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顧珩安排的人就到了憬園,一老一小由甲木親自領了進去。


    年紀大的這個約莫五十多歲的年紀,略有些富態,花白的頭發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看上去很是幹練。


    剛見到姝音,她就上前一步恭敬行禮,滿麵堆笑說道:“老奴姓佟,夫人喚我佟嬤嬤就好。”


    說完,她指了指旁邊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介紹:“這是老奴的小孫女,名喚翠荷,今年十四。老奴歲數大了,讓她來幫著打打下手做些粗活,還望夫人莫嫌棄。”


    姝音笑著搖頭,忙讓阿滿把她們扶起來,真誠道:“我年紀小,對懷孕生產之事諸多不懂,以後就全賴嬤嬤照顧了。”


    佟嬤嬤連道“不敢當”,隱蔽的視線不住地飄向眼前的年輕婦人,看清她麵容的那一刻,瞬間就被驚豔到了。


    一張芙蓉秀麵,眉如墨畫,神若秋水。特別是那雙盈盈杏眸,既有著少女的純淨,又帶著婦人的嬌媚,一種說不出的清瑩明麗,直讓人移不開眼。


    真乃絕色!


    難怪陛下會對她如此上心!


    視線再落到她的高高隆起的小腹,佟嬤嬤在心裏笑開了花。


    這麽多年過去,終於有她的用武之地了!


    佟嬤嬤抬起頭,樂嗬嗬保證道:“夫人放心,老奴定當盡心竭力,好好照顧您和肚子裏的小主子。”


    姝音失笑,蕭二叔派來的人她有什麽不放心的?


    佟嬤嬤才在憬園幾日,姝音就已經深切感受到不一樣了,整個人的都放鬆了很多,再不像以前那樣心裏沒底了。


    有些事情她也不用再去麻煩宋阿姥,直接找佟嬤嬤就行。


    比如她現在偶爾會覺得腰背酸痛,夜裏腿腳還會抽筋,佟嬤嬤就會用特別的手法給她按摩緩解,還會親手做一些藥膳給她補身子。


    每次沐浴完,還會把特製的藥膏抹在她的肚皮上。


    佟嬤嬤貼心解釋:“夫人月份大了,娃娃也長得快,肚皮撐起來很容易長一些難看的紋路,抹了這個藥膏就不會了,以後還是白白嫩嫩的。”


    姝音還真不知道女子懷孕後肚子還會長皺紋,有些嚇到了,要是佟嬤嬤不在,她可怎麽辦?


    阿滿倒是比自家姑娘見多識廣一點,曾經聽廚房的嬸子們提起過這個,知道那個紋長上了就消不了的。


    她一臉崇拜地看著佟嬤嬤,好奇道:“嬤嬤有這寶物,怎麽不把方子賣給藥堂?一定能賺很多錢的。”


    佟嬤嬤嗔她一眼,笑罵:“傻妮子!做這藥膏的藥材金貴著呐!一般人哪用得起!”


    再說,這樣的藥都是宮廷秘製,怎麽可能會外傳?就算是在宮裏,也不是所有後妃都能有,位分低的可用不上!


    姝音猜想這應該是大長公主府的獨門秘方,不便再問什麽,就轉開了話題,問道:“嬤嬤知道上京哪裏能找到好的穩婆嗎?最好是嘴巴緊一點的。”


    她現在離臨盆還有三個月的時間,足夠她自己張羅這些事情。她不能理所當然的認為蕭二叔就會為自己安排好所有的事,那樣就太厚臉皮了。


    佟嬤嬤在心裏歎了口氣,這主仆二人怎麽都愛說傻話!


    她擺擺手,好笑道:“哪用夫人自己操心這些事?二爺那邊會安排好的。穩婆、醫婆、乳母一早就著手準備了,到時候都會送過來的。”


    姝音的心裏總有些不安,“那怎麽好意思?”


    佟嬤嬤心下覺得奇怪,隻道她年紀小麵皮薄,笑容可掬勸道:“合該如此!夫人就別擔心了,好好養胎就成。”


    從那之後,姝音就真正進入了完全無憂的養胎生活中。每日吃得好,睡得好,萬事沒煩惱。


    這日,阿滿抽空迴了一趟侯府,帶迴了一大疊寫給姝音的信。有徐珍娘寫的、還有寧華、巧容、方呦呦、陸瑾、陸琬,甚至還有陸承輿的來信。


    姝音麵無表情的把他的信抽出來扔到一邊,完全沒有想看的欲望。


    佟嬤嬤掃了一眼,把這封信塞迴阿滿手裏,囑咐道:“夫人現在可看不得太多的字,對眼睛不好。這人寫來的以後都不必拿到夫人麵前。”


    姝音聽到了,並不反對。


    阿滿也沒有意見,幹脆迴答:“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也是,姑娘和陸二少遲早是要和離的,何必再與他有過多牽扯?


    姝音期待地打開徐珍娘的信,認真看起來,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阿娘和魏舅舅已經迴到肅州了!”她雙眼放著光,有些興奮地說道:“他們迴了徐家的老宅,有些街坊還記得他們呐!灑金街上那家羊肉灌湯包店還開著,阿娘和舅舅還去吃了,說和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樣!”


    阿滿吞了吞口水,“我也想吃那家店的包子。”


    姝音的目光裏也流露出一絲懷念,“等娃娃出來了,我們也找時間迴去看看吧!”


    翠荷適時插話:“阿滿姐姐,想吃羊肉包子還不簡單嗎?改明兒我們自己做,一定也好吃!不一定非要路途迢迢去肅州那麽遠。”


    阿滿一個吃貨,哪聽得出她話裏的深意,忙不迭地點頭。


    信的末尾,徐珍娘還提到了林家的事,姝音忍不住感歎了一聲,“阿娘還真是菩薩心腸!”


    “姑娘,夫人說了什麽?”阿滿問。


    姝音斂了笑意:“是關於宗哥兒的。娘說他夏天的時候總是會犯咳疾,常吃的藥材都比較貴,她擔心林家人現在手頭緊不願給他看病,讓我有空迴去看看。”


    阿滿也長籲短歎,“大少爺是個可憐的。”


    林家上下真心對他好的就沒幾個人,親祖母和親爹都挺嫌棄他的。


    姝音沒怎麽猶豫,吩咐阿滿:“你明天迴一趟林府,請大夫給宗哥兒看病,把藥錢結了。再順便看看他還缺不缺什麽,不要直接給銀子,缺什麽就給他添置上。”


    宗哥兒怎麽說都是她的弟弟,況且官司的那事暴露了他的隱私,她的心裏始終是有些愧疚的。


    阿滿重重點頭。


    收好母親的信,姝音的手指落到寧華寫來的那封迴信上。


    她前些日子曾寫信向她打聽蕭二叔的病情,不知寧華都寫了些什麽?


    姝音避開佟嬤嬤,有些忐忑地展開信。


    果不其然,寧華先是質問她為什麽這麽關心她的大外甥,又玩笑揶揄了整整一頁紙後,才在最後用寥寥幾筆寫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隻知他以前在戰場上受過很重的傷,本來都準備成親了,後來不知怎麽又以不想耽擱女方為由退了親。


    姝音又把受傷、耽擱、退親這幾個字連起來看了幾遍,心裏突然咯噔一下。


    蕭二叔一直不成親,不會真的是因為傷到那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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