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請了大師來宮裏作法後,顧珩倒真沒再感覺到心口疼了,也不會再睡不醒了,早上到了點就會自己起身。弄得他自己都納罕,難道之前真的是被鬼怪纏住了?


    姝音對這一結果很是欣喜,自己也變得虔誠起來,日日都要去宮裏的小佛堂供奉,殿裏也隨處可見貔貅、葫蘆、桃木劍等鎮宅辟邪的擺件。


    過了幾日,顧珩在床梁上發現了一串沒見過的琥珀念珠,有些好奇,“這是哪裏來的?”


    姝音的杏眸亮晶晶的,“這是法弘方丈送來的,讓我們掛在床頭,說是可以寧心神、安五髒、明心緒、定魂魄。”


    說著,她又拿過顧珩因為沐浴取下的那串佛珠戴在他的手腕上,“法弘大師上次看到二叔這串佛珠時好似有些驚訝,還囑咐二叔要時時戴著,想來這佛珠應是來頭不小,二叔以後都不要取下來了。”


    顧珩自是點頭答應,他自己信不信不重要,隻要能讓姝兒安心,他什麽都願意做。


    姝音拉著他的手一點點收緊,神情變得格外鄭重,一字一句念道:“二叔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會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畢竟上一世她死的時候,永安帝都還活得好好的,雖然沒有子嗣,但也沒聽說他身子有什麽大毛病。


    這一世應該不會有什麽變化吧?


    姝音的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卻又想不通這裏麵的因由。便隻能更加努力的為顧珩好好調養身子,除了尋求神佛的庇護,她也更加注意不讓他太操勞,每日裏天色剛暗下來,她就會派人去宸元殿催促他迴家,也不許他再熬夜批閱奏折。


    這日,顧珩早早就處理好了手頭上的事,看一眼窗外,夕陽的餘暉還留在天邊,映出了一層泛著金色的光芒。


    今兒不用姝兒來催促,他就能趕在晚膳前迴坤寧宮。


    正這麽想著,錢三那邊忽然得到了一個消息——大理寺卿蕭鉞求見。他在心裏叫苦不迭,立馬覷著陛下的臉色把這事說了。


    顧珩的眉頭果然皺了一下,但想著蕭鉞可能是為了厲雍的事情來的,便開口吩咐:“領他進來,再派人迴坤寧宮傳話——朕就耽擱一會兒,很快就迴去。”


    蕭鉞進來後就發現皇帝表哥的臉色不太好,大喇喇地問:“今兒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你生氣了?是不是禦史台的那幫刺頭?”


    顧珩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有什麽事趕緊說!”


    姝兒和孩子們還等著他呢!


    蕭鉞看懂了他的急迫,便也不再閑談,連忙迴道:“我們這些時日在外圍蹲守監視,倒是發現了一些事情。有一些人會定期扮做農戶進山砍柴,背著一筐東西繞過懸崖小徑進入宅院裏麵,他們每次都不會待多久,就會離開。”


    顧珩微微頷首,“可有派人跟著這些人?”


    “跟著的。”蕭鉞的眼裏浮出一絲欣喜,“我們跟著他們到了京畿源縣上河村的一處不大不小的莊子,想來這裏應該是厲雍的另一個據點,名義上屬於當地一戶姓李的地主。”


    “先什麽都不要動,等厲雍現身了,再把他們一網打盡。”顧珩沉聲說著,凝眸想了想,又問:“據你觀察,厲雍如今可在山裏的那處隱秘的宅院裏?”


    蕭鉞稍作遲疑,搖了搖頭,“我認為以他的行事作風不可能待在那種地方。那宅院雖然隱蔽,但畢竟在深山裏,生活上肯定有諸多不便。他不是甘於平淡的人。”


    顧珩也傾向於這種可能。不過,厲雍千裏迢迢把侄兒接來上京,肯定會想辦法與他見麵。隻要他們耐心點,總能等到這人現身。


    蕭鉞並不擔心他不出現,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厲雍擅於易容,很可能並不會以本來麵貌示人,我擔心就算他站在我麵前,我也難以認出他。”


    顧珩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幾下,說了四個字:“中年文士。”


    蕭鉞露出茫然的表情。


    顧珩微微一笑,解釋:“葛拾一曾說他在接近長樂前在那宅院見過一個中年文士,教他如何做,如何說才能引起長樂的注意。這個中年文士應該就是厲雍。”


    蕭鉞恍然大悟,不屑地哼了哼,“他這人最懂得偽裝,一定有很多經驗之談可以傳授。”


    “不過這也可能隻是他其中一個形象。”顧珩接著往下分析,“他能改變自己外貌和衣著,但有些東西是深入骨髓,就算再怎麽掩飾也會不自覺就流露出來,比如他作為厲家人的狂妄自大和目空一切,以及他們視人猶芥的態度。”


    這倒是啟發了蕭鉞,“難怪厲雍之前扮做江放的時候,我總覺得他與一般商賈不同,沒有那種對權貴的諂媚和敬畏。在我麵前,他雖然極力表現出恭敬的樣子,但舉手投足間又不經意的會帶出散漫和不屑。”


    想到他和厲雍打過交道,顧珩提議,“你可以仔細迴憶一下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從細節入手,說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點點滴滴?說得他們好像關係匪淺似的……


    蕭鉞的嘴角抽了抽,沉默著點了點頭。為了抓人,他可真不容易!


    說完了話,見他還不走,顧珩微蹙了眉心,開始趕人,“沒事了就迴去吧,天色也晚了。”


    蕭鉞卻沒有要行禮告退的意思,他掩唇咳了咳,露出一個有些尷尬的笑容,開口道:“寧華有了身孕後,脾氣見長,不管我做什麽她都看不順眼,還把我趕到了隔壁的廂房睡覺。我就是想問問,這樣的情況我要如何做?”


    顧珩差點被他氣笑了,“自己的媳婦自己哄去!”


    說罷,就不再理會他,徑直往殿外走去。


    蕭鉞:……


    迴到坤寧宮,時間還不算晚。姝音也沒有過問顧珩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立馬就吩咐宮人們擺膳,一家人親親熱熱地坐在一起吃飯。


    就這時,忽然有宮人來報——明威將軍夫人求見。


    姝音對阿娘這個時候進宮感到很詫異,心知肯定是有什麽急事,便讓顧珩陪著孩子們吃飯,自己則匆匆去了側殿。


    徐珍娘見到女兒便對著她使了個眼色,姝音會意,立馬把伺候的宮人都打發了出去。等人一走,徐珍娘才從衣襟裏摸出一封信,憂心忡忡道:“不知是誰放在門房那邊的。寶兒,這人知道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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