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的魂都差點嚇沒了,臉色唰的一下變得煞白,心慌意亂地問:“怎麽辦?顧二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厲雍的眉心也皺了起來,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不可能!他現在怎麽都不會查到你的頭上,連懷疑你的理由都沒有。”


    誠王自己卻做賊心虛得厲害,“那他無緣無故傳召我進宮做什麽?”


    厲雍的心裏也有些疑惑,卻沒有表現出來,麵不改色道:“你是他的叔父,如今又快過年了,他可能有事與你商量吧。”


    商量事情?


    誠王很難被這個理由說服。顧二從小到大都沒跟自己商量過一件事,更別說他當上皇帝以後了。就算是宗室裏的事務,他也是找恭王那個老頭子和顧嵐,才不會想起自己這個親叔父!


    “閔懷王府那邊最近什麽情況?”出於謹慎,厲雍還是問了一句。


    誠王立馬迴道:“沒什麽特別的,就跟以前一樣,府裏都是女眷,安靜得很。雲氏是個寡婦,平日裏都不會隨便出門,冬至以後,長樂那丫頭也從皇陵迴來了,一切都很正常。”


    厲雍神色鬆了點,淡然開口:“那你就把心放迴肚子裏吧,顧二連雲氏都沒動,更不會找你麻煩了。你這次進宮也是個大好的機會,可以親眼確認一下顧二的身體情況。記住,別做得太過,暗暗觀察就好。”


    誠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雖然極不情願,卻也不敢耽擱,換了衣服就徑直往宮裏去了。跟著內侍一路去到宸元殿的側殿,一進門,發現恭王及其幾個兒子都在,他的心裏才終於鬆了口氣。


    看來前朝餘孽猜得沒錯,應該是宗室裏的事務。


    須臾,顧珩就開口證實了這點,“再過不久就是正旦了,朕今日叫你們來,就是想跟你們商議一下今年祭祖的事宜。”


    說起這事,恭王這個掌管宗室事務的人自是駕輕就熟,每年的儀式都大差不差,今年也沒什麽特別的,總歸都是那些事。


    誠王有些無趣地坐在那裏,麵上卻露出淡淡的笑容,時不時還配合著點點頭,一副很投入的樣子。


    顧珩聽罷隻是微微頷首,臉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沉默片刻後,他忽然歎了口氣,“朕最近老是夢到父皇。”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也都意識到了——陛下今日找他們來絕不僅僅是為了初一祭祖的事,接下來說的才是重點。


    顧珩的視線在殿下之人身上緩緩掃過,不動聲色地觀察他們的表情,又接著道:“在夢裏,父皇怨怪朕沒有幫他討迴公道,讓那奸夫至今都逍遙自在。”


    話音剛落,殿裏就響起了一陣杯盞碰落的聲音。


    顧珩循聲望過去,就看到恭王家的老五有些手忙腳亂地想要把掉落的杯盞撿起來,發現大家都在看他後,臉上還浮出了些慌亂的神情。


    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心虛。


    顧珩心下一陣詫異,又往這人臉上多看了兩眼。他記得恭王的小兒子叫顧楊,身上並沒有任何差事,是個閑雲野鶴的人,年紀似乎比小祝氏還小上幾歲。


    ……難道他就是那個奸夫?


    “你做什麽呢?冒冒失失的!平日裏在家拿不穩東西就算了,現在竟還在陛下麵前失儀,真是丟人現眼!”恭王狠狠瞪了一眼顧楊,表麵上是在訓斥兒子,實則是在替他找補。


    恭王哪裏還看不出陛下這是在試探他們啊,也就是說陛下認為那個奸夫就在他們之中。若是誰做出了什麽異常的舉動,都是會被懷疑的啊!


    恭王的心裏霎時就翻起了驚濤駭浪,他家小兒子不會真的和那小祝氏有什麽牽扯吧?


    誠王也是一臉驚疑不定地看向了顧楊,他這個正主都沒有失態,顧楊這小子激動個什麽勁兒啊?


    蓮妹難道和他……不會的!不會的!誠王立馬否掉了這個猜測,蓮妹對自己可是一心一意的!琥兒也是自己的孩子!


    顧珩收迴思緒,繼續道:“這樣的家醜朕本不願意再提,隻是父皇既然托了夢,就表示他還沒放下此事,那朕自然也要繼續追查下去。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外人,朕也就不和你們繞圈子了,關於小祝氏的這個奸夫,你們可知道些什麽?”


    殿下的眾人仿佛一下子就被寒冰凍住了,一動不敢動,甚至連唿吸都放輕了,生怕不經意做了點什麽讓皇上誤會就不好了。


    半晌都沒有人說話,顧珩也不著急,就那麽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仿佛下麵的人不開口說點什麽,他就能這麽一直耗下去,耐心十足。


    誠王的心跳一下重過一下,手心裏全是汗水,可麵上卻極力忍耐著,緊咬著牙,不讓自己露出什麽破綻。


    又過了一會兒,恭王這個做長輩的實在是受不住這氣氛了,便顫顫巍巍地走到殿前跪下了,“都是我這個做叔叔的不夠負責。先皇那時常年在外戍邊征戰,若我能多關心注意一些,也不會讓小祝氏那惡婦……哎!如今說什麽都晚了,是我沒有幫阿杞看顧好後院,還請陛下責罰!”


    恭王這一請罪,其他人也立馬跟上,顧珩麵前頓時跪了一片,個個都低垂著腦袋,讓人看不清神色。


    顧珩略微勾了勾唇,淡然道:“叔公不必如此!父皇他自己管不好內宅之事,與其他人何幹?大家放心,朕重提這事絕不會牽連無辜之人,隻是這個人始終做了對不起父皇的事,朕這個做兒子的自然得用盡一切手段把他揪出來!”


    眾人都聽出了陛下最後一句話的敲打之意,誠王更是不由得屏住了唿吸,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顧珩讓他們都坐迴了自己的座位,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又道:“奸夫的事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查清,不過顧琥的事就不能再拖了,父皇在夢裏麵也特意提到了這一點,他不希望這個野種還頂著他兒子的名分,所以朕決定這次正旦祭祖時當眾把他從族譜上除名,正本清源!你們覺得如何?”


    大家當然不會反對的,就連誠王都連忙撫掌稱是,直唿皇上英明,可心裏麵卻慪得要死。


    顧二可真狠啊!他的琥兒都死了,還要把人逐出顧家做孤魂野鬼,真是欺人太甚!


    哼!等他上位了,他一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顧二的兒女死後也無容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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