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過後,這天就一日比一日涼,季節交替間,最是容易生病。姝音進宮也有一年多了,知道這個時節很多宮人都會有些頭疼腦熱,因為害怕被挪出去,大家都隻能生生扛著。


    姝音於心不忍,便從自己的私庫裏拿出銀子命太醫院那邊熬了預防風寒的湯藥,給在各處當差的宮人們都準備了。


    至於宮人看病難這個問題,姝音也有自己的打算——培養一批能應對普通病症的醫女。


    剛好宋阿姥和蒼神醫都留在宮中,可以拜托他們開班授課。自從發生了上次的暗殺事件,顧珩和姝音都不放心二老住在外麵,便讓他們在宮裏住下了。


    姝音親自去了二老住的院子,把自己的請求和他們說了。蒼神醫在床上躺了快兩個月,正無聊得很,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反正也隻是教最基礎的辨症,並不涉及師門秘技。


    宋阿姥雖然挺不耐煩的,但也沒拒絕,隻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姝音,道:“給我選幾個機靈的,笨的我不教!”


    蒼介立馬和宋阿姥唱起對台來:“我醫術好,什麽樣的都能教導!老婆子,要不我們比試比試,看看誰教的徒弟更得用?”


    宋阿姥呸一聲,隨即和自家老頭子你一句我一句的拌起了嘴。


    至於如何從宮中選人去學醫,姝音和顧珩商量了一下,便決定還是先從尚食局的司藥裏挑選幾個宮人去學習,她們本來就在藥房做事,也算有一定的基礎。


    宮人們知道這事後,心裏無不對皇後娘娘感恩戴德,直歎娘娘是菩薩下凡。


    珠珠最近去宮苑玩耍的時候,就無意中聽到好多宮人稱讚自家娘親。小丫頭驕傲極了,迴到宮裏就把話轉述給姝音知道。


    姝音卻聽出女兒的聲音有些沙啞,摸了摸她的小臉,感覺到微微發熱。姝音不敢耽擱,立馬召了太醫來,一診脈,就診出了風寒外邪。


    小丫頭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生病,整個人都懨懨的,喝藥時小臉更是皺成了一團。姝音知道女兒多半是流了汗又吹了風,便把她拘在宮裏,病好前都不準她再出門。


    元貞公主這一病,後妃們那裏也得了消息,來坤寧宮請安時便也關心地問起了。


    姝音的目光在她們麵上掃了一下,平靜道:“元貞沒什麽大礙,就是普通風寒,休息幾日就好了。”


    施才人立馬接話:“這個時節最是容易生病了,要冷不冷的,穿多了熱,穿少了又冷,一個不小心就容易風邪入體,反正臣妾每年秋冬都是要病幾場的。”


    姝音淺淺地笑了,她也清楚二叔後宮這幾個從潛邸跟上來的舊人確實都是病西施,時不時都要請太醫的。


    體弱的人,天寒地凍之時確實更難熬。


    姝音略一思忖,對著兩個位份較低的人問:“你們可想遷宮?”


    施才人一愣,不明所以:“娘娘此話何意?”


    姝音看著她淡淡一笑,解釋:“各個宮都隻有主殿有暖閣,如今後宮人少,本宮可以安排你們去有暖閣的地方住。”


    側殿隻能放置炭盆,怎麽都比不上有地龍的暖閣舒適。


    施才人喜出望外,連忙起身跪下謝恩。照理她的位份是不能住一宮主殿的,如今娘娘格外開恩,她再開心不過了。


    柳美人猶豫了一下,也同樣下跪拜謝。


    有好處不要是傻子!


    從坤寧宮出來,何昭儀又邀請大家去她那裏喝茶聊天,施才人和葛婕妤沒有不應的。柳寶容考慮了一下,也少見地跟了過去。


    施才人心情好,也懶得嘲諷她,隻一個勁兒地暢想著以後自己做“一宮之主”的美好生活。


    何昭儀輕哼一聲,佯裝傷心地說:“小沒良心的!我們一起住了這麽久,你就沒一點舍不得?你搬走了,以後來串門就沒那麽方便了。”


    施才人嘿嘿一笑,連忙說了幾句好聽的話。她耐著性子坐了一會兒,實在是有些迫不及待,“不行!我得趕緊迴去收拾東西了。”


    說完,就急匆匆地拉著說好要幫她一起張羅的葛婕妤走了。


    屋子裏轉瞬就隻剩下何昭儀和柳美人兩個人。


    “真是說風就是雨!”何昭儀笑著嗔怪了一句,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著氣,感歎:“皇後娘娘還真是寬厚仁慈,菩薩心腸,難怪能獨得陛下的專寵!”


    柳寶容的眼裏霎時就浮出不屑和怨恨,陛下獨寵的那個人本應該是她!她是陛下甫一登基就接進宮來封嬪的!她才是那個最特別的!


    林氏以為這點小恩小惠就想收買她?門都沒有!她又不是那些眼皮子淺的宮人,聽說以後能看病了就對皇後感激涕零……


    哼!她一定要從林氏手中搶迴陛下!


    何昭儀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妹妹可是不同意我說的?”


    柳寶容撇撇嘴,語氣頗有些陰陽怪氣:“不敢!姐姐說得對極!”


    何昭儀的眼底閃過一絲嘲諷,陡然掩住唇咳嗽了兩聲,赧然道:“讓妹妹見笑了。我的身子骨從小就弱,每年到這個時候就有些難熬。”


    柳寶容嫌棄得翻了個白眼,挪著屁股坐得離她遠了一點,才說起客套話:“姐姐身子弱眾所周知,哪有什麽見不見笑的!”


    何昭儀喝了一口茶水順氣,狀似隨意地說:“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連元貞公主那麽康健的孩子都染了風寒,更別說我這樣的了。”


    柳寶容眉心微動,心裏隱隱起了一個念頭,猶豫再三還是小聲問道:“姐姐可覺得元貞公主病得蹊蹺?”


    “這我哪兒知道。”何昭儀剜了她一眼,歎了口氣道:“我隻知道這不是親生的終究不是親生的。我自己也是小小年紀就沒了生母,對有了後娘就有後爹這句話可是切身體會。我小時候身子其實也沒這麽差,可我那繼母總是暗地裏磋磨我,表麵上卻還裝著一副慈母的樣子,個中心酸隻有我自己知道。有一次,我不小心落了水……”


    柳寶容越聽越覺得自己的猜想是對的——皇後這是對元貞公主下手了!至於原因,她也知道!皇後娘娘肯定是惱了這臭丫頭帶迴毒物害得她早產。


    柳寶容的心激動得亂跳起來,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總算抓到林氏的小辮子了。


    她一定要讓陛下認清這個惡毒女人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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