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娘娘了。”於昭恭敬地行禮道喜,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仿佛是真的為了此事由衷高興。


    姝音略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自從那年被她趕出了坤寧宮,於昭已經很久沒往她跟前湊了。今兒誠王妃生病沒來,這人沒人看管著,別是又固態萌發了吧?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帶著犀利鋒芒的杏眸就那麽直直地看著她,靜待下文。


    於昭不自在地別開了眼,就當大家以為她不會說話了,她才有些怯生生地開口道:“娘娘,臣妾自上一次生產後就沒有再懷孕,看了太醫都說我身體無礙,調理的藥也吃了不少,就是沒什麽用。娘娘如今又順利有了身孕,可是有什麽秘方?可以分享給我們嗎?”


    她這話一出口,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內宅婦人最在意子嗣大事,若是有那生子秘方,自然是想要知道的。皇後娘娘之前在陸府三年無出,可謂子嗣艱難,如今嫁進宮就變成了三年抱倆,好孕連連。


    這麽一想,這裏麵可能真的有什麽說頭吧!況且,皇後娘娘好像確實懂點醫術,前幾年慈恩寺那場疫病,就是娘娘獻了藥方力挽狂瀾。


    眾人立馬都豎起了耳朵,視線不住地往上首瞟去,眼睛裏都帶著期待。


    姝音在心裏冷笑了一聲,這於昭果然又來給她挖坑了。


    於昭扮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淒聲哀求:“娘娘,臣妾嫁進誠王府多年都沒能為世子生下嫡子,實在是心有愧疚。雖然王爺王妃和世子都沒有苛責臣妾,可臣妾心裏就更覺得虧欠良多,求娘娘幫幫我吧!”


    說完,她又裝模作樣地跪了下來,看著無助極了。


    可於昭的心裏卻自鳴得意了起來——她這次可學聰明了,沒有陰陽怪氣,也沒有在背後使壞,而是大大方方的在人前示弱。


    自己雖沒有提皇後二嫁的事,卻處處都在提醒大家皇後以前在陸家生不出的往事,如今她在宮裏卻又接連懷孕,前後差這麽多,肯定是做了什麽!自己都這麽低聲下氣地求她了,若她還不把那生子秘方說出來,豈不顯得她小家子氣?


    姝音自也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別說自己手頭上根本沒有所謂的秘方,就算有,也不會告訴她!


    “世子妃說笑了。”姝音似笑非笑地在眾人臉上掃了一眼,從容自若道:“本宮這裏哪有什麽生子秘方?若真的有,本宮在懷安哥兒之前也不會被人傳子嗣艱難了。”


    大家瞬間都縮迴了耳朵,裝著什麽都沒有聽到的樣子。不過心裏也覺得皇後娘娘說得有道理,她剛嫁給陛下的那一年,城裏確實有不少她生不出孩子的流言蜚語。若真有秘方,她怎麽不早點用呢?


    姝音見大家都迴過味兒了,又意有所指道:“子嗣之事也不是女子一個人說了算,男人的責任也很大呢。若你身子康健,連太醫都說沒毛病,不如考慮一下其它原因。早點發現問題,才能解決問題,不要諱疾忌醫!”


    眾人都聽明白了皇後娘娘這番話背後的含義,用通俗點的話講就是——有時候女子懷不上孩子其實都是男人的問題!是男人不行!


    想來這都是皇後娘娘的切身體會和人生經驗!她嫁給陛下後,就能連連順利懷孕生子,那之前當然就是陸狀元不行了!


    如今誠王世子妃的這個狀況,很有可能也是男人不行!那誠王世子整日都在外花天酒地,還男女不忌,玩得這麽花,影響了子嗣也很正常。


    皇後娘娘讓她不要諱疾忌醫應該就是這個意思!想到這裏,眾人看向於昭的目光便都帶了點憐憫。


    於昭完全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她明明是在給林氏挖坑啊,怎麽又把自己繞進去了?她張嘴想要反駁自家夫君沒毛病,好得很!可這種話哪裏好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口的!


    她嚅囁了兩下,又進退兩難地住了嘴。想起身退下別丟人現眼了吧,又發現皇後娘娘沒叫她起,便又隻能苦著臉繼續跪在那裏。


    姝長長歎息了一聲,語重心長道:“起來吧,本宮知你心裏苦。這樣吧,本宮這邊請太醫給……開幾個方子,你先試一試吧。”


    於昭簡直是百口莫辯,不僅無法解釋什麽,最後還得咬著牙感謝皇後娘娘的恩典。


    她這副模樣在眾人眼裏就是有苦難言啊,也更加確定了她們心中的猜想——誠王世子不行!


    這樣的消息很快就不脛而走,闔宮上下都傳了個遍。


    午宴的時候,誠王兩父子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怎麽老有人往他們這邊打量,還止不住地偷笑。到底是幾個意思?


    誠王的心裏一咯噔,趕忙就派人去打聽了,原來又是自家那個蠢兒媳幹得好事!竟然當眾跪求皇後娘娘給她什麽生子秘方,結果被人反將一軍,讓自家夫君“不行”的流言被傳得甚囂塵上。


    不僅如此,他家逆子那些包養戲子、流連小倌館的荒唐事也被人翻了出來。誠王氣得麵色鐵青,又不好辯解什麽,隻能把這口氣憋在心裏。


    於昭坐在女眷一側,被誠王的厲眼一瞥,立馬心虛地垂下了頭。


    完了!完了!她這次迴去又得被禁足了!


    “我就說她是個陰險的吧?”閔懷王妃雲氏往上首睨了一眼,義憤填膺道:“不想分享生子秘方就算了,竟然還暗示誠王世子那啥,這不是明擺著讓你難堪嗎?我看皇叔氣得不輕,你迴府後可要好好解釋一番,不然就要背黑鍋了。”


    想到誠王那些懲罰人的手段,於昭就不禁打了個寒噤。


    看著她跟鍋底一樣黑的臉色,雲氏不由得勾了勾唇,歎氣道:“一嫁怎麽都生不出,二嫁卻接連有孕,這就是沾染了龍氣吧,我們這種自是比不上的!”


    這句話就像一把利刃一樣戳在了於昭的心窩子上,若她能坐上皇後之位,肯定也早生出兒子了!


    “母親,慎言。”坐在一旁的長樂公主肅聲提醒道,微蹙著的眉心帶著一絲反感。


    雲氏氣了個倒仰,立馬拉著於昭訴起苦來,“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十月懷胎生的女兒總是胳膊肘往外拐,完全沒把我這個親娘放在眼裏,也不知那起子壞心腸的人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


    於昭隨即附和起來,雖沒指名道姓,兩人卻一直嘀嘀咕咕地在說姝音的壞話。


    長樂公主沉著臉坐著一旁,雙手緊緊握成拳,極力忍耐著。過了一會兒,當看到上首敬酒的大臣慢慢散去後,她就毫不猶豫地站起了身,快步走了過去。


    希望叔父能答應她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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