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塞恩維持人形,負責抓破綻猛攻,而塞恩則在影與人之間來迴切換,創造進攻機會,這樣便能從兩個維度對他進行雙重壓迫。


    再是一記縱劈斬擊,劍氣破開黑霧,掃出一條白光通道。黑影則從其間疾馳而來,轉眼就至身前,人形浮現。


    塞恩低頭微笑,黑拳吞噬月光,擺出一副衝拳的架勢,刺向他的頭頂。


    可比他更快,騎槍更先抬起,預判性指向了他,槍尖黑焰燒得正旺,抵在胸口上,凹了進去。


    兩人同時停住。塞恩不敢下手,因為再往前一點,這小妹子就能刺穿皮膚,然後用槍尖上的黑血,引爆自己的心髒。


    “敢賭嗎?”別西卜麵無表情,卻令人讀出了譏諷。


    “不敢。”一個小崽子的賤命,換一位黑執事的命,太虧了。


    兩人一齊收手。塞恩退開兩步,迴身踢出,卻同樣被男孩的一腿黑焰擋下,衝擊波再次震開兩人。


    別西卜滑行著停下,餘光瞥見左後方變黑,立刻彎腰躲過科塞恩的橫斬,再迴身捅出,同樣落了空。


    “試試這個!”塞恩躍起三米高,高抬雙臂,俯瞰蔑笑,轟然砸下,給地麵砸出一個淺平的大坑,震開別西卜。


    “你可以別喊口號嗎?太幼稚了。”科塞恩雙手執劍,左手揮砍,劈出一道道劍氣,如狼群般撲來。說劍氣不準確,它們有固定的形體,隻是周圍飄著浮動的黑煙。


    劍氣有八道,距離不一,而且看兩人勝券在握的表情,認定自己躲不開,甚至擊了個掌。


    太快了,躲不過,要開炮後撤嗎?速度可能不夠,而且在兩人近乎瘋狂的攻擊頻率下,沒機會重裝。這一炮,要麽致勝,要麽致死。


    “老兄!”兜中,沉默已久的小紙片高叫道,“相信我的鼻子,那些劍氣的成分和詼笑的牙齒是一樣的!”


    且不論它有沒有鼻子。也就是說,它們是隻能對帶著仇恨的人奏效,否則他們兩位老早就在他還未塑造騎槍時用了。


    “了解。”別西卜將騎槍捅入土裏,右手握住末端,手指來迴彈撥,甩甩左手,盯著唿嘯而來的圓刃劍氣,口中念念有詞,打著節拍。


    “噠。”舌頭輕彈,黑刃逼近。他隻是平淡一切,就將其一分為二。


    兩道圓刃繼續向後飛去,拖出黑色軌跡,裂痕擴張,在一連串玻璃碎裂的脆響後,於身後一齊炸成黑煙。


    “噠,噠。”小手輕輕一撥,扭斷橫斬,再隨意一拍,粉碎縱劈。


    強行解除〔罪碑〕的話,積攢下的成噸的疼痛會令他休克。所以,他想出了一個更為精妙,但有挑戰性的方法。


    “噠,噠。”輕易破開攻擊,玻璃碎片在眼前倒映著月光,晶瑩,兩秒不到就溶解在了空氣中。


    他在卡神經的延遲。自己的神經係統多少自帶點問題,所以他對太多事無感。


    隻需要在攻擊迫近的刹那,鬆開右手,屏蔽心中的仇恨,用零點幾秒的時間,手刀斬斷。


    反擊,反擊,反擊。一連三下快斬,六道斷斬穿身而過,吹起黑袍,炸起草灰,在月光下很快散去。


    最後,別西卜看向自己的手,確認毫發無傷,再次拔出騎槍,主動發起衝鋒。


    “他是給自己的情感塞了個開關?”塞恩大跌眼鏡。但開關也要花時間按啊,這孩子剛剛身形閃爍幾下,迴過神來,攻擊就瓦解了。


    “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這家夥是不是仿生人了……”科塞恩也不笑了,往手裏各哈一口氣,揮出一劍,與騎槍交擊,震開。


    罪人的罪孽會產生一種威壓,十惡不赦之人,諸如魔王,他們的威壓足以令人窒息。但這實際上是一種損耗,大類內燃機做功時難免放出的熱量。


    但這孩子恰恰相反,他完全不輻散出任何多餘的仇恨,能量轉化近乎百分百。


    科塞恩側身讓路,塞恩則一拳轟上去,擊退槍身,讓小小的手臂立刻骨折,再撞碎了他的右肩,“嘎嘣”的骨折聲相當幹脆,皮肉也被炸傷。


    可別西卜卻麵不改色,甚至還有心思瞟一眼旁邊,然後一甩毫無知覺的肩膀,把血濺滿他的胸口。用一條手臂,換一條人命。


    “糟糕!”塞恩一把撕裂襯衫,再化作影遁逃,可仍被炸出了地麵,捂著黑焰焚燒的胸口,在地上打著滾,手指痛苦地摳著地,指縫全是泥巴。


    “撐住。”科塞恩卻相當冷靜。這孩子的斷肢根本沒有辦法持握。


    一劍,“砰”地一下拍開騎槍。一甩手,黑劍又塑成魚叉,捅入別西卜的胸口後長出倒刺,連帶著血絲拔出,將他拉迴。


    “因為,這孩子太大意了。”燕尾服飄起,單腿發力,科塞恩攥起右拳,由上而下,降下一記猝不及防的暴扣。


    別西卜因慣性向前傾倒,也切切實實沒有反應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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