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要出城偷營,末將拚死阻攔,錯確在末將,但末將寧死也不能放公子前去敵營冒險!」孔武斬釘截鐵地說道。


    「偷營?」侯峰聽後倒吸口涼氣,他舉目瞧瞧跟在李丹身後這萬把來人,別說是李丹帶隊,就算由他帶隊前去,也是九死一生,難有成功的可能。


    他疑問道:「這是公子的意思還是大王的命令?」


    此時,李丹隻能硬著頭皮把假話說到底了。他晃晃手中的令牌,說道:「當然父王的命令,而且,本公子還有父王的令符!」


    侯峰接過令牌,低頭仔細查看,然後又必恭必敬地還給李丹,令符是真的沒錯,但大王怎能下達這樣的命令,就算希望太子能建功立業,也不該讓太子去冒這麽大的風險,這等於是讓公子去送死,難道大王有另立太子的意思?


    可轉念一想,侯峰又覺得不可能,虎毒不食子,就算大王要另立太子,也不會把大公子往火坑裏推,再者說,大王向來最喜歡大公子,無緣無故,又怎會另立太子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隨口又問道:「公子可有大王的手諭?」


    這句話可問到李丹的軟肋上了。如果他能弄到李弘的手諭,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城,哪還至於搞出這麽多的事?


    他深吸口氣,故作鎮定地說道:「父王隻給了本公子令牌,並未寫手諭!」


    哦!侯峰能擔任北城主將,頭腦絕不簡單。現在他基本明白了,太子要出城偷營,絕不是大王的命令,而是太子自己的意思,至於令牌,太子想悄悄偷出來那太容易了。


    他也不直接點破,而是公事公辦地說道:「大王早交代過末將,任何人要出城,一要有令符,二要有大王手諭,缺一不可。既然太子執意要出城,但又沒有大王手諭,末將隻能先派人向大王問個清楚了。」說著話,他側頭叫道:「孔武將軍,你騎快馬速去王宮,向大王請求手諭,日後,若有人問起此事,我也好有所憑證!」


    孔武雖然不清楚侯峰怎麽突然返迴來了,但他的迴歸,確實令他如釋重負。他暗道一聲聰明,向侯峰插手道:「末將遵命!」說著話,就要上馬去往王宮。


    李丹哪肯放他走,他一去王宮,那自己豈不全露餡了?


    他伸手把孔武叫住,同時收劍入鞘,說道:「我剛剛從王宮出來,臨走之時,父王已經睡下了,連日來,父王憂心國事,一直沒有休息好,今晚難得早睡,你就不要去打擾了。」


    「可是,沒有大王手諭,侯將軍和末將無法讓公子出城啊!」孔武察覺到李丹的心虛,他裝模作樣、故意露出為難的樣子。


    「算了,今晚,本公子就不出城偷營了,等到明日再說!」事到如今,李丹也隻能選擇放棄,生怕事情鬧大,他再不願多停留片刻,側迴身,向後麵的眾人揮手道:「撤!」


    根本不理會侯峰和孔武的反應,李丹率領一幹貞軍將士,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瞬之間,消失在街道盡頭。


    等他們全部離開,看不到蹤影了,孔武這才長長鬆了口氣,抬起手來,以手背抹了抹額頭的汗水。


    緩了一會,他轉迴身,向侯峰深施一禮,說道:「多虧侯將軍及時趕迴來,不然,末將恐怕就性命堪憂了……」


    侯峰臉上表情凝重,若有所思,沒有迴話。


    孔武好奇地問道:「侯將軍不是迴家了嗎?為何又突然折迴來了!」


    侯峰說道:「是我迴家途中正好碰到前來報信的家丁,知道家中平安無事,所以才半路返迴。」說著這裏,他頓住,然後看向孔武,低聲問道:「孔將軍,我怎麽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那麽詭異呢?先是我的府邸無原無故的遭到歹人襲擊,而後李英報信,把我叫走,可是我剛剛離開,太子就到了,還說要出城偷營,這……會不會太巧合了?」


    孔武早就有這樣的感覺,隻是涉及到太子,他不敢胡亂猜測。他反問道:「侯將軍的意思是……」


    「我不清楚,太子出城……是要偷營還是投營……」


    這一句話,把孔武嚇得身子一哆嗦,下意識地向左右觀瞧,好在周圍無人,侯峰的話音也夠低。


    他靠近侯峰,在他耳邊急聲說道:「侯將軍,禍從口出,這樣的話,絕不能亂講,一旦傳揚出去,那……可是會掉腦袋的!」


    「哼!」侯峰冷哼一聲,說道:「等明日上朝,向大王問個明白,自有分曉!」


    孔武想勸阻他,但侯峰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甩征袍,大步走上城牆,又去巡視了。孔武暗嘆一聲,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侯峰還真不是隨便說說,翌日上朝的時候,他當眾把李丹手持令牌要深夜出城的事在朝堂上講出來,詢問李弘,可知此事。


    李弘心頭一驚,下意識地低頭看看自己的腰間,果然,令牌已不見了蹤影。難怪早上起來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身上似乎缺了點什麽,隻是沒太往心裏去,原來是令牌不見了。


    不等他開口質問李丹,後者主動站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捧著令牌,高舉過頭頂,說道:「父王,令牌確實是兒臣偷偷拿出來的!」


    聽聞此話,在場的眾人包括李弘在內,臉色同是一變。非常時期,偷盜令牌,這可是有通敵之嫌的死罪,哪怕是太子這麽幹,事情也難以善了。


    李丹眼圈紅潤,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顫聲說道:「昨晚,兒臣就已向父王表明原親自率軍偷營的決心,可是父王未允,兒臣不服啊!兒臣知道,滿朝的大臣皆看不起兒臣,認為兒臣隻是個書生,沒有父王的威武雄壯,可是,兒臣也有拚死報國之決心,也想為我大貞出一份力,也想為父王分憂解難,哪怕是戰死於敵營,隻要能喚起我軍將士的士氣和必勝的決心,兒臣亦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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