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京畿的各個村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沒有大雨、沒有怪病、也沒有妖道……


    姝音也徹底鬆了口氣,上輩子記憶裏的那些災難和疫病似乎也已經悄悄遠離。


    這日,她從歸園迴來後便吩咐阿滿立刻去準備節禮:“下月就是中秋,宋阿姥和蒼神醫明兒就要啟程迴鄉探親,我作為半個徒弟總要有些表示,時間是趕了點,但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吃食就別帶太多了,如今天熱,放不了多久!”


    阿滿詫異:“明日就出發?怎麽這麽趕?之前也沒聽他們提起過呀?”


    姝音早上聽說的時候也挺驚訝,解釋道:“蒼神醫的師弟昨日來了信,好像有什麽急事需要他和宋阿姥幫手。”


    阿滿不再多問,馬上在心裏列起禮單來。


    姝音也琢磨起來,提醒道:“阿姥夫妻倆年紀都大了,路途遙遠坐馬車肯定不舒服,記得多準備些軟墊。”


    “準備軟墊做什麽啊?”門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姝音一迴頭,便看到徐珍娘,瞬間眉開眼笑:“娘,你怎麽來了?”


    徐珍娘板著臉,覷她一眼,“我怎麽就不能來了?京畿發生這麽大的事,你也不告訴我!我還是從別人口裏知道的!”


    姝音被說得抬不起頭,撒嬌道:“我不想娘擔心嘛。”


    徐珍娘輕哼:“你不想我擔心,還做那麽危險的事?萬一那妖道發現是你破壞了他的好事,之後來報複你怎麽辦?”


    姝音忙寬慰自家娘親:“憬園有阿公派來保護我的護衛,他哪裏有那個本事能來找我的麻煩?”


    再說,二叔也安排了人暗中保護她的。


    徐珍娘在女兒身上仔細瞧了瞧,才慢慢說道:“你不知道,最近京裏的人都是如何誇你的!自上次你誤打誤撞救了石塘村的村民,到這次又阻攔了怪病傳染到上京,大家都讚你至純至善、積善成德,乃天下女子的表率!”


    徐珍娘喜憂參半地歎了口氣:“別人誇我的女兒我當然是高興的!可我這心啊,就是有些不安,你如今風頭太盛,恐會引起別人的嫉恨!”


    姝音無所謂地笑了笑,“娘,別擔心那些還沒發生的事情!等過陣子京裏又發生了什麽新鮮事,就不會再有人談論我了!”


    “但願如此吧!”徐珍娘拉住女兒的手,說起這次來的主要目的:“你這兩年來遇事多有不順,先是被王貞娘設套陷害,今年又碰到山洪和妖道作亂。這呀,肯定是衝撞了什麽,娘帶你去慈恩寺拜拜,求佛祖庇佑!”


    姝音失笑,“娘!憬園就挨著雲迴寺,隨時都能去燒香拜佛的,何必去慈恩寺那麽折騰?”


    徐珍娘瞪她一眼,“小孩子家家別亂說話!每個寺裏都不一樣,娘專門去問過了,你這種情況就得去慈恩寺才行!”


    姝音知道拗不過,隻好應下來,“行吧!那我們明兒卯初就得出發!”


    “倒不用那麽早。”徐珍娘咳了一聲,如實道:“我們在那兒住一晚再迴來,早上就不用那麽趕!”


    姝音有些遲疑,她不想把珠珠一個人留在家裏。


    徐珍娘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擺擺手道:“就一夜而已。剛好明兒阿爹和庚哥兒都休沐,我讓他們來這裏看著珠珠,肯定不會有事!”


    姝音艱難地點點頭。


    徐珍娘立馬開心起來,忙吩咐下人們去準備出行要用的東西。


    她之所以堅持去慈恩寺,也有自己的打算——明兒就是元貞聖皇後的誕辰日。自大鄴建朝以來,每年的這一日固安大長公主殿下都會去慈恩寺為亡母祈福。官眷們為了顯示自家對這日的重視,往往都會隨同前往。


    久而久之,這日就成了上京城官眷集體禮佛祈福的日子。


    寶兒和離也有大半年了,趁著這個機會多到人前走走也是好的……


    慈恩寺也在城外,說起來比雲迴寺離上京城還近一些,平時香火也更旺。隻兩個寺廟一東一西,剛好在兩個方向上。


    姝音她們雖不用卯初就起身,但也得在日頭升起來前就出發趕路。


    到了慈恩寺,姝音猛然見到這麽多人,才終於想起了什麽,有些抱怨地問道:“娘,你幹嘛非要挑這日來祈福?”


    不會是想讓她多接觸各家的夫人,好把自己嫁出去吧?


    徐珍娘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麽,沒好氣地解釋:“你娘我是那種人嗎?我說過再嫁憑你心意就不會給你壓力!”


    說完她又換了一副憤憤的神情,繼續道:“這兩日坊間隱隱有傳言,陸家人透露說你今年之所以避到京郊的莊子上住,都是因為與陸承輿和離之後太傷心了!他們自覺心中有愧,決定找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讓你再迴到陸家!”


    姝音被惡心得不行!這陸家人怎麽跟狗皮膏藥一樣,甩了這麽久了還要想方設法貼上來!


    “娘,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自從弄清楚了這趟出行的真正目的,姝音馬上就拿出了自己的最佳狀態,臉上露出得體的微笑,盡顯自己和離後歡暢舒心的精神麵貌!


    陸家人居然還想把她打造成為離開陸承輿就悲痛欲絕的怨婦?


    可去他的吧!


    姝音本就是明麗的長相,一笑起來就真的跟花開了一樣,各家的夫人看到了都搶著誇——


    “珍娘,你女兒這氣色真不錯呀!”


    “白白嫩嫩,紅紅潤潤的,在莊子上的日子應該很舒心吧?”


    “這狀態哪裏像傷心欲絕到要避世的樣子?”


    忠義伯夫人嘲諷道:“還不是那家子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啊!我們姝娘做的善事最後說不定還得算到他們頭上呐!”


    大家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起來。


    這陸狀元府上現在的吃相可真難看!明擺著舍不得前妻這棵大樹,一邊又還釣著恩人之女,真是厚顏無恥!


    “我們是來為先人祈福誦經,可不是來交際說笑的!”一個滿麵嚴肅的老夫人突然插話,目光冷冷地看向姝音,不屑地哼了一聲。


    姝音莫名從她的身上感覺到了惡意。


    這人誰啊?


    忠義伯夫人嘖了一聲,低聲解釋道:“這是吏部尚書家的文老夫人,出身前朝世家,對我們這些後來之人向來是看不慣的。”


    姝音聽明白了,說來說去也不過是舊世家對新貴那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和抵觸心在作怪。不管你說什麽做什麽,她都能挑出毛病。


    要是你垮著個臉,她又會說你晦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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