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去,袁朗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牽著夫郎,與父兄和宋老爹一起慢慢往家走。


    此時路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雪,秦唯安窩在爹爹懷裏,看著從他麵前瘋跑過的哥哥姐姐們,興奮得手舞足蹈,咿咿吖吖叫個不停。


    時不時地,嘴裏還會蹦出幾個新的疊詞,一家子就會圍著寶貝疙瘩逗他。


    “寶寶叫一個!”


    “乖孫孫再喊一聲好不?”


    “唯唯……”


    小寶貝兒高興了,會開口喊一聲,但若是被他們弄煩了,也不生氣,隻是咧著嘴轉頭窩進爹爹頸窩,不理他們,過一小會兒,就會偷偷轉過來看大家,笑眯眯的,招人得很。


    袁朗實在稀罕小娃的模樣,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親,“寶貝兒啊!你怎麽那麽可愛?”


    秦唯安被爹爹親得咯咯直笑,“爹爹!”


    隨即噘嘴小嘴,也給親爹糊了一臉口水,便又轉頭往阿麽身上撲,宋子安無法,連忙接過來,孩子立馬親了親他的臉頰,之後又轉身看向袁朗,向他伸手。


    宋老爹看著迴到哥兒婿懷裏的乖孫,激動地連連點頭,一副老懷安慰的模樣,“咱們唯安是會疼人的,知道雪天不好走路,都要爹爹抱!”


    “是啊!”


    秦浩天接過話頭,滿目慈愛地望著孫孫,“比他大伯強,特別貼心,昨個兒我抱他,小家夥吃啥都要分一半給我。


    那小肉手掰不好還急得掉金豆豆,哎呦,真的稀罕死我了。”


    秦風被氣笑了,“父親,您是不是看我特不順眼?”


    “你才知道啊?”


    袁朗無語地白他一眼,“父親剛剛給你使了多少眼色,你愣是沒反應!那小陌都在你旁邊站半天了,也不見你送送人家?真是豬腦子,難怪30了都還是個單身狗!?”


    “你!”


    秦風氣得伸手在半空點了點他,“剛剛那麽多人,陌陌父母兄長全都在,咱倆都沒成親,我去送他,會影響他名聲的,你知不知道啊?”


    “那你就不能跟他們一路?”


    君弗斜眼看著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小風你別那麽死腦筋行不行?剛剛你若是跟著周家一路,既送了小陌,還能陪周員外說說話,拉近關係。


    現在好了,小陌心裏肯定很失落,你那未來老丈人雖然不會計較,但心裏肯定很擔心,自家小哥兒嫁給一個木頭,會不會過得很累!?”


    “我,我沒想到!”


    秦風表情有一絲龜裂,瞬間急了起來,“我,我現在去找他。”


    話音未落,他就朝前狂奔而去,沒多會兒就不見身影,幾人無奈失笑,“這人啥都好,就是太古板。”


    迴到家時,小唯安已經困得靠在爹爹懷裏釣起了魚,袁朗夫夫給三位長輩打了招唿,便帶著孩子上樓洗漱,等三人都折騰完,小娃都已經睡著了。


    袁朗心下一動,連忙將孩子放到小床上睡,繼而伸手抱住了夫郎,宋子安瞪其一眼,臉色漸漸泛紅……


    雪下了一夜,外麵積起厚厚一層,兩口子縮在被子裏,聽著外麵的掃雪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離登基之日還有七天,怎麽樣,是不是特別激動?”


    “激動啥?反正早知道的事情!”


    袁朗把人往懷裏帶了帶,失笑出聲,“咱們風情街建成的時候,我還激動些。”


    “噗!”


    宋子安彎起眉眼,輕捶了下他,“你這話在我麵前說說就行了,要是被別人聽到,不知道要怎麽編排你。”


    “隨他們,我無所謂!”


    袁朗垂眼望著夫郎,神色隨意,“若是連這點說話的自由都沒了,那我還當啥皇帝?


    “好好好!你說啥就是啥,行了吧!?”


    宋子安笑瞪其一眼,繼而問他,“朗哥,如今登基之日越來越近,這朝中文武大臣不夠數啊!你是怎麽個想法?”


    “大把的人才,別擔心。”


    袁朗胸有成竹道,“朗安學院培養那麽些人,可不是白教的。再說,還有咱們手底下的人,等明年春播之後,再加急辦一次科考便成,而且……”


    “而且什麽?”


    宋子安輕拍他一下,“快說。”


    袁朗見其如此著急,臉上笑容更甚,“而且,這華夏還有不少大燕舊部,到時候在裏麵挑挑揀揀,總有幾個能用的。”


    “噗!”


    宋子安掩麵失笑,“你這搞得像撿破爛兒似的!”


    “怎麽不算呢?”


    袁朗挑了下眉,眼中閃過一絲嫌棄,“那些人還不如下麵的有些州縣官員,個個都貪生怕死,不幹實事兒,內鬥倒是個頂個兒的好手,我要來何用?”


    想想他又笑道,“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用!”


    宋子安坐正看他,見這人一臉的算計,腦子靈光一現,便也跟著笑了起來,當即又倚進他懷裏,滿眼閃著精光,“好啊!這事兒咱們分開做。”


    “行!”


    袁朗歡喜地緊緊摟住愛人,低頭用力親了親對方的額頭,“寶貝兒,咱倆真是天生一對兒,三觀太合了!”


    宋子安臉色微紅,“我也覺得!”


    ————


    隨著袁朗登基日越來越近,外派人員和獵魔隊,除去走的比較遠的,大多都陸續迴到學府村。


    而此時,邊城及周邊居然出現了房源,土地緊張的事,下雪停工的劉工頭很惆悵,便找了他的東家,當今的帝君商量明年的發展方向。


    “帝君,如今皇宮已經修好,大漠那邊也暫時用不上我,明年能不能先在周邊建些房子賣,我看好多人都來邊城買房買地買鋪子,現在城裏房源可緊張了。”


    袁朗喝茶的動作頓住,隨即將杯子放下抬眼看他,“可以,但不能全都建房。”


    “那要建啥?”


    袁朗搖頭,“還不確定,我想好了會跟你說。”


    “行!那您忙,我迴去烤火了。”


    劉工頭笑著起身,衝他拱了拱手,便走出了客廳,袁朗立馬垮下臉來,“阿蒙,你去衙門走一趟。


    告訴太守大人,從今日起,不是邊城轄區的戶籍者,在此地購買房產不得超過兩套,土地不得超過50畝。


    若實在想買也成,每多購買一套房產,除去牙行傭金,每套多算四成稅收,歸官府所有,用做城建經費,土地購買按相同規定計算。


    如果兩項都占,還要繼續購買的人,必須向官府多繳納500兩的資源管理費。”


    “是!”


    見阿蒙走了,汪顯等人紛紛開口問他為什麽那麽做?袁朗輕笑不語,而是看向客廳裏的少年少女們問,“都說說,我為什麽要那麽做?哪個先來?”


    “我!”


    李宏吉舉手,隨之啟唇,“這些人大量購買房產土地,會讓邊城的相關物價激漲,導致很多普通人都購房無力。


    如此長時間下去,百姓壓力大增,很可能會導致犯罪率增加,所以帝君是想利用這一政策,防止房源土地流失過快,以免出現上述所說的事情。”


    “嗯!不錯!”


    袁朗滿眼點頭,“誰還有補充?”


    “我!”


    陸少宣向其頷首,便坐直身形,正色地說,“若是官府不製止這種行為,朝廷也會受到影響。


    我們先說土地方麵,邊城作為帝都,若是地都賣光了,後麵咱們城建,軍事布防,農業發展都會受到局限。


    而且,大量外地人口湧入邊城,其他城鎮人口及商賈都會稀缺,屆時,當地經濟便會逐漸蕭條,百姓想找出路就更難了。


    為了生活,他們肯定也會想辦法離開家鄉,去繁華的地方尋找新的出路。


    長此以往,很多城鎮鄉村就會變得荒涼,最後成了空城,這對朝廷來說,可不是好事。”


    “少宣師兄說的對,但是帝君……”


    賀鴻宇不解地看他,“若是用如此強硬的手段,我擔心會適得其反。


    您知道的,人都有逆反心理,若是把這些富商巨賈逼急了,他們或許不會在邊城待,但更不會迴鄉發展。


    少年正色分析道,“我家是做生意的,我大概能猜到他們的想法。


    這些人肯定認為,邊城是帝都,若是以後在這裏落戶發展,孩子就能在華夏最好的書院念書,接觸最好的資源,對家族今後的發展,肯定要比在家鄉占優勢。


    並且,做生意也不怕被坑,畢竟天子腳下,帝君又美名在外,除非有人不要命了,敢冒著殺頭的危險坑他們。


    還有一些人,他們並不想背井離鄉來此落戶,隻是前朝皇帝奢侈成性,底下官員更是貪汙腐敗,搞得很多地方生意難做,經濟蕭條。


    就像少宣師兄說的,百姓尋不到事做,沒有收入生存艱難,就隻能離鄉尋找出路,而剩餘的人,購買力低下,商者更難掙錢,如此惡性循環,隻要不是傻子,肯定會想盡辦法去其他地方發展。


    可大家都知道,各地都有自己的圈子,這些人想要融入其中,除非是勢力財力都高於當地商者,或是有強大的資源交換和他人引薦,否則很難站住腳跟。


    如此處處困難,他們便隻能選擇來邊城發展,不然,誰又願意背井離鄉到陌生的環境來從頭開始呢?


    隻是,如今帝君提出這一政策,他們希望破滅,隻怕會惹來異議,到時對您的名聲不利不說,朝廷管控也會增加難度。”


    “可以啊鴻宇!?”


    喬書宇笑著重拍了他肩膀一下,“這出去鍛煉過了就是不一樣,現在都會站在不同角度看問題了。”


    隨即收起笑容,正色地說,“不過,這件事情上,我們可以理解,可以包容,但不能退讓。


    否則,到最後的結果,就跟宏吉和少宣說的那樣,而朝廷再想收迴土地資源,就會很麻煩。”


    “說的很對!”


    袁朗讚賞地看其一眼,便又開口,“一國發展,靠的不是一城一人,是全民努力才會有好的結果。


    我問你們這個問題的目的,就是想讓大家都好好想想,這件事該怎麽解決?希望……三日後你們能給我答案,並且……”


    他掃視在場學生一眼,沉聲啟唇,“二月之後,我會選出幾個貧困地方為試點,讓你們去帶領當地百姓脫貧致富。


    為期五年,每月給你們100兩的俸祿,誰最先解決此事,當年俸祿翻三倍,額外補發5000千倆獎勵,另加朗安集團親建的別苑一套。”


    張遠激動地瞪大了眼,“還,還有俸祿!?不是在實習嗎?”


    他家雖然不缺這點兒銀子,可這是朝廷發的俸祿,跟做生意得來的錢可不一樣啊?若是他得了,他爺奶爹娘,可是要開祠堂去拜祖先的!


    “是在實習,可總不能一直剝削你們的勞動力吧?再說了……”


    袁朗身體微微前傾,笑望著他點了下頭,“適當的獎勵,可以提高你們的積極性與自信心!


    再者,為百姓服務,也要有財傍身才行,若你們都吃不飽了,還有什麽心思替朝廷辦事,我說的對嗎?”


    “對,帝君太對了!”


    小布激動附和,繼而伸手指了挨著他坐的小哥兒和女子們,討好地問,“帝君,那,那這次考核,我們能參加嗎?”


    “當然可以!”


    袁朗收起笑容,看著他語重心長道,“小布,你們都要記住,在華夏王朝,女子小哥兒都能入朝為官,你們與男子地位同等。


    我鼓勵你們上學,參加科考,就是希望你們思想獨立,不再像過去一樣,總將自己擺在一個卑微的位置。


    以後大家想說什麽都行,還有,隻要不是殺人放火,違背人倫道德的事,你們也可以做,明白嗎?”


    “明白!”


    小布頷首輕笑出聲,“多謝帝君提點,小布之前就是有些沒轉過彎來。”


    “沒關係,咱們慢慢改!”


    袁朗擺手,繼而笑說,“好了,都迴去想想,我給大家說的問題,此次考核,可四人一組,大家自由搭配。


    三日後,我們再一起探討,等到二月,我會根據大家的計劃,分配你們去不同試點,做脫貧實踐。”


    “是!”


    滿屋的學生紛紛起身,向其與宋子安,蘇哥兒等人告別,便紛紛魚貫而出,離開了袁家,擁擠的客廳,瞬間寬敞許多。


    宋子安笑著看他,“聽說這些買房買地的,有不少人背靠前朝舊部,最近都相繼遞帖給賀叔,陳叔他們,言語間,頗有些入朝做事的意思。


    他們被纏的不行,聽虎哥說,都躲到咱家度假村了,父親和大哥,是因為在村裏,才沒被打擾,否則,以他們的性格,肯定是要跟那些人鬧起來。”


    袁朗低頭與其對望,眼中滿是寵溺,“說吧!你又想幹什麽?”


    “也沒什麽!”


    宋子安垂目輕笑,“就覺得……這些人既然錢多得沒處放,那我就行行好,給他們清清口袋!”


    他坐直身子,眼中閃爍著精光,“這次與匈奴打仗,軍隊損耗不少,正好,可以籌點銀子,讓孟鬆柏那邊做批新些武器出來充實軍械庫,你覺得呢?”


    “怎會不行?就按你說的辦!”


    袁朗伸手攬住小哥兒,在其額頭上重重親了一下,“記得多坑點兒!”


    宋子安掩麵輕笑,“沒問題!”


    蘇哥兒幾個互相對視一眼,心中都無比興奮,有人要倒大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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