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廬裏,古杉下。


    女人的敵人就是女人。


    不過,趙如雲雖然將江清畫視為敵手。


    江清畫卻半分都不將她放在眼裏。


    趙如雲的心中雖然滿腔怒火,但是,一想到自己此次前來見古淡之的目的,她還是告誡自己算了,憑古淡之的資質以後他們即便再見也隻能是陌路人,至於這個高傲自大又冰冷瞧不起人的女人,嗬,隻能說她有眼無珠非要跟一個不能修煉的凡人自討苦吃,自己又何必在意那麽多幹嘛?她看著古淡之道:


    “我今天是來和你道別的。”


    古淡之眨眼:


    “道別?你要去哪?”


    古淡之問到她要去哪,趙如雲的眼裏藏不住滿滿的傲氣:


    “我已經拜入清勻宮門下,日後隻專注於修煉之事,你我之間不再是同路人……”


    “哦,”古淡之懂了,她以後是個高貴的修煉者,而自己依然還是那個螻蟻一般的凡人,人家這是在告訴自己,日後,她走她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他們之間不過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之交而已,怎麽搞得好像他們有點啥以外的關係一般還讓人家特意跑過來警告自己以後不要再對她糾纏不休,他承認自己是對她有過友情之外的好感,可是,對方那若即若離忽冷忽熱的態度不也同樣讓他望而卻步嗎?


    隻是不能修煉而已,為什麽親近的,不認識的總要來輕蔑的踩上兩腳才感覺他們可以修煉的人生得到完滿,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吧。


    “還沒好嗎?”門外傳來一道極不耐煩的男聲。


    趙如雲立即變得討好加小心翼翼:


    “好了,這就來。”她邊朝外麵迴應邊跑出去。


    古淡之深吸了兩口氣:


    “我草!”你要去修煉便去修煉,幹嘛還要特意跑來羞辱人啊,他把後牙槽咬得咯咯的響,不一會,泄氣了,誰讓自己是個不能修煉的凡人呢,活該被羞辱,他頹廢的往椅子上一倒,哎,不管哪個世界的人都是那麽的現實啊。


    “要喝酒嗎?”江清畫冰冷又好聽的聲音響起。


    古淡之慢悠悠的側頭去看她,她的手已經開始往酒杯裏麵斟上酒了,他有氣無力:


    “你們修煉者都會變魔術嗎?”


    江清畫淡淡然的:


    “我不會。”


    古淡之低低的嘟噥:


    “是嗎?那你為什麽每次都能像變戲法一樣的變出酒來?”


    江清畫沒有迴答他這個問題,而是端起酒杯遞到他的麵前放入他手裏,接著她再端起放置在自麵前的酒杯和古淡之碰了一下杯,仰頭一飲而盡。


    古淡之沒話找話:


    “你喝酒的樣子優雅又好看。”他看起來有些頹廢。


    江清畫也不說什麽安慰的話,心情不好的時候,盡管喝酒就對了。


    古淡之今天確實有被打擊到,平時其他和他無關的阿貓阿狗輕視他,他尚且可以淡淡然的不計較,可是,今天輕視他的人是他一直放在心上信任的人,這讓他對人性的趨利心不得不感到恐懼,隻要是符合自己的利益點的,甭管對方與你關係多麽的好,對方壓根不在意你是否把後背交給他。


    原來刀子從背後刺來跟從麵前刺來是這樣的滋味啊,真是太難過了。


    江清畫看著一臉戚戚的古淡之:


    “我們也同是天涯淪落人。”


    古淡之:


    “你也被信任的人從背後捅過刀子?”


    江清畫仰頭喝盡杯中酒,她的美眸看著虛空的天空沒有迴答古淡之的問題。


    古淡之了然了,難怪,她一直酒不離手,難怪她看起來總是一副心事重重悲涼無助的樣子,此刻,他能與她感同身受了:


    “來,喝。”


    這邊廂,草廬的人正在喝著頹廢的酒,那邊廂,有人卻極力的掩飾著內心的愁緒。


    信。


    一封挑戰書,注明了是生死之戰。


    雒容易看著清勻宮內的自家同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說來說去還是沒有說出什麽實質性的主意來,他抬手撫了撫自己已然花白的胡子心情尤為複雜。


    至於這封信從何而來來,它又是因了哪般因果而來,皆是利益之爭啊,每一個宗門都有想要成為當地獨領風騷的存在不是嗎?


    那麽當要如何獨領風騷?


    自然是挑戰當地數一數二的宗門。


    今,向他清勻宮發來挑戰函的便是桃花城內另一個宗門大派,天武閣。


    那麽,已經突破了四象境的清勻宮老祖的雒容易愁什麽呢?


    當然是因為雙方實力懸殊有些大,雒容易雖然已到四象境,但,他隻到四象境的少陽境,另一個向他發來挑戰的人已經在太陰境多年了,實力懸殊之大,當前於他清勻宮而言已然是在麵臨著滅門風口啊。


    這時,有人跳起來怒斥對方不講武德恃強淩弱。


    雒容易擺了擺手:


    “莫講這些沒用的,還是想想有什麽辦法應對這次的挑戰吧。”


    眾人再度陷入沉默,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能怎麽辦,鐵定是打不不過的,可就讓他們就這樣認輸,那未免也太沒麵子了,日後但凡是他清勻宮的人走在桃花城的大街上都會被人笑掉大牙。


    一幫人靜悄悄的耗在這裏也不是事,雒容易幹脆擺擺手:


    “既然都沒有辦法,那都散了吧。”


    “老祖。”眾人喊道。


    雒容易還是擺手,為了安定人心,他違心的說道:


    “散吧,我已經有辦法了。”他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眾人見他如此當即一掃方才的頹色,紛紛起身退出去。


    待其他人都退出去了,作為雒容易的親傳弟子也是清勻宮現任的門主的,李景飛立即問道:


    “不知師父可否告知弟子您的主意。”


    雒容易歎息一聲站了起來:


    “你陪為師出去走走吧。”


    李景飛雖然不知道自家師尊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還是恭恭敬敬的跟著他的身後。


    雒容易雙手背在身後走在桃花城內的街道上,不知不覺間,他在草廬的門前停下了腳步,還是來到了這裏,在他的潛意識裏,這位隱居在桃花城內的大佬便是他這次決鬥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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