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音摸了摸女兒柔嫩的小臉蛋,介紹道:“娘,她就是我的女兒,小名叫珠珠,大名叫林元玉,是今年十月初七生的,剛滿月沒多久。”


    說得如此有板有眼,徐珍娘的心開始動搖了。


    莫非這真的是寶兒的孩子?


    怎麽可能?她和陸承輿都沒有圓房啊?


    姝音知道阿娘肯定有很多問題要問,就把珠珠抱過來交給佟嬤嬤,吩咐道:“她快餓了,帶去乳母那裏吧。”


    可珠珠聞到母親身上的味道就不願意離開了,小手從繈褓裏掙出來朝著姝音的方向舞了舞,委屈地抽泣起來。


    姝音的心瞬間化成了一攤水,趕忙把她抱迴來。


    “娘,等我喂了珠珠再和你細說。”


    看著女兒熟練的喂著懷裏小嬰兒,徐珍娘已經完全相信這個娃娃就是她的外孫女。


    可這個孩子究竟是怎麽來的?自己出發去肅州時還不到六月,娃娃是十月裏出生的,也就是說寶兒在那時候就懷上了!


    徐珍娘的心裏霎時波濤洶湧,翻滾著無數個猜測。


    喂完女兒,姝音又哄著她玩了一會兒,小娃娃吃飽喝足很快就睡了過去,隻是她的兩隻小手緊緊攥著母親的衣襟,怎麽也不肯鬆開。


    姝音也不敢用力拉扯,隻能抱著她迴到母親身邊。


    徐珍娘盯著珠珠看了一會兒,心裏又起了點懷疑的小火苗:“這孩子怎麽長得不像你?”


    姝音讓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才緩緩開口:“珠珠長得應該更像她的生父?”


    徐珍娘聽出點異樣,“應該是什麽意思?像就像,不像就不像,怎麽是應該?”


    姝音垂下眼,喃喃道:“因為我也不知道珠珠的生父是誰。”


    徐珍娘完全怔住。


    話開了頭,就沒那麽難說了。姝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包括王貞娘在這件事上扮演的角色、她和春燕的關係,以及前段時間在雲迴寺發生的那出鬧劇。


    徐珍娘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姝音不安地喊了一聲:“娘?”


    徐珍娘迴過神,悲戚地叫喊出聲:“我苦命的寶兒!”她張開手臂想抱住女兒,卻被她懷裏的小娃娃阻擋住了。


    徐珍娘霎時皺起眉,看著繈褓裏的珠珠,目光複雜又糾結。


    姝音更加不安,“娘,珠珠很乖的,她——”


    “我可不管這些!”徐珍娘打斷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濕意,滿臉沉痛:“發生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把孩子生下來?寶兒,你怎麽這麽糊塗?”


    “你帶著個孩子以後還要怎麽嫁人?如果被人發現了她的身世你要怎麽麵對世人的非議?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將來?”


    徐珍娘越說越憤怒,心裏恨不得能立馬手刃陸承輿。


    都是這個男人!毀了她家寶兒的一生!


    姝音也忍不住落下淚來,阿娘說的這些她都明白的,這也是她上輩子選擇打掉孩子的原因。可她重迴一次卻做不到了,因為她知道如果那樣做了自己會有多自責。


    上一世,她時常會夢到一個沒有麵容的小嬰孩,哭著質問自己為什麽不要她……


    她不想再那樣了!


    況且孩子又有什麽錯呢?她也是自己的骨肉啊!


    姝音的目光落到女兒身上,堅定道:“娘,我不會後悔!珠珠是我的女兒,我不能不要她!”


    珠珠不知夢到了什麽,突然彎著嘴角笑了起來,又往姝音的懷裏蹭了蹭。


    姝音不禁又把她抱緊了一些,這樣乖巧的孩子誰舍得下!


    畢竟血脈相連,徐珍娘哪能不喜歡自己的小孫孫,又盯著珠珠看了一會兒心裏就軟了。再說生都生出來了,又不能把她塞迴去,除了接受還能怎樣?


    她從女兒手中把珠珠抱過來,神情逐漸軟和下來,“這娃娃還是疼你的!長得不像你才不會讓人懷疑。”


    姝音也知道輕重,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珠珠,都不能讓外人知道她們之間的真正關係。她想過了,珠珠現在還小,盡量不把她帶到人前;等她大一些了,再對外宣稱她是自己的養女。


    這樣珠珠也能有一個還算體麵的身份。


    既然知道了所有事情,徐珍娘再也不肯讓女兒一個人住在這荒郊野嶺,堅持今日就要帶她們母女迴侯府。


    姝音顧慮重重:“阿公和舅舅那邊要怎麽說?侯府突然多了一個娃娃總要有點說法的。”


    徐珍娘並不擔心這些,“珠珠現在還小就待著內院哪裏也不去,外人發現不了什麽,侯府的下人也不敢出去多嘴亂說。你阿公和舅舅那裏我去解釋,就不告訴他們真相了。”


    事關女兒的名節,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姝音也知遲早都有這樣一日,她不能永遠藏著珠珠不讓家裏人知道。


    “我讓人來收拾行李。”


    說到這個,徐珍娘倒是想起來問了,“你那個老嬤嬤是哪裏來的?我看她不似一般人家出來的。”


    姝音可不敢說出佟嬤嬤的來曆,支吾道:“常來給我看診的宋阿姥見我身邊無人照顧,就給我介紹了佟嬤嬤,她以前是在大戶人家做乳母的。”


    徐珍娘一聽她這麽說哪裏還顧得上老嬤嬤是從哪裏來的,一想到她的女兒獨自在外生子就不禁悲從中來:“我的寶兒受苦了!”


    她握緊拳頭,恨恨道:“這次迴去我們就去和離!就算鬧到官府娘也不會再讓你迴陸家!”


    --


    宸元殿。


    錢三發現他家陛下從憬園迴來後,嘴角揚起後就沒下來過,平時清冷的眸子裏也滿是星星點點的笑意,差點閃瞎他的狗眼。


    他嘿嘿笑著,諂媚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林娘子終於答應進宮做娘娘了!”


    顧珩一頓,斂了臉上的表情。


    姝音雖然接受了他的心意,卻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錢三最擅察言觀色,見陛下變了臉色,心裏已是慌到不行,“陛下,奴婢說錯話了?”


    顧珩沒搭理他,眉心卻蹙了起來。


    這個事情始終是個隱患,他得盡快找機會說清楚才行。


    錢三的眼珠轉了轉,說了一件陛下應該會開心的事情,“關中各處已定,陸狀元也跟隨賑災的官員啟程迴來了,據說身邊還帶著黃縣令的遺孤。”


    顧珩挑眉看向他。


    錢三立馬把知道的都說了:“黃縣令的這個遺孤可不一般,之前民間流傳甚廣的陸狀元為報恩要娶她為妻的消息,最初都是她派人散播的。”


    顧珩撥了撥腕間的佛珠,唇角又慢慢揚起來,不緊不慢道:“既然她有這樣的心思,你也去搭把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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