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紀年眼底赤紅一片,他一邊抽著紙巾摁住腺體一邊朝外麵喊:“把葉京墨給我叫來!”。白溪頭腦暈眩,打了人後的那隻手無力地垂在床側。他本身昨天就因為信息素缺乏而導致睡眠不足,剛剛何紀年又跟瘋了一般汲取他的信息素,大力咬腺體,鮮血止不住地順著他的背往下流。他有些脫力,全身冷汗直冒,察覺到自己可能要暈過去,白溪湊了過去,拽住何紀年的衣領,第一次用著如此憤怒和咬牙切齒的表情對他道:“何紀年我會喜歡你,嫁給你,算我倒黴!”然後他就暈了過去。他暈的非常放心反正何紀年會把他接住,看他的表情也聽見了自己罵他的話。可惜,沒來得及聽他接下來想說的話。葉京墨在工作的途中突然被緊急的叫來,也是嚇了一跳。到了地方,就見自己的好友紅著眼睛衝自己吼:“快過來看看他!”葉京墨轉眼一看就看到白溪躺在床上,被單上已經蹭了不少血,脖頸處已經被簡單處理過抱著紗布。他眉心一跳,也沒問發生了什麽事,叫何紀年把人抱去沙發給人做簡單消毒。紗布一層層揭開時,露出腺體上有些驚人的牙印。葉京墨一來就聞到了何紀年嗆人的信息素味,再看他這狀態,掃一眼就知道是易感期。他掀了掀眼皮看著麵前暈過去的白溪,心裏多了幾分無奈和心疼。何紀年還在旁邊焦急地問他情況,甚至情急之下還說出了:“不處理好你就別在醫院上班了”這種話。葉京墨知道他這是氣話,但對此情景也不由地黑了臉:“何總,我現在是以白溪朋友的身份來給他治療,不是你的下屬。”何紀年易感期現在正上頭,聞言心頭更是一陣惱怒:“朋友!你們算哪門子朋友!你跟他見麵有超過十次嗎?!你跟他一起相處過還是你跟他從小認識!”葉京墨冷眼看著他,手上處理的速度也不慢。他不緊不慢地道:“我跟他的接觸自然不止十次。何總,你其實根本不了解白溪。”何紀年眼神一眯,他敏銳地察覺到葉京墨話裏的深意:“這話說的不錯啊葉京墨。這麽說,你比我還了解他”“……”葉京墨知道自己不該這個時候刺激他,畢竟易感期的alpha是沒有理智可言的。但他看了看難受地皺起眉頭的白溪,給傷口處理完畢,他站起身後退了幾步,“我不認為自己那麽了解他,但是我知道他喜歡什麽,想要什麽。”何紀年嘴角僵硬地扯了扯,嗤笑一聲。“那你倒是說說。”“他喜歡甜的,不愛酸的。他想要到處走走,想周遊世界,但他學業都還沒完成,就被迫困在你的院子裏。”“他其實很敏感,他不像外麵看起來那麽完美,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其實很膽小,他怕有人傷害他,就隻敢蜷縮在給自己營造的假象裏麵,也怕自己不符合所有人的期待。他的微笑很多時候都是裝出來的,他經常笑,並不代表自己是真的開心。”“葉京墨,你他媽閉嘴!”葉京墨看著他,黑色的眼眸是一閃而過的心疼,神色仍然不變:“你從來看不到他的努力,甚至還傷害他,何紀年,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我讓你閉嘴!”他每說一句,何紀年的臉色就陰沉一分。葉京墨的話仿佛是根刺,深深紮進他的內心。空氣似乎凝滯,兩個人的目光膠著,微妙而危險的氛圍在這場寂靜的場麵中越來越濃烈。何紀年的信息素橫衝直撞,葉京墨眉心微動,他不屑於應付這種突如其來的交鋒。也許是感受到挑釁,矛盾在兩人之間激化,仿佛隨時都能到達頂峰。何紀年不能忍受自己的omega遭到覬覦,他抬手想給葉京墨一拳時,卻聽對方接著道:“還有他的病。”說到這,葉京墨一頓。何紀年眼神變了變,他緩緩停手,眼底深處露出幾分疑惑。半晌,他臉色難看地問道:“你說什麽……是之前的?他壓力大時會嘔吐的那次。”“嚴格來說這算是後遺症。”葉京墨靠在身後的桌子上,任由何紀年拽著他的衣領,他淡淡道:“你們的事我不想插手,白溪也不讓我告訴你。但他是我的病人,我得保護我病人的身體。”何紀年眉頭緊皺,後退了一步,緊抿著唇,勉強平息了那點躁動。“你說的隻是其中一部分吧。他之前其實有輕微抑鬱傾向。”“什麽?!”“我不知道他持續了多久,也許是來你家之後,又或許是在白家就有過,總之那段時間他過的並不好。”葉京墨道:“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他壓力過大就會產生應激反應嗎,其實準確來講,那是後遺症。”“……後遺症?”“輕度的抑鬱症能夠自愈,但那不是件簡單事。”說到這時,葉京墨看向何紀年的神色變得晦澀難辨:“他很努力地拉住自己不掉進深淵,那些你不在的日夜裏,你以為是誰在陪伴他,聽他傾訴。”“即使自愈成功,那些後遺症依然存留著。”“他的睡眠不好也是後遺症引發,我給他開了藥,你應當也不知道。”“我知道。”何紀年表情逐漸僵硬,慢慢抬眸,棕色的眼眸裏帶著複雜的神色,臉頰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顫抖。他似是想起什麽,喃喃道:“我之前好像翻到過他的藥盒,但他騙我說是維生素。”◇ 第79章 隻是朋友白溪再醒來時,已經到了晚上。感受到脖子上的束縛,他閉著眼睛下意識動了動,腺體處卻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意識瞬間清醒了,冷汗下一秒出了全身。他悶哼了一聲,五感漸漸恢複,聽見有人在他旁邊輕聲地問:“夫人,您醒了,喝水嗎?”“嗯。”他下意識答了一聲,很快就有人把溫水遞到他的嘴邊。張媽又問了一圈,白溪迷迷糊糊應了幾句,終於清醒了。他神色複雜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被繃帶圈了好幾圈,連基本的低頭都有些困難,腺體處更是被保護地緊緊的,隨便一碰就是鑽心的疼。白溪很快記起了不久前的事,他長歎一聲,半天沒說話。他當時痛狠了,沒忍住給了何紀年一個耳光,而且他那個樣子白溪是害怕的,易感期的alpha沒有理智可言,理智告訴他沒必要去計較什麽,但是身體上的疼痛又讓他無法忽視。白溪捏著被子,他忍不住向外看了看,並沒有何紀年的身影,他咬了咬唇才道:“……紀年哥呢?”自己都因為他受傷了,何紀年居然不陪自己!“少爺叫來葉醫生給您看完傷口,留了一會兒就被公司的電話叫走了。他臨走前囑咐我們一定要我們把夫人您看好,醒了隨時跟他報備。”正巧,張媽手機來了消息,金秘書給她迴了個消息,她把手機遞給白溪看。金允山說:拜托您轉告夫人一聲,何總等會兒就迴來了。白溪在心裏冷哼一聲,麵上乖乖把手機還給了張媽。想來也是,何紀年中途迴來就是拿個文件,哪知道後續這麽多事。張媽心疼他,又讓他再躺一會,囑咐道:“葉醫生說了,這段時間傷口不能碰水,也不能吃辛辣生冷的食物,不要劇烈運動。腺體的修複不會那麽快,信息素可能會不穩定,這是正常現象,不用擔心。”囑咐完她忍不住吐槽道:“真是的,少爺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再怎麽樣也不能”白溪臉上有些躁得慌,趕緊打斷:“那個,張媽我餓了,有什麽吃的嗎?”“有有有,我煮了燕窩,馬上給您端過來。”“麻煩您了。”張媽出了房間,白溪皺起了眉,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事。……等等,我好像還約了人!他趕緊坐直了身體,拿出手機給楊淮打電話。楊淮馬上二十歲生日,生日一過就會跟盛家三公子完婚,楊家給了他這段時間的自由支配權,再過段時間就要在家準備嫁人了。沒想到自己放了人家鴿子!他打開手機準備打電話給楊公子賠罪時,沒想到收到了楊淮的消息。聽你的alpha說你生病了,那你在家養病吧,下次再來找你玩!白溪愣神的功夫,張媽端著碗過來了。“哎呀夫人,怎麽又滲血了!”張媽嚇了一跳。“什麽?”白溪剛低頭迴複完楊淮的消息,後知後覺才感受到脖頸處的痛意。他輕輕摸了摸自己腺體的位置道:“應該是剛剛低頭的時候滲出來的吧,動作大了點……”張媽擔心地又把家庭醫生叫了過來。白溪本來想說不用麻煩,但轉念又一想,腺體這個東西還有必要看看來著,遂也沒阻止。本以為來的人應當是葉醫生,但看到一個不算熟悉的麵孔時,白溪微微瞪大了眼睛。他們當然不止一個家庭醫生,絕大多數家庭醫生都住在他們不遠處,何紀年為了他們能及時趕到,住房補貼和房租力度都很大。隻不過葉京墨是何紀年最信任的人,每次有什麽事,都是下意識叫他過來。葉京墨不住在附近,但也不算遠,在醫院是主治醫師,來他們家當家庭醫生算是兼職。“為什麽不是葉醫生?”張媽表情看上去有些為難。葉京墨和何紀年當時吵架時她多少聽到了什麽,這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麽跟白溪講,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小聲悄悄道:“少爺好像給葉醫生停職了……”“停職?!”白溪驚了一下:“怎麽會停職?葉醫生怎麽了嘛?”“這……夫人您到時候自己問少爺吧,我也不好多說什麽。”葉醫生不在,白溪內心複雜,隻能點點頭算是應了,乖乖地讓另一位醫生拆了繃帶重新消了個毒。白溪晚上窩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上的綜藝節目明明很搞笑,但他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心裏記掛著何紀年迴來將要發生的事,他焦慮地扣著遙控器的按鍵。九點左右,何紀年終於迴來了。電子密碼鎖開了的一瞬間,白溪有些應激地抖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電視。何紀年帶著疲憊進屋。他工作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從葉京墨口中聽到一些事情後,那股愧疚感一直縈繞在心裏揮繞不去,連帶著不知道怎麽麵對自己的omega。但肯定不能不迴家,葉京墨說白溪此時正是需要alpha信息素的時候。本以為迴家肯定是黑燈瞎火的一片,沒想到一進門,白溪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客廳的燈點的很亮。何紀年一愣,站在玄關處反而沒過去。白溪不理他,繼續看似若無其事地看電視,實則眼裏餘光觀察這人想幹什麽。“……”結果這人半天不說話。搞什麽啊,說句話能丟麵子還是咋滴,平日裏不是挺能說的嗎,這會一句話都憋不出來。白溪心裏腹誹幾句,他也強著不開口,氣氛更是冷凝。隔了有幾分鍾,何紀年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怎麽不迴屋?”白溪不理他。何紀年往前走了幾步,盯著他纏著繃帶的脖子,又問:“洗澡了嗎,傷口不能進水。”白溪還是不理他。alpha摸了摸脖子,見他始終沒有說話的意思,表情不變,徑直坐到了他身邊。旁邊的真皮沙發隨著何紀年的動作凹陷了一塊,白溪抿抿唇,起身坐到了另一頭,就是不理他。何紀年:“我”白溪冷聲打斷他,問:“葉醫生怎麽迴事?”“什麽?”何紀年皺眉,“我迴來第一句話你就是想跟我說這個?”白溪沒答,又問了一遍:“葉醫生呢”何紀年黑了臉色,他摩挲著手指,指尖微微發白,低沉著聲音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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