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音和徐珍娘都留在了顧嵐的院子。


    吃過晚膳後,菩提院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太醫們下晌的時候就到了,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也不知情況究竟如何了?


    徐珍娘非常自責,拉著姝音的手開始抹眼淚,“都怪娘不好,硬把你帶到這裏來。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可要娘怎麽活?”


    姝音趕緊抱著自家娘安慰起來:“娘不帶我來,這病說不定就傳到上京了,到時候影響的人更多,我、阿公、舅舅還有珠珠說不定都逃不掉。所以,娘這次可是做了天大的好事呢!”


    徐珍娘想想也是這個理兒,驕傲道:“還是我家寶兒能幹!一早就看出這病有問題!”


    姝音尷尬地笑了笑,她那不是自誇啊!


    顧嵐看著母女倆親親熱熱的樣子,羨慕極了,“要是我也有個女兒就好了!”


    可惜沒有!家裏就兩個大男人,還一個比一個活得糙,不管在外麵裝得多光鮮亮麗,內裏都埋汰得很!


    還是香噴噴軟糯糯的姑娘家好!


    徐珍娘知道殿下因為瘟疫的事,心情很是不好,立馬陪著逗趣兒起來。


    顧嵐越看這母女倆越喜歡,可惜小的這個已經被他侄子勾走了。她現在雖也能接受珍娘做她的兒媳婦了,可這輩分上就太亂了……


    正當顧嵐心下惋惜的時候,錦蘭姑姑急急稟道:“眾太醫求見!”


    顧嵐正了臉色,“快請他們進來!”


    眾太醫從菩提苑出來後,都換上了幹淨的衣服,還慎重地熏蒸了草藥。


    顧嵐開門見山地問:“能確定是何種毒藥嗎?可以醫治嗎?”


    孫院判眉目沉凝,“臣等無能,還不清楚官眷們的病症是如何引起的,至於是不是中毒,我們也還不能確定。”


    郭太醫隨即上前一步,解釋:“卑職查驗過法賢殿的香爐,並沒有找到任何用毒的痕跡。”


    顧嵐心下不解,難道是她想錯了?不是顧瓊搞的鬼?


    姝音其實還有另一個猜測,連忙問道:“敢問大人,病患現下的情況如何?”


    孫院判重重歎了口氣,“她們俱是從昨夜開始就起了高熱,這一天一夜都沒有消退,並伴有咳嗽、咽痛、腹瀉、水腫、皮疹、抽搐的症狀,我們雖然針對這些症狀開了方子,但眾人都沒有明顯的好轉。有幾個年紀大的老夫人可能都撐不到天明。”


    “怎會如此?”顧嵐喃喃道,頹然地靠在座椅上,心裏一陣發涼。


    這趟是為了母親祈福來的,若真有官眷出了事,豈不反而擾了母親的在天之靈?


    姝音微頓,試探道:“敢問太醫,她們的病會不會跟鳥有關?”


    “鳥?”孫院判雖覺得這問題有些莫名其妙,還是耐著性子問道:“為何這樣說?”


    姝音把昨日下晌在淨湖邊遇到神鳥的過程說了出來,“那鳥形貌高雅,毛色異常豔麗,不似凡物。大家見到後,都十分驚奇。”


    徐珍娘一拍手,補充道:“那鳥一點都不怕人,於家大姐兒還摸了它呢!大家都說她以後會有大福氣!”


    孫院判現在可沒心情談論福氣不福氣的,皺著眉沒有接話。


    站在他身後的一個年輕太醫卻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口道:“於家大姐兒可是吏部尚書家的千金?卑職記得他家的女眷是病得最重的!”


    “當真?”孫院判立馬追問。


    年輕太醫重重點頭,“於家姑娘身上的皮疹是最嚴重的,特別是右手,都發黑潰爛了;她家的老夫人病得也重,如今已經水米不沾,就要不好了。”


    孫院判沉吟良久道:“這樣看來,倒真有可能是從這鳥身上過了病症。”


    顧嵐心下一喜:“既然知道了病因,就請太醫們趕緊寫個方子吧!”


    太醫們麵麵相覷,都有些束手無策,他們自小學的都是與人有關的病症,哪會醫治從鳥那兒過的病?


    顧嵐看出大家的為難,詢問:“這病可是不好治?”


    孫院判頓了頓,如實道:“臣等無能,從前並沒有接觸過此類病症,是以並不清楚如何對症下藥。”


    如果能多給他們一些時間,或許可以找到醫治方法,但那些病重的人卻等不到那個時候……


    姝音咬了咬唇,握緊了拳頭,上前一步道:“我曾從歸園的宋神醫那裏看到過治療禽鳥時疫的方子,不如我寫下來給大家參酌一下。”


    歸園住著兩位神醫的事眾人也略有耳聞,孫院判點點頭,“有勞林娘子。”


    姝音早已把宋阿姥師父整理的那些治療各種時疫的方子熟記在心,下筆幾乎是一氣嗬成,很快就寫好了。


    孫院判接過方子細細看了起來。


    “如何?”顧嵐緊張地問。


    孫院判眉頭緊鎖,遲疑道:“卑職也不太確定,其中有幾味藥的藥性頗強,病重之人不一定受得了。”


    顧嵐略一思索,直接拍板:“就按照這個方子先治!具體的藥量諸位太醫可以根據病人的具體情況酌情增減。”


    大長公主殿下發了話,太醫們也不敢耽擱,慎重應下後就匆匆迴了菩提院。


    徐珍娘拉過自家女兒,一臉擔憂道:“寶兒,你不應該去摻和這種事的!萬一之後把所有事都怪到你頭上怎麽辦?”


    姝音垂著腦袋,心裏也有些忐忑。


    顧嵐對著她們招了招手,沉著道:“別擔心!這方子是我決定用的,最後有什麽責任都由我來承擔!絕不會讓這事牽扯都姝姐兒身上!”


    徐珍娘麵色微紅,呐呐解釋:“殿下,我就是擔心她人小不知輕重,好心辦壞事啊!”


    顧嵐卻不這麽看,稱讚道:“明哲保身固然不是什麽錯,但敢於擔當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姝姐兒,很好!”


    以後肯定能做他家侄子的好皇後!


    後半夜,大家都沒有睡意,焦心地等待著菩提院那邊的消息。


    四更天的時候,黑沉的夜裏驀地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須臾,郭太醫滿臉欣喜地跑了進來,高聲道:“藥方真的有用!真的有用!大家的症狀都減輕了!”


    顧嵐的心裏狠狠一鬆,臉上終於露出些許笑意。徐珍娘幾乎喜極而泣,馬上雙手合十念起了阿彌陀佛。


    姝音深深唿出一口氣,高懸的心在這一刻終於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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