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快起來!”


    胡廠長這一跪,著實把周存驚到了。


    “是我老胡豬油蒙了眼,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把我們廠收了吧,我不要您一分錢,行嗎?”


    態度轉變也太快,周存一時間沒崩住。


    “你先起來,不然我走了。”周存黑臉道。


    胡廠長一聽這話立馬急了:“別呀,我是真不知道您是巨龍鋼鐵廠代表,我要知道您身份,給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亂開價。”


    周存無語道:“那會兒我正要說來自巨龍鋼鐵呢,結果被你打斷了。”


    “怪我怪我,要不我給您磕一個?”


    老胡也是渾不懍,隻要能讓工友們搭上巨龍鋼鐵的快車,多磕幾個都可以。


    “別別別!我受不起大禮,咱們坐下說。”


    周存連忙擺手,生怕胡廠長衝動。


    二十分鍾後兩人談好並購條件,胡廠長這才滿意離去。


    當天下午,鞍牛山工商局局長找上周存。


    “您意思是非但不要我們掏錢,反而要白送我們三家鋼鐵企業,再給300萬改製補貼?”


    周存懵了,這是什麽操作?


    “局長,您這是大手筆,買二送一。”周存笑嗬嗬道。


    兩塊錢轉讓三家鋼廠100%股權,順便再倒貼300萬,這操作沒有十年腦血栓是想不出來的。


    局長解釋道:“鞍牛山的老企業大多抵觸改製轉型,貴廠願意接手,我們也想著打造一個改製成功的典型案例。”


    局長嘴裏這麽說,心裏卻在想這三家鋼廠都爛透了,劉廠長苦苦掙紮,胡廠長看不清形勢,另外一家更別提了,還不如前兩家。


    現在倒貼300萬就能解決三大難題,放在以前根本不敢想。


    要知道以前每家給600萬改製補償,他們都不樂意。


    難得巨龍鋼鐵這種明星企業能看上他們,現在不送走還等啥?等黃花菜涼嗎?


    “原來是這樣,行吧,不過我還是希望與貴局簽訂協議,白紙黑字省得再有差池。”周存試探道。


    這……好事兒呀!就怕你們賴賬,迴頭不要這三家呢。


    局長心裏樂開了花,當即拿出早準備好的轉讓協議。


    “小周總您都說了,那咱們就先小人後君子。”


    看著周存簽下大名,局長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地,燙手的山芋可算是甩出去咯。


    “後麵三家鋼廠搬遷的事兒,我們再和您對接,不過工人和設備我們明天就要帶走。”周存說道。


    煉製圓珠筆珠和鋼筆尖的任務重,容不得耽擱。


    “您放心,剩下的廠房和地皮我們局裏看著。”


    局長笑眯眯說著,工業地不比住宅地,壓根不值錢。


    簽好協議書,隔日周存便搭乘第一班飛機迴到秦川。


    聽過他簡單匯報,陸慎為誇讚道:“不錯,花小錢辦大事兒。”


    原本陸慎為想著直接在係統商城兌換,但周存這麽幹顯然是更優解。


    “三家鋼廠的工友們,還能幹動的全部吸收進巨龍鋼鐵生產部,年老體衰的工友安排在廠裏打掃衛生,最低待遇不能少於8000。”


    周存點頭問道:“行,設備和人我下午分別安排大巴車和卡車拉迴來,爭取兩天後投產。”


    “人都讓坐飛機來吧,別折騰,拉設備的卡車現在就出發。”陸慎為說道。


    時間緊,任務重,陸慎為一秒都不想耽擱。


    鞍牛山鋼鐵老區,各廠工友們看著幾十年的鄰居突然搬遷紛紛嘀咕起來。


    “老劉和老胡他們廠怎麽了?這是要搬家?”


    “你還不知道?局裏撮合他們和巨龍鋼鐵合並了。”


    “啥?局裏有這麽大能量?不對,為啥局裏撮合他們三個廠與巨龍鋼鐵合並?他們不都剩老弱病殘了嗎?技術也不成。”


    “誰知道呢,反正我看昨天局裏突然在機械冶金工作聯絡群發了個通報,上頭國資委也批了。”


    “能被巨龍鋼鐵並購,這他麽是祖墳冒青煙呀。”


    “何止冒青煙,祖墳直接炸了好嗎?”


    “憑什麽不能是我們廠?雖說我們也在虧損,但一年虧損可比他們三家少多了。”


    “就是就是,要合並也輪不到他們三家。”


    “走!去局裏鬧!這麽好的機會憑什麽給他們三家!”


    上百號工友們吵吵嚷嚷堵住工商局大門,局長見這陣仗躲在辦公室不出來。


    “局長,咱們走地下車庫出門。”


    “不行了,地下車庫也被堵了。”


    幾名科長慌張說著,局長辦公室大門突然被撞開。


    “局長,大夥今天都來了,我就問您,憑什麽讓那三家和巨龍鋼鐵合並?您收錢了?”領頭的老廠長怒不可遏。


    他們廠三百多號工友已經息工快一年,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


    “人巨龍鋼鐵自己選的,你們看,協議書還在這兒呢。”局長苦著臉拿出協議自證清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常年煉鋼的緣故,鞍牛山的工友們火氣都大,廠長們更是個頂個的倔脾氣。


    隻見一名絡腮胡子廠長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老子不識字!你能讓巨龍鋼鐵收了他們三家,也就能收了我們廠。”


    “你今天要是辦不了,我就睡在你大局長辦公室,不走了!”


    一人撒潑無賴,其他廠長也不是好惹的。


    衝進辦公室的廠長們盤腿坐下,弄得局長一個頭兩個大。


    局長無奈道:“人家巨龍鋼鐵看中了那三家的圓珠筆珠、鋼筆尖和打火機墊片製造工藝。”


    “您這話糊弄小孩還差不多,誰不知道這三項也就騙騙外行。”


    “就是就是,我們改製拖了這麽久,今天一定要拿出來個章程。”


    鞍牛山的工友們這一鬧就是大半個月,當然和正在加緊改造工藝的巨龍鋼鐵沒什麽關係。


    三天後,巨龍鋼鐵廠車間。


    陸慎為看著試產的第一批圓珠筆珠嘀咕道:“質量馬馬虎虎,還有改進空間。”


    “爐內溫度和底材可以再改進,不過成本就大了。”馬泉林說道。


    巨龍鋼鐵從未大規模生產過圓珠筆珠,因此開爐煉製良品率低,成本卻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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