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顧珩頓了頓沒有直接迴答,而是有些突兀地問道:“姝兒知道祝清蓮為什麽把楊幼寒指給我為正妻嗎?”


    姝音倒真的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二叔的其他幾個妾室,除了先帝親指的賢妃,都是因為“身子弱”這一點被選上的。可楊幼寒卻是例外,她不僅沒有過身子不好的傳聞,家世也好,老文遠伯活著的時候可是先帝最信任的臣下之一。


    而楊幼寒自己的條件也不差,長得不說傾國傾城也是花容月貌,未嫁時還是上京城最有才名的小娘子。


    怎麽看,這門親事都挺合適的,完全看不出小祝氏挖的坑在哪裏。隻是從自己了解到的楊幼寒來看,她應該很是懼怕自己夫君在戰場上的那些事跡,似乎有些排斥行伍之人?


    姝音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楊氏可能膽子比較小,受不住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對二叔就容易產生誤解。小祝氏就是看準她這一點才讓她嫁給你,為了讓你們夫妻不睦。”


    顧珩略蹙了下眉,不愛從姝音口中聽到“你們夫妻”這樣的話。


    “姝兒猜對了一半。”顧珩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緊緊扣在掌心,才繼續往下說:“楊幼寒自幼就和她做了居士的祖母一起禮佛,很是虔誠,平日裏連葷腥都不沾。”


    說到這裏,姝音就明白了,他們一個整日吃齋念佛連螞蟻都不會踩死,一個卻在沙場上刀光血影拿命拚搏,能合得來才怪了!


    “小祝氏還真是用心良苦,為了讓二叔家宅不寧,連這樣的細節都打聽清楚了。”


    顧珩眼裏的嘲諷更深,“不止如此,她還算計好了另一件事……”


    楊幼寒愛慕大哥的事,他隱隱有所察覺,但他並不在乎。可他不在意,不代表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小祝氏一直藏在暗處等待時機把此事鬧出來!


    某一年的宮宴就被她抓住了機會,不僅為楊幼寒主動接近大哥提供了便利,還在二人的吃食裏下了藥,然後再等事成之後帶著他們過去撞破……


    這樣的醜聞,她也不敢鬧得太大,免得惹怒了父皇徹底調查就會暴露她所做的手腳。所以她隻安排了父皇、姑母、楊家父兄以及他這個當事人碰巧撞見,既不會把這事遮掩過去,又能在自己和大哥中間深深插一根刺!


    他永遠不會忘記大哥清醒後看向自己的那種眼神,那種無地自容,羞愧難當的絕望讓他看著就覺得心痛。


    祝清蓮那個惡婦讓他風光霽月的兄長變成了和弟媳苟且的無德之人。


    姝音完全沒想過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不堪,半晌才找迴自己的聲音,不可思議道:“兩人被下藥的事,應該能查清的吧?父皇就沒有想過這背後是有人在搞鬼?”


    “他這次倒是查了。”顧珩的眼裏閃過一絲冷厲,“可後宮本就是小祝氏在把持,證據什麽的早毀了,她甚至還安排了楊氏身邊的婢女指證這事是楊氏一手謀劃的,因為她一直都覬覦太子殿下。父皇聽後很是震怒,又從楊氏的屋子裏搜出了她所畫的大哥的肖像還有迷藥。”


    姝音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雖然以她的立場,很難喜歡楊幼寒其人,但聽到這兒,心裏還是忍不住對她有些憐憫。


    思慕一個人本沒有錯,但她錯就錯在忘了身份,失了分寸。明明已經嫁給了弟弟,卻還惦記著哥哥,甚至還找機會在宮宴這樣的場合與他單獨見麵,給了小祝氏利用她的機會,也讓自己和所愛之人都跌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姝音一時有些難受,哽著聲音問:“大哥他?”


    顧珩搖搖頭,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大哥對楊幼寒究竟是何種心思,他也不在乎,但他可以確定,大哥和她除了那次之外並無任何瓜葛。


    楊幼寒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大哥對她絕不會有任何逾矩的言行。


    “大哥為此事很是自責。”顧珩的嗓音滿是失落,“那之後不僅大病了一場,還一直不肯見我,直到彌留之際……”


    姝音的眸光閃了閃,從顧珩懷裏站起身,讓他靠在自己胸前,溫柔地撫摸他的脊背,“我的二叔受委屈了。”


    這件事裏,二叔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雖然大哥和楊氏也算被人陷害,但二叔卻實實在在的遭遇了“雙重背叛”。


    她能理解大哥因為此事無顏麵對這個弟弟,可二叔也因此失去了親近的大哥,心裏所受的煎熬想必不會比他少。


    “二叔,你好傻。”姝音又把他往懷裏抱緊了一些。


    她心疼自家這個傻瓜。


    --


    別院的另一邊,蕭鉞和寧華又久違的睡在了一張床上。昨兒在行宮的時候,因為要齋戒沐浴,兩人自然不睡一屋。誰知今兒跟來別院的小婢女就隻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


    他知道這肯定是他娘吩咐的,便也隻能依從了。


    寧華很是坦然,躺下後就閉上了眼睛,可身邊那人卻一直窸窸窣窣的,不消停。


    她忍了忍,沒忍住,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你是不是尿急?要不要我扶你去淨室?”


    “當然不是!”蕭鉞立刻否認,臉都漲紅了。


    寧華歎了口氣,睜開眼睛看向他,搖曳的燭火下,這人本就俊美的臉龐又莫名多了一份曖昧的朦朧。


    “那你一直動來動去的做什麽?”看在他好看的份上,寧華的語氣好了些。


    蕭鉞有些尷尬,不過還是說了實話,“骨折的地方有些癢。”


    他剛剛一直想撓來著。


    寧華立刻坐起了身,把燭火撥亮了放在床頭,又找出倉神醫給的藥,開口說道:“把腿伸出來。”


    蕭鉞:……


    “別忸怩了,快點!”她開口催促,“要不我幫你擦,要不我就出去找婢女來伺候你,你自己選。”


    蕭鉞趕緊掀開被子,把左小腿露了出來,雙手卻還緊緊攥住被子遮住其他地方。寧華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坐到床尾,把他的小腿輕輕抬了起來,蕭鉞不自在地動了動。


    “別亂動!”寧華警告地瞪了他一眼,隨後把他的腿斜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才拿出藥瓶往他傷患處灑去。


    蕭鉞的小腿如今還帶著夾板了,藥粉自然不能落到所有地方。寧華隻好用手指在夾板的邊緣的皮膚輕輕擦抹起來。


    蕭鉞不自覺咽了口唾沫。白嫩的指尖落在自己深色的小腿上,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蔓延到全身,讓他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完了,今晚又要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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