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日日以淚洗麵的姝音雖然需要在家裝病,哪裏也去不了,但小日子過得還是相當不錯。每日逗逗女兒,和母親聊聊天,再一起去練武場跑馬、練鞭子,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隻深夜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她就有點想念某人了。現在迴了侯府,想要和他見上一麵就沒有在憬園的時候那麽方便。


    而且阿娘如今幾乎和她同吃同住,她都找不出時間溜去隔壁的花園瞧瞧他有沒有來。


    也不知他有沒有掛念自己?


    徐珍娘感覺到身旁躺著的女兒一直在輾轉反側,出聲問:“想什麽呢?怎麽還不睡?”


    姝音一頓,不好意思道:“娘,我是不是吵著你歇息了?要不我去外邊的榻上睡?”


    徐珍娘在黑暗裏搖搖頭,拉住女兒的手,幽幽開口:“不用,娘也有些睡不著。”


    關於女兒以後的路,她最近想了很多。寶兒年紀還小,和離後總要再嫁人的,隻是帶著個孩子,雖然對外宣稱是養女,也不是那麽方便,講究點的人家肯定還是會介意。


    “寶兒,要不還是把珠珠記到我的名下吧?”她提議。


    這樣,女兒就能無後顧之憂地再嫁,可這關係就複雜了……


    姝音溫聲拒絕,“娘,珠珠是我的女兒。我不能為了讓自己方便就把她置於那種尷尬的境地。”


    母女變姐妹,對珠珠太不公平了!


    徐珍娘疼愛地摸了摸女兒的頭頂,滿心擔憂:“可你帶著珠珠,以後想嫁個好人家就難了。”


    姝音沒說話,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人的臉,心尖不由得泛出絲絲甜蜜。她紅著臉,有些結巴:“娘,現、現在想那麽遠做什麽?”


    徐珍娘嗔她一眼,剛想數落她兩句,卻聽到窗外似乎有什麽奇怪的響動。


    “寶兒你聽!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在敲窗框?”


    姝音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假裝淡定道:“可能是風吧,現在天氣涼了,夜裏風大。”


    徐珍娘想了想,也覺得大概是這樣,翻個身為女兒蓋好被子,哄道:“不早了,睡吧。別珠珠醒了你這個當娘的還在睡懶覺!”


    姝音嗯了一聲,閉著眼睛裝睡,一動也不敢動。直到身邊傳來了均勻的唿吸聲,她才睜開眼睛,確認阿娘是真的睡著了後,才輕手輕腳下了床,越過屏風,走到窗邊。


    “二叔,是你嗎?”姝音壓低嗓子問了一遍。


    窗外一片寂靜。


    她眨了眨眼,小心翼翼把窗戶推開,探出頭四處張望起來。


    “嘎。”停在不遠處一棵大樹上的大白鳥衝她叫了一聲。


    “是你啊。”姝音望過去,語氣裏忍不住有些失望。


    大白鳥撲閃著翅膀飛過來,落在窗台上,朝姝音揚了揚脖子,上麵掛著的玄色金線荷包格外顯眼。


    姝音熟練地取下荷包,迫不及待地取出裏麵的信箋,借著皎潔的月光看起來。入目的隻有兩行詩: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姝音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又忍不住把這十幾個字看了又看,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心裏更是跟吃了蜜一樣甜。


    “嘎!”大白有些不滿地叫了一聲。


    姝音朝它擺擺手,低聲催促:“快走吧,別被人發現了。”


    大白不動,一雙黑眼睛就怎麽定定地看著她。


    姝音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可手邊並沒有筆墨迴不了信,她有些為難的四下看了看,視線落到桌上的那碟紅豆糕上,有了主意。


    她用幹淨的巾帕包上一塊點心,放到大白脖子下的荷包裏,輕輕拍拍它的小腦袋,叮囑:“你可別偷吃啊!”


    與勇毅侯府一牆之隔的花園裏,顧珩拿出姝音的迴禮後,先是一愣,隨後看出是什麽後,雙唇一揚低笑出聲。


    還真是她會做出來的事。


    錢三勾著腦袋看了一眼,白色帕子裏包著一團黏糊糊的點心,怪不講究的。


    顧珩卻一點也不介意,拿起糕點欲往嘴裏送。


    錢三下意識伸手攔了一下,這萬一吃出什麽好歹可怎麽辦?


    顧珩眉心皺起,不悅地覷他一眼。


    錢三訕訕收迴手。


    顧珩一口咬下去,紅豆的香甜立刻從舌尖彌漫開來,再一點一點滲透到心間,浸潤到骨髓……


    翌日,晌午吃過飯,姝音正想抱著珠珠一起躺會兒,就聽到阿滿熟悉的腳步聲匆匆往院子裏來了。她這些日子在佟嬤嬤的調教下已經穩重了很多,急躁的毛病也改了不少。


    今兒這又是怎麽了?


    阿滿一進屋,氣都沒喘勻,就急急開口:“陸二少來了,現在正在府門口跪著要求見姑娘!”


    姝音眉心微蹙,雙目霎時蒙上了一層冷意。


    他這樣大張旗鼓的是要做什麽?


    “寶兒,別急,娘去會會他。”徐珍娘立刻起身,神情冷銳:“不管他想要做什麽,我都不會讓他來打擾你!”


    他專門挑著府上沒有男人的時候上門,不就是想逼迫寶兒與他相見嗎?


    她可不會讓他得逞!


    勇毅侯府外已經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陸承輿一身青衫,挺直著腰背跪在那裏。大概是剛迴京,他的眉目間還帶著些風塵仆仆的疲憊。


    徐珍娘走到近前,開門見山地問:“你想做何?”


    陸承輿起身行禮,躬身道:“小婿拜見嶽母!京裏的事拓都聽說了,自知委屈了夫人,但其中有些誤會拓想親自與她解釋,還望嶽母通融。”


    徐珍娘睨著他,雙目噴著火,恨不得一刀刀活剮了他!


    就是這個男人給她的寶兒遭來了那等禍事,現在居然還有臉說什麽誤會!


    “不必!該說的我父親勇毅侯已經上貴府說清楚了,你的和離書寫好了嗎?”


    陸承輿又咚的一聲跪下來,懇求道:“拓在外數月都在忙碌賑災諸事,與黃娘子之間也是清清白白,並無做任何對不起夫人的事。拓不會寫和離書!”


    “……你!”徐珍娘被他的厚臉皮氣得說不出話來。


    圍觀眾人看著卑微求原諒的狀元郎也有些動搖,紛紛插嘴勸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狀元郎都下跪了,就原諒他了吧!”


    “是啊!男人出門在外有點豔遇也很正常,何必這樣不依不饒!”


    “黃娘子畢竟是恩公之女,陸狀元也很難做啊!還是互相體諒一下吧!”


    “就是就是!要是你女兒之前同意納了那王家女為妾,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了!所以啊,女人就不能善妒!”


    ……


    自這日陸承輿上門鬧了一出後,對於狀元郎夫婦和離之事,上京城一下分成了兩派,之前一邊倒支持姝音的輿論也慢慢變了。


    一些人覺得狀元夫人太小題大做了,善妒又不賢;一些人認為狀元郎行止不端,為家中妻室惹禍添亂,讓人難以原諒。


    一時間,大家爭執不下,同時也都期待著這出和離大戲究竟會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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