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的眸光閃過一絲銳利,有些嘲諷地勾起了唇,“我想,於邈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給叔父送美人吧。”


    男人之間互贈小妾實屬常見,但誠王與於邈的關係可不一般,往自己親家後院塞女人,怎麽看都目的不純。


    姝音也在後宅摸爬滾打過,自是一點就通,“誠王妃得知丈夫的寵妾竟是兒媳父親送的後,一定很生氣,說不定還會把這氣撒在於昭的身上。以於昭過往的行事作風來看,她不像是會忍氣吞聲的人,加上她如今又懷了孩子,若是誠王妃做得過分了,她肯定會還擊。


    而且,於大人極有可能是在女兒的要求下做出了送妾一事,這表明誠王妃和於昭這對婆媳可能一直都有齟齬。”


    “所以……”姝音倒抽了一口氣,想到了一個可能,“誠王妃的死也許與於昭有關?!”


    顧珩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王府對外宣稱陳氏是得了急病走的,但轉天叔父就頗有些大張旗鼓地宣布了那個妾室也病死了,明顯是要引導別人把這兩人的死聯係在一起——大家自然會覺得陳氏的死是妻妾相爭,目的可能就是為了掩蓋陳氏的死亡真相。”


    姝音有些不可思議地瞪圓了眼睛,“自己的結發妻子被害死了,誠王竟然隻想著怎麽遮掩?也太薄情寡義了吧!”


    姝音並沒有要為誠王妃打抱不平的意思。誠王妃當年為了給兒子娶於昭,害死了自己的前兒媳,她如今有這樣的下場,也算是自食惡果,遭了現世報。


    隻是,誠王的做法還是多少讓人有些不齒。


    顧珩並不驚訝,淡然解釋道:“叔父這人最是好麵子,兒媳謀害婆母這樣的大醜聞可比妻妾不和嚴重多了。況且他也還要顧及於家的臉麵,這事鬧開了對誰都沒好處。”


    姝音對誠王更反感了,想到心底一直以來的那個猜測,斟酌著開口問:“叔父以前是什麽樣的?他和父皇的關係好嗎?和小祝氏的關係怎麽樣?”


    顧珩抬起眉,意味深長地盯著她的眼睛,“姝兒想打聽什麽?”


    姝音輕哼了一聲,知道什麽事都瞞不過他,便也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就是在想小祝氏的那個奸夫會不會就是他?”


    顧珩當然也想過這個可能,或者說他心裏其實也覺得誠王的嫌疑最大。不過,他始終也沒有找到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事。


    “小祝氏剛進門的時候,叔父還沒有成親。”聽到二叔要開始講古了,姝音很是自然地把腿伸到了他的懷裏,一副放鬆聽故事的模樣。


    顧珩一笑,也無比自然的在她腿上不輕不重地揉按起來,緩緩開口說起了往事,“叔父是祖父繼室的孩子,年紀比父親和姑母小了不少。不過他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人沒有熬住,就那麽去了。祖父後來也沒再續弦,所以叔父可以說是由姑母帶大的。”


    姝音啞然失笑,難怪她總覺得姑母維護誠王的樣子就像在維護兒子似的。


    顧珩也有相同的感覺,姑母對誠王和對蕭鉞也差不多了。“叔父因為身子弱,並不怎麽討祖父的歡心,但父親和姑母對這個年紀差很多的弟弟都很疼愛。祖父過世的時候,他還不到六歲,父親那時還沒娶妻,姑母怕這個弟弟沒人照顧,還把他接去蕭家住了一段時間。”


    “姑母對他真的很好了。”姝音感歎了一句。


    顧珩的眼眸莫名閃了一下,語氣幽幽的,“父親對他也很好。知道他體弱,還到處尋醫問藥給他調養身子。祖父留下的產業,也都盡數給了他。不管是進學還是娶親,父親對他都比對兄長和我要上心。”


    聽到這裏,姝音的眉頭不由得蹙了一下,“若那個奸夫真的是他,父皇知道真相後,一定大受打擊。”


    顧珩嗤笑了一聲,輕飄飄道:“應該真的能被氣死吧。”


    因為種種原因,姝音對先帝並沒有多少同情,隻想弄清楚過去發生的事情,便追問起了誠王和小祝氏之間的一些情況。


    顧珩斂眸迴想起來,“小祝氏嫁進來的時候,叔父也已經成年了。父親那時常年在外巡邊征戰,叔父為了避嫌就會留在書院,父親在家的時候,他才會迴來。我印象中,還從沒見過他和祝清蓮單獨相處。”


    姝音倒是找不出什麽蹊蹺的地方,又問:“顧琥出生前呢?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過?”


    顧珩搖了搖頭,“我和大哥那時都隻是半大的孩子,沒注意過這方麵的事情。不過,父親外出的時候,祝清蓮倒是經常以給父親祈福為名去寺裏禮佛。”


    姝音有些含糊地喃喃道:“這倒是絕佳的機會。”


    顧珩自然明白她是什麽意思,目光中瞬時閃爍出一絲複雜的情緒,“可惜事情過去太久,已經無法查證。也許我們永遠都不能確定這個奸夫是誰。”


    姝音聽出了他話裏的沮喪,明白他雖然口中常常對先帝冷嘲熱諷,但心裏應該還是在意這個父親的,也一定想為他討迴一個公道。


    “會找到的。”姝音握住他的手,順勢依偎進他的懷裏,“據我們推測,顧琥的親爹就是這個奸夫,那他對二叔肯定多有怨恨,以後說不定會暗中搞事呢!等他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我們就能抓到他了!”


    顧珩一頓,深邃的眸子裏漸漸漾出了鬆快的笑意。


    姝兒說得好有道理!做過的事,偽裝得再好,也終是會透出蛛絲馬跡。或許,他還可以找個機會試探試探他……


    姝音這個皇後並不用親自去誠王妃的葬禮,但對方畢竟是長輩,她還是要安排人代替自己去吊唁慰問的。而顧家的其他人,這幾日也都在王府幫著張羅事情、招待客人。


    雲氏是寡婦,倒不用幫忙做什麽,但也要上門表達自己的哀悼。她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滿眼的白色和僧人毫無起伏的誦經聲,總讓她想起不好的事情。


    一踏進靈堂,雲氏就感到了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陰氣,讓她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忍著心裏的不適給誠王妃上完香,雲氏就打算離開了,一轉眼看到旁邊麵無人色的於昭,嚇得她不由得驚唿了一聲。


    “你這是怎麽了?”雲氏詫異極了,她可不覺得於昭為了婆母的死,能傷心成這樣。


    倒像是做了虧心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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