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似乎有一聲呻吟,那聲呻吟是出自古淡之之口:


    “喂,賴賬這麽不道德的事情不適合長得好看的小姐姐。”


    江清畫佯裝歎氣:


    “方才有人還說我美我說了算呢。”


    古淡之一噎,嘴角抽搐,自作孽啊。


    江清畫瞧著某人無話可說了,她心情頗好的托著頭看著山巔那漸漸消失的彩虹。


    古淡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彩虹易散,琉璃脆。”


    江清畫朝古淡之看去:


    “何故這般感慨?”


    古淡之飲盡杯中酒:


    “隻是有感而發。”


    江清畫再轉頭迴去看彩虹,已經散完了。


    傍晚,有人給古淡之和江清畫送來了晚飯。


    古淡之嘖嘖稱奇:


    “挾持人的人竟然還管人質的晚飯,那我就放心了,看來對方不是綁票我們。”


    閑談間,古淡之已經把大半隻魚的魚刺全給剃幹淨了:


    “喏,吃這裏,小心些,我怕有些地方還剩有魚刺沒剃幹淨。”


    江清畫凝望著古淡之,他的耐心與細心在當世的男人當中絕對是絕無僅有的,跟他相處的時間越久,心底裏麵那股不尋常的感覺越馥鬱。


    古淡之瞧著那冰美人飯都不吃了光顧著看自己,他趕緊說道:


    “吃啊,再不吃一會就涼了,吃完了咱出去散散步。”


    江清畫隻吃了幾口便說道:


    “沒有你做的好吃。”


    古淡之立即放下碗筷:


    “那咱不吃了,我重新給你做。”


    江清畫還是疼惜古淡之的:


    “不麻煩了,就吃這些吧。”


    古淡之微微皺眉:


    “也行,晚點給你做宵夜。”


    吃過晚飯,兩人小坐了一會,古淡之便嚷嚷著出去走走。


    這地方四麵環山全都種滿了桃花,古淡之想好好看看順便取取經,因為他的夢想就是種上滿山遍野的梅花,雖然花樹不同,但是那種意境大抵是一樣的。


    江清畫跟著古淡之轉了一圈下來,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主人家所在的院子。


    就在古淡之還沉浸在欣賞美景的時候,麵前忽然颼颼的出現了兩個黑衣人,要不是江清畫一早將他拉開,那兩人的劍早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古淡之拍拍胸脯:


    “好險。”


    這時,屋裏傳來了那道虛弱的聲音:


    “退下吧。”


    又是嗖的一下,兩個黑衣人來無影去無蹤。


    古淡之朝屋裏道:


    “不好意思啊,路上光顧著看風景,不小心誤入這裏,打擾了。”


    “無妨,兩位若是不介意的話,就進來喝杯茶吧。”屋裏麵那位話音剛落,竹屋的門便啪的一下打開了。


    古淡之側頭朝江清畫看去,江清畫也朝古淡之看去,兩人同時眨眼,那動作簡直不要太同步,各自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彼此的想法,二人同時轉頭朝竹屋裏麵走去。


    屋子的設計頗為簡潔,正對大門處是一張竹製的羅漢床,羅漢床的前麵不遠處擺放著一張方桌,東麵垂著一道簾幔,隱約可以看見裏麵有嫋嫋的青煙和一道人影。


    那人道:


    “坐,上茶。”


    古淡之兩人坐下之後,便有人給他們上了茶。


    那人道:


    “兩位,請用茶。”


    嗯,挺有涵養的,就是不知道對方為何要把他們二人綁迴來。


    古淡之問:


    “你為啥要把我兩綁迴來?”


    裏麵先是傳出了一陣咳嗽聲,再接著是微微的喘息,那人道:


    “在下無意冒犯二位,隻是二位進入了我派先祖所布下的陣法中,為了二位的安全考慮,故而不得不將二位請過來,不過,二位請放心,明日一早,在下便讓人將二位送下山。”


    江清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她一路與古淡之走來好像並未觸動到任何一個陣法,就像今夜,古淡之帶她穿行在迷宮一樣的花樹當中如同如履平地,她朝古淡之瞧去,看來還是因為他了。


    其實同樣好奇和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有旁邊神秘的那位,他這座莊子裏的陣法,在兩人的麵前形同虛設一般,莊子裏迷人的景色同樣也是一個迷魂陣,莊子若是不小心闖了進來,首先是得讓那美景給吸引了目光的,再來就是邊看美景邊走路,景雖美,腳下的路便已是處在陣法當中,隻有你不會破陣之法,那隻有一個結果被困死在裏麵。


    那人道:


    “二位覺得在下的莊子風景如何?”


    古淡之一拍大腿,讚道:


    “美,美不勝收。”


    那人接著問道:


    “哦?除了美就沒別的了嗎?”


    古淡之眨眼:


    “別的?沒了啊。”


    屋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那人的目光正在透過簾幔的間隙中窺看著古淡之與江清畫,這兩人真的是凡人呢還是修為太高無法估量?可是,修為無可估量應該是不可能的,那隻剩下另一個了,他們都是徹頭徹尾的凡人,但是怎麽可能呢?凡人怎麽會在如此繁多的陣法中如履平地一般?是運氣嗎?把這種事情全然歸類到運氣裏麵也不能十分說得通,好運者可以再一再二,可如此這般再五再六的,運氣已然不是答案了。


    哎,這兩個人,頗為讓他頭痛。


    “內個,”古淡之覺得這氣氛搞起來,並且怪異怪異的,呆著老不開心了:


    “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謝謝你的茶哈。”他剛要起身。


    裏麵的人便道:


    “唉,二位才剛坐下這便走了,這倒是在下招待不周,怠慢二位了。”


    “沒有沒有,”古淡之連忙擺手:


    “你是我見過的做善良的綁架犯,不僅管我們的飯還讓我們能夠自由活動。”


    “綁架犯?”那人崩不住了,自己哪裏綁架他們了,自己明明是一番好意怕他們觸動陣法而殞命山中才將他們請迴來的,何來綁架一說?


    最怕空氣中突然安靜下來,古淡之一時心直口快,把心裏話給整鍋端了出來:


    “哎呀,口誤,一時口誤,你別誤會啊。”他覺得裏麵的人好像有點生氣了:


    “呃,你不會生氣了吧。”


    江清畫好像扶額,她牆都不扶就服這人,心裏怎麽想的,嘴裏就怎麽說,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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