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鉞自是應了下來,接著又說起了今日清剿厲雍在京畿幾個據點的情況,“他在宛縣的莊子是其中最大的一個,裏麵藏了不少私兵,平日裏都充作了莊子上的佃戶,好在我們之前蹲守了很久,摸清了裏麵的情況,動手時才沒有低估這些人的身手。”


    “這幾個莊子裏麵不僅藏有武器,還有不少金銀財物。我們通過追查這幾個莊子表麵上的主人,順藤摸瓜到了幾個商賈頭上,他們也都是為厲雍辦事的,這些年幫他賺了不少銀子。”


    顧珩微微頷首,“他能藏身這麽久,肯定是不缺銀錢的。仔細審問這些商賈,讓他們把厲雍的秘密賬目都交代清楚,查封他名下的一切產業,再抄沒這些產業存在錢莊和票號的財物。”


    就算他僥幸逃了出去,沒了銀子也是寸步難行……


    誠王的別院裏,厲雍上過藥後,正微闔著眼睛靠在床上休憩。如今這樣的狀況,他並不敢睡覺,也睡不著,隻能不斷地在腦海裏思考——


    他究竟是在哪一點上暴露了?顧二的人是怎麽找到了那處隱蔽的宅子的?他在京畿的其他幾個據點有沒有被發現?


    正在他疑雲滿腹的時候,誠王忽然麵色凝重地跑了進來,彎著腰大喘著氣一時又說不出話。


    厲雍掀開眼皮覷了他一眼,滿目嫌棄,“何事如此著急?你這樣行事會被人看出端倪的,表現得自然一點,別跟個沒見過世麵的鄉野村夫似的。”


    誠王一噎,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卻又不敢迴嘴,硬生生把這口氣憋了迴去。


    哼!等他奪得了皇位,一定把這厲家餘孽淩遲處死!


    不過,眼前卻還有不小的麻煩,他緊皺著眉頭道:“我讓人出去打聽了,整座山都被封鎖了,出入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不僅如此,官兵們入夜後還開始上門搜查了,很快就會有人到我這兒來!”


    厲雍卻沒多少驚訝,顧二和蕭鉞一向謹慎,他安排的那兩個替身還不足以讓他們相信自己已經死了。


    “怎麽辦?若我不讓他們進來搜查,豈不是顯得我這裏有鬼?”誠王急得滿頭大汗。


    況且他平日裏都以溫文儒雅、平易近人的形象示人,官府如今正在抓捕窮兇極惡的逃犯,他反而不配合隻會更引人懷疑!


    “誰讓你阻攔了?”厲雍不屑地睨了他一眼,麵上一點急色都沒有,“你大大方方讓他們進來查就是!”


    誠王張大了嘴巴,茫然道:“那你、你要藏在哪裏?我聽說他們搜得可仔細了!”


    厲雍剛想說話,喉嚨卻驀地湧起一股腥甜,讓他不禁劇烈咳嗽起來,整個人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虛弱。


    誠王嫌棄地看了他兩眼,心道若他就這樣死了自己應該能跟顧二邀功吧?可他在外麵的手下會不會就此把自己給先帝戴綠帽子的事傳出去?


    ……那可如何是好?


    “你還傻站在那裏幹什麽?”厲雍沙啞的嗓音打斷了誠王的胡思亂想,也嚇了他一跳。


    厲雍眯起眼睛,犀利的目光直直看著他,“我勸你可別動歪心思。”


    “沒有!沒有!”誠王忙不迭地否認,眼神卻不由得飄忽著點心虛。


    厲雍勾著一抹嘲諷的笑容,對他勾了勾手指,“到床上來。”


    誠王慢慢挪了過去,看到床上那具瞪著眼睛死不瞑目的女屍時,不由得寒毛直豎。


    “上來!”厲雍不耐地催促了一句。


    誠王皺著臉為難極了,全身上下都寫著抗拒,可被厲雍一個冷眼掃過來,他心裏一抖,立馬就脫鞋上了床。


    “把床帳放下來,脫衣服。”厲雍平靜的聲音無一絲起伏,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倨傲,“把她抱在懷裏,背對著門邊。”


    誠王忍著心裏的惡心,逐一按照他的吩咐做了。厲雍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湊在他的耳邊說起了什麽……


    過了一會兒,外麵果然有了動靜,隨著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王爺,大理寺少卿朱修文,朱大人求見。”


    誠王根本不用演,語氣裏的不悅就直衝雲霄,“本王累了,已經睡了。”


    門外的朱修文也在心裏叫苦不迭,休沐還要來荒山野嶺追捕逃犯就算了,結果他運氣又差抽到了最短的那根簽,還不得不帶人來搜王爺的別院。


    真是倒黴透了!要他說啊,哪有不長眼的逃犯會躲到王爺府上來?真是白難為他了!


    朱修文躬著身,小心翼翼地開口:“王爺恕罪!現下有個無惡不作的亡命之徒正躲避在山裏,下官奉命搜查,還想請王爺行個方便,允許下官帶著人在王爺的院子裏看一看,確保這人不會傷害到王爺。”


    其實剛剛跟著他進來的那些玄衣衛,早就在別院裏四處查看了起來,如今隻剩王爺的屋子沒有看了。但沒有好的由頭,他也不好硬闖進去。


    若是王爺自己請他進去就好了!


    誠王咳嗽了兩聲,有氣無力道:“本王身子有恙,未免給朱大人過了病氣,就不請你進來了,你到窗戶這邊來吧。”


    朱修文往旁邊一看,窗戶果然是虛掩著的,便立刻走了過去,透過縫隙偷偷往裏麵張望起來——屋子很是通透,裏外間隻隔著一個博古架,一眼便能看到床、床、床上……


    朱修文陡然僵在原地,自己眼前剛剛那一閃而過的是女子披散的頭發和裸露的背脊?!


    ……難怪他要進來的時候,管家一個勁兒地給他使眼色,原來他竟是打擾了王爺的好事!


    朱修文趕緊往後邊退了好幾步,誠惶誠恐地道了歉,就匆匆帶著人離開了。


    屋內的誠王長長籲出一口氣,馬上丟開了懷裏的女屍,一副想要嘔吐的樣子。厲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幽幽開口:“把她處理了。”


    誠王的臉皮抽了抽,“怎、怎麽處理?”


    厲雍從衣襟裏掏出了個瓶子朝他扔了過去,淡淡開口:“找個箱子把她放進去,往她身上撒上這個去味屍的藥粉後,用床單把她整個包裹起來,再把箱子鎖住,留在這個屋子裏即可。過些時日她就會變成一副骨架。”


    誠王聽得頭皮發麻,苦著臉道:“可你接下來不是要在這裏養傷嗎?和屍體待在一起好嗎?”


    厲雍挑著眉,望著他大笑起來,滿臉促狹,“誰說我要住在這裏了?我當然是要跟著你迴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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