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顧珩就是有種直覺——姝兒的夢不僅僅是個虛幻的夢,而是前世所發生過的事情。隻要一想到她在夢裏和那人有了接觸,他的心裏就有些不舒服。


    “你和他說話了?”顧珩的聲音悶悶的。


    姝音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麽,眉眼彎彎的在他抿起的唇角撫了撫,好笑道:“他不就是你自己嗎?二叔在介意什麽?”


    顧珩一把捉住她的手,緊緊攥著掌心,鄭重聲明:“我可沒他那麽糊塗!”


    語氣裏很有些不屑。


    姝音長長哦了一聲,尾音微微上揚,滿眼促狹地看著他,哼了哼,“這一次若不是我做出了改變,二叔還不一定能遇到我呢!”


    顧珩一噎,完全無法反駁。


    這一世的所有變化都是由姝兒帶來的,而他自己跟夢裏的那個倒黴蛋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唯一不同的是——他運氣比較好!好太多!


    可他其實並沒有為此努力過什麽,隻是因為早早遇到了姝音,就改變了“孤家寡人”的既定命運。


    想到這裏,他就不由自主地收緊了懷抱,恨不得把姝兒融到自己的身體裏。


    “你是我的,你隻是我的……”


    姝音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心裏揪了一下,連忙伸手迴抱住了他,溫聲哄道:“我在夢裏隻是一縷遊魂,他又看不見我,怎麽能說話呢?”


    顧珩擰了下眉,“可你不是說他晚上睡不著覺和你聊天了嗎?”


    姝音失笑,“他那叫自言自語。”


    “雖然他聽不到,你不也迴應他了?”顧珩頗有些較真。


    姝音的眼裏莫名閃過一絲心虛,隨後就理直氣壯地解釋:“那是因為他幫我和阿娘討迴了公道,我就謝謝他罷了。”


    顧珩輕哼一聲,嗤笑道:“那是他應該做的!有什麽好謝的?他以為這樣做就能彌補什麽嗎?真是想得美!”


    嘴裏罵著“他”,卻又何嚐不是在責備怨怪自己呢?


    看著他這副無法釋懷的模樣,姝音的心裏驀地有些疼。她輕輕捧著他的臉,安撫地在他皺著的眉心上落下一吻,柔聲開口:“二叔,我不怪你,也不怨他了。你也放過自己,好不好?”


    顧珩微怔,深沉的眼底猛地顫動了兩下。


    就這時,院子裏忽然傳來了珠珠和安哥兒的說笑聲。


    姝音一臉溫柔地向窗外望去,雖然什麽都看不到,嘴角卻不由得翹了起來,“二叔,我們起身吧,孩子們要進來了。”


    顧珩迴過神,臉上不知不覺也帶了真切的笑意,忽然就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可笑。


    不管是夢還是真實的過去,他都要放下了……


    一家人吃過早膳,顧珩照例去了自己的私宅處理朝政。姝音則拉著寧華,帶著孩子們去了歸園。昨兒寧華說的早晨吐了的事情讓她有些在意,還是讓宋阿姥把把脈更穩妥。


    兩位神醫離開歸園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了,這次帝後來憬園避暑,二老自然也能搬迴自己的家。


    姝音幾人到的時候,宋阿姥正在藥園裏忙碌。


    “祖阿姥!”珠珠熱情地跑上前去打招唿,安哥兒被阿滿抱著,看見姐姐跑得歡快,也掙紮著想要下地,奶聲奶氣地喊了起來,“祖阿姥!”


    “乖!乖!”宋阿姥對著兩個小娃娃,臉上終於露出了點溫和的笑意,那種慣常不耐煩的神情也隱去了。


    姝音也甜甜地喊了一聲“阿姥”,又往四周看了看,疑惑道:“怎麽沒看到蒼神醫?”


    這二老雖然經常鬥嘴,但感情卻是極好的,在她印象裏他們總是形影不離的。


    宋阿姥撇了撇嘴角,臉上又顯出些不耐,還多了一份嫌棄,“他那裏來了客人,正陪著喝酒呢。”


    蒼神醫的客人姝音自是不會多問的,她立馬拉過還有些懵懵懂懂的寧華,含笑道:“請阿姥給她把個脈。”


    宋阿姥聽出點端倪,又往寧華麵上掃了一眼,心下已有了推斷,一把脈果然如她所想。


    “你這是懷孕了。”她很是平靜地說道,“已經兩個多月了。你自己多多少少也察覺到點什麽吧?”


    寧華不由一愣,臉上都是茫然,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什麽都沒感覺到啊。”


    宋阿姥直接翻了個白眼,“你上個月癸水未至,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寧華被說得訕訕的,呐呐道:“我以前也有過一兩個月不來月事的情況,我就沒放在心上。”


    見宋阿姥還要開口數落,姝音立馬出來打圓場,“阿寧是第一次懷孕,沒有什麽經驗。勞煩阿姥給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


    宋阿姥又耐著性子給寧華仔細看了診,說了一堆注意事項,“你這身子比看著的要虛,得好生養著,前三個月絕對不能行房!”


    寧華的臉有些熱,卻又抑製不住心裏的興奮,直白道:“那請阿姥給我開個保胎的藥方,我這些時日因為一無所知,夜裏就、就有些鬧騰。”


    姝音:……


    宋阿姥勉強嗯了一聲,掃了姝音一眼,淡淡道:“你跟我一起來。”


    姝音毫不猶豫的隨著她進了竹屋,沒等吩咐就很是自覺地磨墨鋪紙。宋阿姥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一邊寫藥方一邊道:“上次你拿給老頭子的那個香囊,我雖也看不出有什麽問題,但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對勁,你們這些有孕之人最好不要接觸到了,你就當是我這個老婆子多疑吧。”


    聽到是這事,姝音也正了神色,“我也始終覺得有問題。我試探過香囊的主人,當我提起這獨特香味的時候,她很有些慌亂。”


    宋阿姥知道皇後都需要試探的人,肯定不是什麽無名之輩,涉及到皇家的秘事她也不想知道,轉而說道:“我有一好友,在香道上很有些研究,不如我請她幫忙看看?”


    姝音眼睛一亮,“那就勞煩阿姥了。”


    宋阿姥擺了擺手,接著說明情況,“不過她為了尋香,時常到處跑,年初給我的信上說要親自去大食一趟,可能沒這麽快能找到人。”


    姝音無所謂地笑了笑,淡然道:“沒事,反正這事也不急,我既然懷疑那人有問題,就會防著她。”


    過往的事已經不能轉圜。不過若證明這香囊真的有問題,那雲氏也還是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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