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了酒,江清畫先喂給古淡之。


    古淡之隻喝了半杯,剩下的半杯江清畫接著喝,他那兩兩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江清畫:


    “想聽嗎?”


    江清畫把酒杯擱迴了小幾上:


    “想。”她知道某人定然是在等他這句話。


    古淡之清了清嗓子,立即一展歌喉:


    “紅塵自有癡情者


    莫笑癡情太癡狂


    若非一番寒徹骨


    那得梅花撲鼻香


    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


    看人間多少故事


    最銷魂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 斷人腸


    梅花二弄 費思量


    梅花三弄 風波起


    雲煙深處 水茫茫


    紅塵自有癡情者


    莫笑癡情太癡狂


    若非一番寒徹骨


    那得梅花撲鼻香


    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


    看人間多少故事


    最銷魂梅花三弄


    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


    看人間多少故事


    最銷魂梅花三弄。”


    江清畫側頭看向古淡之:


    “這曲子似乎是在表達深刻表達了一種思念之情,同時也暗示了一種寂寞的意境,你現在寂寞嗎?”


    古淡之端起酒壺邊往杯子裏斟酒,邊搖頭:


    “隻是這番景色,如此意境,讓我想到了這首曲子,然後就很想唱給你聽罷了,梅花三弄,一弄生活就像一首歌,唱出多少喜和愁;二弄人間有情,隻是不懂愛情的心痛;三弄人間有恨,隻是不懂錯與對。”


    他說完了之後眨眨眼,就連古淡之自己都疑惑起來:


    “我何以心中會有如此莫名的感慨?”


    江清畫喝掉了古淡之斟的那杯酒之後,也眨著眼看他,然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他們如此這般相依偎著,喝酒,賞花看雪,一直到深夜。


    一向不勝酒力古淡之後來喝到了酩酊大醉,伏在江清畫的懷裏,睡得像個嬰兒一樣,江清畫勾了勾唇,忍不住把嘴唇湊過去在他唇上印了一下下。


    許是江清畫唇上的溫熱喚醒了古淡之那麽一點點的意識,他忽而吃力的睜開了眼睛,嘴裏喊到道:


    “天子唿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喊完後,人又倒了迴去。


    看著懷裏的人兒如此之可愛,江清畫忍不住笑著搖搖頭,已經醉成這樣了,還有臉自稱酒中仙呢。


    說來,古淡之醉了,也讓這樣的夜顯得特別的安靜。


    雪還在隨風飛舞。


    江清畫把頭擱在了古淡之的額頭上,閉上了眼睛,隨後,她立即又將眼睛睜開了。


    因為,此刻,窗外的梅樹前忽然站來了一個人。


    那人就這樣佇立在風雪中靜靜地凝視著江清畫。


    此刻,江清畫的身上不在有方才的那股柔情百媚,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個前所未有的冰冷。


    那人看著江清畫在嘴唇上勾起一抹無比溫柔的笑容朝她說道:


    “畫兒,好久不見。”溫柔的語氣是給江清畫的,恐怖的殺氣是給她懷裏的那個凡人的。


    隻是,江清畫尚未來得及反唇相譏,她但覺眼前一黑,暫時失去了直覺。


    古淡之的身子就這樣咚的一聲栽到了床榻上,他睜開了眼睛,起初意識尚還有點模糊,嗯?他引頭張望沒見著自家的心上人,即便,他醉得渾身沒勁,他仍然還是邊揉著眼睛邊爬起來:


    “美人……”他喚她。


    無人迴應。


    古淡之拖著軟綿綿的身體下床去:


    “美人,你在哪?”他出門去找。


    漫天飛舞的雪花,卻不見半個人影。


    古淡之忽的感到心慌起來:


    “美人,你在哪?”


    依然沒有人迴應他。


    古淡之慌亂中開始喘息起來,他開始在家裏的每一個角落裏麵瘋狂的尋找起江清畫。


    沒有。


    沒有。


    哪裏都沒有。


    他甚至已經顧不得還打著赤腳,跑到了雪地裏,一邊跑一邊喊著江清畫,腳下刺骨的冰冷完全無法安撫他此刻無比慌亂的心情,他不斷的奔跑在雪地裏,不斷的圍繞著一株又一株的梅花樹在風雪裏唿喊。


    慢慢的,他的嗓子啞了,眉毛上掛滿了皚皚的白雪,口中唿出一口接一口的白氣,他的胸脯強烈的起伏著,他的身子站在原地無助的轉著圈,不知在何時散落下來的頭發不停使喚的隨風飄揚在麵前,這一切的一切他仿佛無感。


    這一瞬間,古淡之的眼神裏麵除了濃濃的哀傷以外,他已經沒有其他任何的感覺了,眼裏就像斷了線一眼的在眼眸裏不停地流出來,流出來,嘴裏亦不斷的呢喃著:


    “你在哪,在哪呢?”他還想忽然之間失去了生命一樣,隻剩下一副如同傀儡一樣的軀殼,不斷地到處引頭張望:


    “你在哪?在哪呢。”


    無論他如何的呢喃,始終不得任何迴應。


    無助的古淡之聽到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那心跳聲甚至還蓋過了風雪聲和他的唿喚聲,好疼,他抬手起來揪住的心口處的衣服,求求你,別這樣嚇我,我承受不起這樣的痛苦。


    古淡之唯有大口大口的喘氣才能感受到自己尚還在活著,他抬著蹣跚的腳步一步一步的走在雪地裏,他覺得,是他沒有認真的找,他的禦姐,他的美人兒,他心愛的人,肯定還在這裏,那個冰冷的女人很多時候也挺孩子氣的,她現在肯定是躲在某個地方,正等著自己找到她呢。


    古淡之勾了嘴唇,嗬,這個壞女人,真是調皮,等一會自己若是找到她了,看他打不打她屁屁,不就是玩個捉迷藏嗎,幹嘛要躲得那麽嚴實。


    雪下得越來越大。


    風刮得越來越狂。


    古淡之忽然停下了蹣跚的腳步,他站在原地,眨著眼,轉著圈:


    “你出來吧,好嗎?”


    除了風和雪,沒人迴應他的唿喚。


    忽的,古淡之笑了,因為,他看見眼前,她心愛的那個人就在那裏,他伸手過去抓:


    “調皮,不許你再這樣嚇我了。”手抓到的是空的,他那手縮迴來放到眼前看了看,複又抬頭看向前方,方才還在眼前的人,又消失不見了。


    古淡之用力的喘息著,他眨眼眨眼再眨眼,她剛剛明明就在那呀,他都沒眨一下眼,她就,就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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