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雍迴到自己在王府前院的住處時,誠王已經在屋內等著他了,一臉急迫的樣子,“怎麽樣,雲氏答應了嗎?”


    厲雍的眼裏閃過一絲嘲諷,漫不經心地翹起了唇,“她敢說不嗎?”


    以顧二對他兄長的愛重,若是知道當年的事與雲氏有關,才不會理會她是不是被人利用了,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雲氏也深知這一點,她想要活命,就不得不為自己辦事。


    誠王心裏一陣狂喜,立刻把手裏的茶杯送到厲雍麵前,有些諂媚地笑了笑,“先生真是好本事!竟然留著這麽一手,還找了鄔涼這個墊背的,就算被人察覺到什麽,也查不到我們頭上!”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啊,原來顧琛真的是厲家人弄死的!他一直以為顧琛的死,是蓮妹為了替琥兒掃清障礙做了什麽手腳。


    嘖嘖,這人能在大哥的眼皮子底下弄死他的嫡長子,想來是大有能耐的!接下來再弄死顧二,自己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奪得皇權了!


    妙啊!妙啊!


    誠王越想越激動,雙手都不禁微微顫抖起來,恨不得那個雲氏能馬上進宮幫他除掉顧二!


    厲雍淡然地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臉上扮作道士的偽裝,眉心皺了皺,冷聲吩咐:“去給我打盆溫水來。”


    誠王愣了一下,極力掩飾住自己的不悅,笑著答應了下來,很是殷勤地在厲雍身邊打著下手,心裏卻盤算起自己掌權後,要怎麽處置這個前朝餘孽了……


    厲雍在鏡子裏覷了他一眼,一臉興味地問道:“顧二死後,你可有什麽打算?”


    誠王倒也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顧二死了,小太子還在,也不可能一下子把父子倆都弄死了,不然誰都看出事有蹊蹺。他想的是自己先做攝政王,等過幾年再把那小崽子送去跟他爹團聚,之後再扶持自己的親孫子上位!


    厲雍聽說他的打算後,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大夫都說於氏肚子裏的那個是男孩兒,不如就選他吧。”


    誠王也是這麽想的,於氏生的畢竟是嫡子,又有於家在身後保駕護航,那他孫兒的皇位也能坐得更穩!


    “那是當然!一切都按先生的意思來。”誠王不無狗腿的說道,“等我家孫兒榮登大寶,一定尊奉先生為太傅!”


    厲雍滿意的嗯了一聲,淡漠的眼裏滿是譏誚。


    把一個野種捧上顧家的皇位,還真是有意思極了……


    另一邊,雲氏魂不守舍地迴到了王府,整個人好似虛脫了一般,連找下人出氣的精力都沒有。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枯坐了一整日,等天色暗了,才把蔣嬤嬤這個她唯一可以商量此事的人叫了進來。


    “王妃,可是出了什麽事?”蔣嬤嬤滿目擔憂地問道。


    雲氏沉著臉沒有說話,從衣襟裏掏出了那封信,猶豫了一下,還是遞給了她。


    看完信,蔣嬤嬤也是一副驚駭的模樣,淒聲喊道:“哎呀,王妃,這可壞了啊!這樣要命的把柄,你若不聽他的,那件事傳出去可如何是好啊!陛下要是知道了,說不定會把我們淩遲處死!”


    雲氏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想到要被一刀刀割下身體上的肉,她就覺得全身都開始疼了,害怕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嬤嬤,怎麽辦啊?我要怎麽辦啊?”


    蔣嬤嬤忙把她抱到懷裏安慰起來,“王妃別怕!我們現在別無選擇,隻能照著這人說的做了。不過王妃也往好處想,本來因為香囊的事,我們也是準備要下手的,如今有這鄔涼人在背後出主意,我們的勝算還會大一些。”


    雲氏卻不覺得有絲毫的安慰,“可是我害怕,萬一暴露了怎麽辦?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蔣嬤嬤的嘴角勾著一個輕蔑的弧度,手上卻溫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王妃別擔心,這人信上寫得明明白白,陛下以前沒有中過七星鳳尾這種毒,第一次服用後,就算劑量再大都不會立即毒發,要等差不多十天才會有症狀。這期間他還會吃其它的許多東西,怎麽都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雲氏一怔,瞬間止住了抽泣,一把拿過那封信又仔細看了起來。她之前心慌意亂得厲害,都沒注意到這樣重要的細節。


    若是如此,她倒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死顧珩!反正都動手了,不如再順便毒死林氏好了。這二人不是感情好嗎,那就共赴黃泉吧!


    雲氏的心裏漸漸安定了不少,伸手抹掉了臉上的淚水,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嬤嬤,我們可要好好謀劃一番才行!”


    林氏對她多有防備,想要成事,還是得從長樂那邊想辦法……


    --


    誠王妃的葬禮過後,京裏一連下了好幾場大雪。漫天的寒風時刻不停地叫囂著,絲絲縷縷的涼意仿佛要鑽到人的骨頭縫裏去。


    這樣嚴寒的時節最是容易生病,特別是對年幼的孩子來說就要格外注意。姝音如今想起珠珠去歲生病時難受的小模樣都還覺得心疼。所以今年天剛冷,姝音就特別重視兩個孩子的情況,日日都讓人熬防治風寒的湯藥給他們喝。


    如此,孩子們倒是沒有生病,某人卻意外的病倒了。那日睡前還好好的,一覺醒來人就發熱了,不過他這次還有點意識,沒有睡不醒的症狀。


    姝音稍微鬆了口氣,立馬就讓人去請了太醫和蒼神醫,大家診過脈後都一致斷定陛下是風寒外侵,好在並不嚴重,幾副藥喝下去應該就能痊愈。


    姝音卻沒有完全放心,在她的印象裏,二叔的身子一向康健,甚少生病。


    雖然蒼神醫和他師弟都保證陛下這次就隻是普通的風寒,與心疾什麽的毫無關係,可姝音還是隱隱有些憂慮,接下來兩日都把顧珩拘在了坤寧宮裏養病,為了讓他安下心來休息,連奏折都不準他看。


    顧珩自是好好配合著,隻心裏對朝事還是有些記掛。


    又過了一日,剛好是每月一次的小朝會,姝音見他確實好了不少,就允許他迴前朝處理政務了。


    不過姝音也是有要求的,不僅讓他在朝服裏加了一件貼身的皮褂子,還態度強硬讓他拿上了手爐,並再三囑咐錢三一定要時刻注意陛下的情況,絕不能讓他再凍著。


    其實經過幾日的休養,顧珩已經恢複如常,麵上也沒有絲毫的病容,隻說話時依然還帶著點鼻音。眾臣一聽,就明白陛下這是染了風寒。


    雲氏最近特別關心宮裏麵的情況,她雖然探聽不到內宮發生的事,但散朝後,陛下生病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很快也傳到了她的耳朵。


    雲氏眼前突然就亮起了一道光——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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