    沈繼打開門,站在半開的門口說道:“色令智昏!”


    陸知喜歡好看的男人。


    先前那張臉,長得還可以,跟自己有得一拚,就是風流了點兒。


    可他不知道,陸知已經看過更好看的了。


    就住在對麵,她想要珍藏起來的好看。


    沈傲是一到有信號的地方就給沈覃發了小心,之所以不打電話是怕吵醒了他挨罵。


    “有個長得一臉風流相的男人去了十八樓!”


    “小陸知未諳世事,很容易被這種人騙!”


    沈傲是一到有信號的地方就給沈覃發了消息,之所以不打電話是怕吵醒了他挨罵。


    “有個長得一臉風流相的男人去了十八樓。”


    吃早餐的時候,陸知問沈覃:“沈傲是不是迴來了?”


    沈覃嗯了聲。


    沒問她怎麽知道的。


    陸知想了想,道:“我朋友說他上來的時候遇到一個長相風流的男人,我想就是沈傲。”她又抬了抬下巴,“那是我朋友送來的衣服。”


    沈覃往那邊看了眼,是個lv的包,就那樣被放在地上。


    不過底下的地毯比那個包貴十倍。


    今天陸知的話有點多。


    昨晚沈覃陪她吃了晚飯,然後他收拾好碗筷的時候,陸知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沈覃怕吵醒她,去臥室給她拿了被子,傾身輕柔地給她蓋上。


    陸知睡得並不安穩,迷迷糊糊間她看到一個身影,本能地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陸笙笙出事後的那段時間,沈覃都是陪著陸知的。


    她縮在沙發上,他就坐在一旁,久了,陸知就會靠在他的身上。


    到了飯點,周陳琛買了飯迴來,是沈覃一勺一勺喂她吃,雖然她吃得很少。


    晚上,他會去衛生間擰了熱毛巾替她擦臉擦手擦腳,然後彎腰抱起她,進了臥室再輕輕地放到床上。


    那個時候,舉止比現在更加親密。可沈覃卻在此時此刻,因為手腕處傳來的溫熱覺得唿吸都重了幾分。


    半夢半醒間,陸知囈語:“沈覃,我想找迴自己。”


    夜很長,夢也很長。


    夢裏的她,是個小霸王。


    小區裏的人都叫她知爺,她很喜歡這個稱唿,在她看過的所有動畫片裏,爺就代表著身份地位最高。


    所以她扛著棒球棒,帶著一幫小弟找小區裏另一個總欺負人搶人糖的小霸王算賬。


    她也有糖,不過是小弟們“孝敬”她的。


    當她把另一個小霸王打得哭著迴家找媽媽的時候,她兜裏的糖更多了。


    陸知拆了棒棒糖的包裝紙,塞進了嘴裏。


    張嘴的時候,一顆門牙突然掉了下來。


    同時,血染紅了旁邊的牙齒。


    身旁的小弟嚇著了,指著她話都說不完整:“知、知爺,你流、流、流……”


    陸知不甚在意地抹了一把嘴了,說話漏風:“換牙而已。”


    其實是疼的。但門牙掉了已經影響了她威風的形象,她不能喊疼。


    “知知!”


    遠處,中年男人站在三單元的門口大聲喊著。


    “爸爸!”陸知開心極了,丟下棒球棒就開始往那邊跑。


    男人逆光,陸知看不清他的模樣,但能感覺到他也在笑,也能聽見他柔聲的叮囑:“跑慢點兒。”


    陸知撲進了他懷裏,先前感覺到的一丁點兒疼仿佛加劇了,於是開始哭。


    “嗚嗚,我牙齒掉了!”


    男人說:“我看看。”


    她撲在男人懷裏不肯出來,拚命搖頭:“哇,太醜了,不給看。”


    夢很真實,真實得像是曾經的經曆。


    康城天下居是一家中餐館,餐館的八樓隻招待貴賓。


    品若軒包房裏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人坐著,女人站在他身後。


    女人名叫蕭沐,個子很高,穿著黑色緊身衣,烏黑的頭發卷成了大波浪,整體氣質略顯成熟,偏偏那張臉看著是有些稚嫩的,像是十七八歲的高中生。


    “少爺,康城沒有她的蹤跡。”


    男人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到餐盤裏。


    蕭沐立馬上前,拿起刀叉,將骨頭剔除後,又將肉切成了三小塊。


    男人臉色有些蒼白,他手裏拿著手帕,擋在嘴邊咳了幾聲。


    蕭沐立馬遞上了茶水。


    杯子裏的茶水一直處於溫熱的狀態,一旦有涼的跡象,蕭沐都會及時換上。


    喝了口茶,待完全止住了咳嗽,被稱為少爺的人才說:“查到沈覃的身份了嗎?”


    因為剛才的咳嗽,嗓音有些低啞。


    蕭沐搖頭:“除了沈家少爺這個身份外,暫時沒發現其他身份。”


    光憑帝都沈少這個身份,他的手伸不到國外。


    男人又忍不住咳了幾聲,臉色更蒼白了。


    蕭沐如已形成條件反射地抬手,但並沒有真正碰到他。


    包房的頂上有一盞古風古色的吊燈,燈光灑下,讓影子碰到了。


    她放下手,捏拳,躊躇再三說了不該她說的話:“少爺,我們迴去吧。”


    再耗下去,他的身體並不一定撐得住。


    良久之後,男人嗯了一聲。


    蕭沐欣喜,又很快壓抑住,出了包廂去安排事情。


    翌日周一,因為周末的雨,天氣變得更冷了。


    陸知在校服外套了件牛角大衣,是沈繼送來的衣服。


    衣服上自然有mou的logo。


    沈繼說,陳漫身上的那件衣服被江宏遠安排人送到了他家,他讓老家夥剪碎扔了。


    陸知無所謂。


    隻是不知為何,這件事情傳到了學校裏去,而且還越傳越誇張,什麽陸知得理不饒人、陸知讓陳漫下跪道歉、陸知扒陳漫衣服、陸知侮辱陳漫的叔叔等言論都出來了。


    沒人討論陸知是鼎鼎有名的mou品牌的首席設計師,大家隻知道陸知仗勢欺人、恃強淩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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