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拌機美食大賽一個半月後,也是風暴教主教易主兩天後,一位氣唿唿的老法師在難得一見的大雪中迤邐著,踏著白羽和年糕似的雪,揮杖吹開高山犛牛皮撐起的大帳篷的門簾。


    “你他媽耍我,拜鬆?巴格林!”他加大了腳步,每一步都比前一步更加怒氣騰騰,揮手,反激起疾風,將自己吹近,揪起那個正在火堆邊烤的垃圾桶商人的衣領。


    “進來前先敲門,朋友。”雖然摘了垃圾桶頭套下來,她仍戴著一副麵具深藍淺藍交雜的麵具,沒有開孔也能看清,披在肩上的頭發總是濕漉漉的,頭頂尚是淺藍,絲滑漸變,末端變作白雲般的潔白,紮起了很多隻小辮子。


    是白毛深海小姐姐噠!


    “朋友?多麽可笑!朋友!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朋友的?”坦什特搖晃著她,齜牙咧嘴,“還是說,背叛,就是某位老奸巨猾,兩百多歲的海胎亞人,對朋友的,驚!喜!”


    那時的坦什特還沒那麽衰老,皺紋也還沒那麽多,隻不過十天前還一副四十歲的模樣,一夜之間就衰老很多。身上的黑袍夾著雪,但已經融化一半了。


    忽然,兩根粗壯且迅捷有力的觸手,帶著魚腥味拍來,纏住了他的手腕。坦什特眼疾手快,立馬甩開,吹風拉開距離,從黑袍裏抽出法杖。


    “怎麽?演都不演了?”黑色氣流從屋外湧入,再次吹起門簾,雪飄搖撒入,“可以啊!想打,我奉陪!”


    “不不不,你誤會了。”她的聲音很清澈,稚嫩但不嬌弱,像石上淌下的細流,聽起來和剛讀高中的小蘿莉一樣,“我給你的承諾是,把仇恨之紫羅蘭給風暴教大主教,沒送到就任你處置,剁了做刺身都可以,對不對?”


    “別他媽廢話!”坦什特的聲音在帳篷中迴蕩,氣喘籲籲地伸出手,身上飄起黑煙,“三秒內,我要看到它。否則,我給你這地兒掀了,再把你剁成一百三十二塊——”


    他一揮權杖,牽引強風,從門外丟進來一台水果榨汁機,尾巴似的插線拖在後麵。“用這玩意兒榨汁喝!”


    “你不知道這東西是要通電的嗎……”她小聲嘟囔著,感慨這老家夥確實和時代脫了節。這荒郊野外,也沒處找電線杆呐。之前大賽都是人家自帶發電機來著,結果這個好奇又手腳不幹淨的老家夥悄悄順走一台攪拌機。


    “用電池不就得了!”坦什特再一揮,又從門外刮進來一堆電池,在地上滾的,遙控器用的電池,煤氣灶用的電池,電瓶車電池,甚至電線杆變壓器都被扯下來了,“我有的是!”


    “這也沒有電池板呐……”拜鬆小姐單手捂住額頭,遺憾歎氣。


    “誰說的?”坦什特揪著它的尾巴拽起,抱在懷裏,打開杯蓋,把電瓶車電池摔了進去,發現蓋不上去,那些按鈕全按了一遍也沒有反應。


    “插頭——”“別說話!”坦什特費勁巴拉,一頓搗鼓,終於發現了插頭的存在,怎麽看都沒地方放,突然靈機一動,把電池貼在金屬接頭上,再按了一通,越按越急,然後拍打機身,拍出裂痕,最後氣急敗壞,往地上一摔,用狂風炸個粉碎。


    “看到了吧,這就是下場!”他麵紅耳赤,卻更加囂張,權杖直指她,“拿出來!”


    不明所以的羊駝遲遲被吵醒,看看東,看看西,又睡倒下去。


    真夠可悲的。他剛被自己教了二十多年的維德“請”出了營帳,現在氣得看見一隻老鼠都想撲上去咬一口,隻想證明,自己還沒老,自己什麽都懂。


    “好吧,朋友。”林小姐走向自己的列車,從最底下的夾層裏抽出一罐百口可樂。不對,不是罐裝的。繼續摸索,終於摸到了兩瓶瓶裝的,還是楓葉皮膚限量版——這種一般都特別難喝。她將它們小心翼翼托在胸口,如同在捧兩瓶陳釀七十年的東華白酒,走了幾步就停下了。


    “我不喝!”“我喝兩瓶。”


    “噗嘶!”擰開一瓶,咕咚咕咚下肚。飲料會滲過麵具,流進嘴巴裏。喝的時候,她還興奮地搖起了身後十幾條粗壯有力的藍紫色觸手,波浪般擺動著,轉眼就喝光了。


    “其實也還行吧。”她暗自吐吐舌頭,打了個嗝,用胳膊夾住空瓶,又去擰另一瓶。


    “你耍我是吧!”坦什特甚至覺得自己客氣了,正要射出狂風,突然定住了動作,權杖尖端的氣浪也逐漸平息。


    她暢飲著,液麵下降,出露出黑色花枝。“唿啊!”喝幹後,瓶身倒轉迴來。裏麵不是別的,正是那朵修長的,盛開的仇恨之紫羅蘭,沒有支撐也能挺立,還滴著可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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