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你在一起,卻不想嫁給你。


    顧珩的人生裏第一次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不然為什麽他都聽不明白姝音在說什麽?


    他的眼睛帶著明顯的困惑,左手緊緊捏著金釵,似乎在很努力地嚐試理解她話裏的意思。


    姝音知道自己的想法還是過於大膽了些,像二叔這樣風光霽月的君子不一定能接受得了。但這確實是她現在能想到的和他繼續在一起的最好辦法。


    她抬眼看著他,緩緩開口:“二叔,我的意思是我們以後還是和過去一樣相處。彼此都把對方放在心上,空閑的時候可以在一起消磨時光,享受彼此的陪伴,但不用考慮婚嫁之事。”


    顧珩的眉心都快打結了,不可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隻想和我結露水之緣,並不想做我顧珩的妻室,也不想對我負責?”


    姝音被問得有些心虛,感覺自己像是哄騙良家婦女的登徒浪子。


    “……我。”她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顧珩神色緊繃,壓著心裏的鬱鬱,沉聲質問:“林大姑娘,當我顧珩是什麽人了?我在你心裏就是這種膚淺的隻圖一時歡愉的急色之徒嗎?”


    姝音聽出他壓抑的憤怒,連忙否認:“不是的,我知道二叔不是那樣的人。隻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做皇上的女人,也做不到!我隻想和自己傾心的人在一起,不想考慮其他的,你就當我任性吧!”


    顧珩的所有怒火和不平在她說出傾心自己後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一臉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十歲的小婦人,平靜地問:“如果我接受不了這樣的關係呢?”


    姝音垂下眼,長長的睫毛蓋住了她眼底的失望,艱難地說道:“從今以往,勿複相思。臣女遙祝陛下早日覓得良緣!”


    顧珩不愛聽她說這種訣別的話,沉著氣問:“姝音,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一個女子竟然主動提出要與帝王保持這種見不得光的關係,真是膽大妄為!他顧珩就這麽見不得人?還是她始終不肯相信自己的真心?


    “知道的。”姝音不想讓他覺得自己隻是頭腦發昏的一時興起,肅容道:“我考慮的很清楚了,也明白這種關係不太正常。但這一次我就想隨著自己的心意行事,把規矩禮儀和身份地位都暫時拋到一邊,就純粹地想與你在一起。”


    顧珩承認自己被她的話打動了,而且他本也沒有選擇。


    “好,我答應你。”


    隻要姝音心裏有他,他就有信心在他們接下來相處的日子裏一點一點融化她築起來的心牆。


    他會讓她心甘情願進宮做他顧珩的皇後!


    姝音心下一鬆,終於舒開眉眼。驀地又想到了什麽,笑意僵在嘴邊,有些忐忑地說道:“我還有一個條件,望二叔能遵循。”


    顧珩如今是不管她說什麽都會答應,包容地笑了笑:“你說。”


    他倒是想知道她還能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


    姝音深吸一口氣,抑製住心裏那股本能的羞赧情緒,堅決道:“我們相處期間,必須在身心上都保證對彼此專一不移,不能、不能有其他人,也不能有二心!”


    說完,她高昂著頭,瞪著一雙清澈的眸子直直看向他。


    對於這一點,姝音是不打算讓步的,這是她的底線。


    顧珩一愣,心情卻比之前好了很多。姝音肯這麽要求他,就說明她是真的在乎自己!


    “二叔?”姝音見他隻顧著笑,也不迴應,有些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袖口,呐呐道:“你要是不願,那我們就——”


    話還沒說話,她的唇舌就被人堵上了。


    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一樣讓人措手不及,姝音慌極了,下意識掙紮起來,喉間不經意溢出一聲短促的驚唿。


    顧珩的唿吸陡然加重,又在她唇瓣廝磨了一會兒,才退開一點點,聲音又沉又啞,“這就是你要的那種關係,提前讓你適應一下。”


    “我沒有!”姝音對他這種倒打一耙的行為很是不齒,咬著牙道:“我說的是我們以後還是和過去那樣相處。你以前對我哪會這樣無禮!”


    她的眼睛濕漉漉的,嘴唇也紅紅的,看著更讓人想欺負了。


    顧珩的喉結滾了滾,眸光漸深,“可你也說我們要在一起消磨時光,享受彼此的陪伴。姝兒不會以為一男一女,彼此愛慕,在一起時隻會閑話家常吧?”


    姝音一噎,臉紅得能滴出血。


    自從經曆過那一夜,她在男女情事上已不像最開始那樣懵懂無知了,該明白的差不多都明白了,也知道男人和女人情到濃時會這樣那樣。


    她並不排斥二叔這樣對她,隻是有些不習慣。


    在自己麵前總是風度翩翩,仿佛飲露餐風都能活下去的男人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麵?


    顧珩輕輕笑出了聲,把人摟到懷裏,靠近她的耳邊低語:“我也隻是普通人,對著自己深愛的女人當然會情不自禁。你要是知道我都想過什麽,一定會更驚訝。”


    姝音哪裏聽過這樣直白露骨的話,頓時又羞又窘,腦袋一動不動地埋在他的胸前,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她不應該一時衝動深夜來找他的,也許白日裏他會正常一點。


    顧珩伸手捧著她的臉龐,指尖在她瑩潤的耳垂輕輕劃過,低低的嗓音跟著纏上來:“姝兒,永遠都不會有別人,我隻要你!”


    --


    自那晚在宮裏把話說開後,兩人就再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見麵。信倒是又寫上了,可是見不到人,心裏總是掛念的。


    是以,進了三月,春暖花開之際,徐珍娘終於鬆口同意女兒和小孫孫去憬園後,姝音一刻也沒耽擱,直接帶著珠珠就啟程了。


    那之後,顧珩還是和從前一樣,隔三差五就來憬園看她們。見得次數多了,珠珠也漸漸能認出他了,還肯讓他抱在懷裏,不哭也不鬧,乖巧極了!


    姝音有些驚訝。


    她這個女兒也不知像誰,矜貴得很,隻肯讓熟悉的幾個人抱她。要是陡然接觸到什麽陌生人的懷抱,總是要哭上幾迴,別扭一番的。


    像這樣可真少見。


    難道珠珠小小年紀就已經能分辨出真龍之氣了?


    姝音點點她的小鼻子,笑著嗔了一句:“小馬屁精!還挺有眼色的!”


    顧珩一臉寵溺地看著眼前的母女倆,心裏滿滿漲漲的,就連自己永遠不會有血脈的遺憾都變得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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