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席卷了兩月才見停勢,宋子安出了休養期後,黃琮和淩寒就把大夫送了迴去。


    臨走時,袁朗給了對方300兩銀子和一根空間出品的老參,把大夫喜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說實話,原本他是不想出診的,這寒冬臘月的,還來那麽遠,換誰都不樂意,可看到兩人滿身煞氣地拔出刀劍時,他還是慫了。


    卻不想,來了以後,這一家人對他都是以禮相待,吃好喝好不說,還特意派了兩個小子伺候他,這臨了了,診金給的豐厚,還送了隻老參。


    說實話,就這一趟賺的,都夠他往日一年所掙了,因而臨走之時,大夫送了個“養身”藥方給袁朗,說是專門幫助做過“肉瘤手術”小哥兒,那啥“緊致”的,可以增進夫夫感情。


    袁朗一聽,耳朵不由微微發燙,連忙收在懷裏放好,隨之鄭重道了謝,又送了些東西給對方,才讓黃琮他們將其送走。


    二人迴來後不久,便到了大年三十,今年他們迴不了邊城,就隻能在京郊小院兒過春節。


    因著家裏添丁,又找到了君弗,大夥兒都非常開心,往前幾日,特地去了臨縣采買吃穿物什,到了三十清早,眾人就早早起來開始忙活。


    君弗帶著大家做了很多糕點麵食,以及特色大菜,大夥兒看著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的年夜飯,立馬被香得狂咽口水,紛紛對其誇讚不停。


    “姨麽,您好厲害!居然各色菜係都會做!?”


    “是啊夫郎!你這菜做的,可比醉仙樓的廚子做的好吃太多了!”


    “您太厲害了!不管是琴棋書畫,還是女工技藝都不在話下,真是大大的有才!”


    宋子安滿臉崇拜地向他豎起大拇指。


    “哪有那麽誇張!?”


    君弗笑著落座,看著大夥兒勾了勾唇,“年輕的時候,覺著自己出身不好,就多學些東西傍身。


    想著等以後嫁人了,在夫家可以拚得一分安身之地,所以,就認真專研了幾年。


    不過,到後來才發現,一切才華技能,在權利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話音未落,他臉上的笑意卻淡了下來,袁朗深知對方是想起了過去的遭遇,連忙開口安慰,“那侄兒以後就加倍努力,做姨麽背後的權力!!”


    君弗愣了一下,抬頭看向侄子,見他一臉認真,眼圈兒不由泛紅,笑著連連點頭,“好好!以後姨麽就靠阿朗撐腰了!”


    “還有我和唯安!”


    宋子安伸手攬住他,柔聲安慰道,“我們也會守著姨麽,不讓您再受一點兒委屈!”


    君弗感動地哽咽出聲,抬手迴抱著小哥兒,“乖孩子!姨麽能遇到你們,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好了姨麽!今天是開心的日子,咱別哭了!”


    袁朗站起身,為對方倒了杯酒,隨之笑著朝大夥兒抬了抬手,“今天過年,咱們陪姨麽好好過個好年,好不好?”


    “好……”


    眾人紛紛歡唿,君弗被大家逗得破涕而笑,連忙端起麵前的酒杯,“來,我敬大家一杯,希望大家來年順順利利!”


    蘇哥兒幾個帶頭笑說,“那我們也祝幾位主子,身體安康,萬事順遂!”


    袁朗咧嘴大笑,“說得好!一會兒給你們發大紅包!”


    眾人喜得紛紛道謝,“謝謝主子!”


    宋子安彎著眉眼擺手,“好了好了,都坐下邊吃邊聊吧!”


    “知道了!主子!”


    大夥兒笑著連忙坐下,端著碗筷開動,一頓年夜飯吃完,就已到了深夜,但眾人卻都未休息,袁朗給發了紅包,就隨著他們去鬧,自己則是帶著宋子安和團子迴房休息去了。


    袁朗摟住夫郎,靠在榻上,聽著隔壁傳來的喧鬧聲,嘴角翹得老高,生活過到這般,也算是無憾了。


    他低頭看向懷裏的夫郎,見其也正看著自己,一雙黑眸泛著秋水,讓袁朗不自覺的心神蕩漾起來,那抱著對方的手,不自覺緊了又緊。


    宋子安順從地貼了上去,感覺到那發燙的僵硬,頓時臉色泛紅,他轉頭看了眼團子,見其已經睡熟,便低頭靠在了對方懷裏,袁朗連忙拉上了被子……


    過完年後,時間仿佛長了翅膀,消逝的越來越快,眨眼就到了二月底,此時,冰雪開始融化,到了三月初,氣溫便迴升不少,袁朗他們打算祭拜完君翎,就啟程迴邊城。


    臨走那天,他提前把君思覺從空間裏揪出來,五花大綁地扔到了王府暗室,隨後讓黃琮走了過場,去將人帶了過來。


    君思覺經過兩個多月的身心折磨,早已變得不人不鬼,此時被甩在墳前,都還是恍恍惚惚的,直到抬頭看清墓碑上的名字,情緒才有些變化。


    “君翎!君,君翎!?”


    “我還以為,你這樣的畜生不會記得翎哥呢!?”


    憑空響起的熟悉嗓音,讓君思覺身形不由一僵,他尋聲望去,頓時雙瞳驟縮,不可置信地連連搖頭。


    “你,你怎麽會在這兒?是你害的我?”


    他瞪著緩緩走來的君弗,咬牙切齒地怒吼,“你這個賤人,是你害得我是不是?是不是!?”


    “哼!”


    君弗看著麵目猙獰地男人,沉臉冷笑,“我害你?這話虧你說得出口?君思覺,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抬手指著一旁的袁朗,眼底一片赤紅,說話聲音陡然增高,“這是翎哥的孩子!那個失蹤的孩子,他迴來了,迴來替他阿麽報仇來了!”


    君思覺驚得雙眸大睜,“怎麽可能,我……”


    他猛然想到什麽,臉色怒色更甚幾分,“都是那個老不死的搞鬼,要不然……”


    袁朗聽他嘴裏還在不幹不淨,心中頓時燃起熊熊怒火,當即上前,抬腳狠狠將人踹飛。


    “啊————”


    君思覺隻覺胸口一痛,整個人便控製不住地飛了出去,重重撞在樹幹之上,又砸落在地,喉頭隨之一緊,鮮血便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他雙手捂著胸口,痛苦地蜷縮在地,驚恐望著對方,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袁朗怒目而瞪,抬手在半空指著他大喝,“再敢讓我聽到你說一個髒字,我立馬拔了你的舌頭!”


    隨之冷聲啟唇,“君思覺,我也不跟你囉嗦,現在,你隻要把你真實的身份,以及當年的計劃告訴我,我就考慮放你一馬!”


    “哼!”


    君思覺費力爬坐起來,背靠著大樹,不屑地喘著粗氣望他,“你當我是慕容政那個傻子!?”


    “你不說也行!”


    袁朗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眸中盛滿冷意,“反正這事兒,我認定了是你君思覺做的!


    你害我阿麽,此仇不共戴天,我就將你的妻妾子嗣通通殺光,把他們屍沉陰潭,永世不得超生!”


    “你這個禽獸!”


    君思覺猛然坐直身子,滿臉恐懼地向他怒吼,“翎哥兒如此善良的人,怎麽生出你這樣的魔鬼……”


    “你也知道我阿麽善良,為何要如此對他!?”


    袁朗大聲打斷他的話,憤然甩袖,“黃琮,立馬帶人去君家,給我殺個雞犬不留!”


    “是!”


    黃琮領命,帶著人轉身就走,君思覺見他來真的,嚇得當場情緒當場失控,連忙飛撲上來攔人。


    不想君弗快其一步,衝上前一把薅住他頭發,隨之掄起手臂,衝著他臉上連抽了十幾個巴掌。


    “王八蛋,禽獸不如的畜生,你會心疼自己的子女,可想過我們也是你的親人?你這個殺千刀的混蛋!”


    “啊啊啊!住手!賤人住手!!”


    君思覺被他抽得眼冒金星,腦袋嗡嗡作響,當即使勁兒掙紮起來,無奈他剛剛受了傷,加之被餓了那麽久,根本使不出力,隻能任由對方撕打謾罵。


    君弗逮到機會,也是下手極重,仿佛要把這些年的恨意,通通發泄出來一般,一開始他還隻是掄巴掌,後麵直接是上腳踢踹,君思覺被打得實在是受不了,一時火冒,便不管不顧地再次掙紮嘶喊起來。


    “放開我,我告訴你們,若是今日我有個三長兩短,消息一旦傳出去,你們就等著夜摩羅和突厥默魯太子,帶兵踏平整個大燕吧!”


    眾人因他的話,紛紛愣住,君弗更是嚇得停住了手,君思覺急忙趁機掙開鉗製,戒備地縮到一邊。


    袁朗心中雖然震驚,卻麵上不顯,他看著一臉得意的君思覺,眸光微閃,當即勾唇。


    “你在做什麽春秋大夢呢?那夜摩羅和慕容峰,兩月之前就已經被我宰了。


    就連突厥邊境20萬大軍,也已經被秦老將軍盡數殲滅,他們上哪兒帶兵攻打大燕!?”


    君思覺瞬間啞然失色,隨之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這,這怎麽可能?這不可能!?夜摩羅可是神子,你……”


    他猛地抬頭,怒視著袁朗,“你在騙我!?”


    “哼!”


    袁朗挑眉嗤笑,“你一個喪家之犬,有什麽值得我騙的?那夜摩羅真要那麽厲害,你覺得我還能全須全尾地站在這兒和你廢話嗎?”


    他上前幾步,背手而立,站在此人麵前與其對視,眼中滿是不屑,“再說,你怕不是忘了,我能帶著你和慕容政在皇宮來去自如,如此實力,那夜摩羅能奈我何!?哦!還有!”


    袁朗彎腰看著滿臉驚恐,顫抖不止的君思覺,眼中滿是瘋狂的笑意,“忘了告訴你,那個默魯太子和他的兩千精兵,連著封禪台也一並被我炸了!”


    “什麽?封禪……你,你殺了……默,默魯!?”


    君思覺被他驚得說話字不成句,心中恐懼又盛幾分,袁朗並未答話,隻是冷眼瞧著對方,眸中殺意肆卷,化作道道利劍,似要把他刺穿一般。


    君思覺頓覺自己像被一頭嗜血野獸盯住,害怕地全身哆嗦起來,“我,我若說了,你能放我孩子一條生路嗎?”


    他不傻,知道自己做的事,一旦說出來,這人必定會要了他的命,所以,他不敢奢求能活,隻望兩個兒子能夠逃過一劫。


    “嗬!這要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了?”


    袁朗那仿佛淬冰一般的嗓音,在君思覺耳邊響起,冷得他不由打了個寒顫,當即不敢耽誤,開口說出了隱藏多年的秘密。


    君思覺的父親君若明,其真實的身份是突厥王族,他為了突厥一統天下的宏圖霸業,自我犧牲來到大燕紮根。


    隻是,其來到燕朝之時,先帝乃是賢君,他們想分裂一國,談何容易?因而十幾年下來,除了傳迴去些不痛不癢的情報,突厥未對大燕造成多大傷害。


    但一切轉變,是從慕容政繼位開始,此人昏庸無道,不理朝政,倒給君若明很多機會,因而發展了不少下線。


    可惜的是,他沒過幾年,他卻患了重病,彌留之際,隻得聯係突厥,並將兒子叫到床邊,把死守多年的秘密,告訴了君思覺。


    當時,他聽到這個驚天秘密時,著實被嚇得不輕,但這人本質與君若明一般,都是野心勃勃之人,不,應該說,他比自己父親的胃口還要更大。


    君思覺當時心中就有了機會,決定利用手裏的一切力量,登上大燕的九五之座,再將周邊列國一一納入版圖,將整個天下,都牢牢抓在手裏。


    在後來的日子裏,他用盡一切手段,從小小的官吏,一路爬到左相一之位,在此期間,他還從旁助力,借慕容峰和皇帝之手,將大燕皇室殺得幾乎不剩,可憐那兩個傻子還蒙在鼓中。


    原本一切都在順利發展,哪知君翎進宮一事,被君弗從中破壞,他本想將錯就錯,讓弟弟幫著監視秦浩天,趁機竊取軍機要密。


    卻不想,君翎不僅不幹,還向對方坦白了一切,從而害得他一連損失幾個得力大將不說,還讓突厥輸掉幾場戰役,可謂是損失慘重。


    為此,君思覺懷恨在心,當即讓君翎迴家密談,可對方深知他的為人,怎會赴約,便屢次尋找借口,推脫了過去。


    他見胞弟如此不識抬舉,便不再顧及情義,利用君老夫郎病重之名,將其引來,隨之讓人支開其隨從與幼子,讓手下當著他的麵非禮君翎,想以此當做為把柄,威脅對方為他做事。


    卻不想,年幼的秦朗突然鬧脾氣,喊著要找阿麽,軍老夫朗疼愛外孫,便帶著他找來,意外撞破了君思覺的陰謀。


    老夫郎簡直怒不可遏,當場撲上去與他撕打在一起,而瀕臨崩潰的君翎,則是抱著孩子,找到下人,與他們匆匆跑出了府。


    君思覺知道事情敗露,他必定難以承受秦浩天的怒火,當即一不做二不休,立馬派人扮作流民,去抓君翎和孩子,想用二人做餌,引秦浩天入局。


    哪知意外再次發生,軍翎身受重傷,孩子被不明之人劫走,正當他焦頭爛額之時,卻發現自己書房被人翻動過,而一直跟隨在君老夫郎身邊的權叔和他兒子,也突然消失不見。


    君思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當即派人去秦家附近埋伏,果不其然抓住了權叔兒子,從對方身上搜出了自己與突厥的來往書信。


    君思覺大怒,當場殺了對方,轉而又去追問君老夫郎權叔去向,可惜,老人在得知權叔兒子被殺後,雖然心痛流淚,卻依然對他不理不睬,隻知念佛。


    君思覺氣極,憤怒問他,作為阿麽,為什麽不幫親身兒子?君老夫郎頓住,隨之抬頭看他,眼中滿是仇視。


    “你這禽獸不如的混賬東西,我瘋了才會幫你!?先不說你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對付自己親弟,就是衝著你要為突厥分裂我大燕國土,我就容不下你!”


    君思覺不滿怒喝,“可你嫁我父親,那就是突厥的夫郎,出嫁從夫,理應幫著突厥!”


    “狗屁不通!”


    君老夫郎站起身來,背脊挺得直直的,滿眼恨意地看著他,“出嫁從夫,那也要看看,這個“夫”,值不值得我從!?


    若當初我知你父是突厥人,我就是死,也不會嫁他!”


    老人滿眼淚痕地看著他,厲聲痛斥道,“突厥多年來,屢次擾我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致使大燕生靈塗炭,我若幫著你們,那如何對得起生我養我的國家!?”


    君思覺怒不可遏,他是沒想到,自己這位平日看著溫柔似水的阿麽,會有如此氣節。


    既如此,那再留著他也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會徒增煩惱,便令人給對方灌一杯毒酒,讓其下了黃泉。


    隨後,他立馬派人繼續尋找權叔和秦朗下落,並安排暗衛埋伏在秦家附近,想著若是人被秦浩天找到,他還能將權叔滅口。


    隻是沒想到,君老夫郎葬禮當天,君翎會如侮辱於他,君思覺害怕他當場說出之前的事,隻能強忍怒意,眼睜睜看著對方帶著家人離開。


    但到了晚上,他立馬將怒氣發在死去的老夫郎身上,一把火燒了他的屍體,隨後派人去了秦家,向軍翎下了慢性毒藥,此毒平日無事,也驗不出來,但若是中毒之人憂思過慮,到達一定程度後,就會毒發,引起噩夢連連,最後將身體拖垮,直到在睡夢中死去。


    他深知,君翎深愛秦浩天,絕對不會將自己受辱的事說出,加上孩子找尋不到,雙重打擊下,必定失去分寸,情緒不穩,屆時毒性發作,必死無疑。


    反正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對方也不可能幫他,他何必留下禍患。


    而在當夜,權叔和孩子在城裏出現,君家人立馬出動圍捕,可對方也不是傻子,他見那麽些人兇神惡煞地追出來,立馬背著孩子掉頭就跑。


    之後,兩方你追我趕間便到了護城河邊,權叔想也不想,就抱著秦朗一頭栽進了護城河,君家侍衛當時也跟著跳了下去,隻是河水湍急,他們不僅沒找到人,還折了數名同伴,便隻得匆匆上岸。


    此後幾月,君家派人順著護城河順流而下搜尋,都未發現兩人蹤跡,總之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君思覺想著一老一小,活命機會應該不大,便沒再多管。


    隻是讓人時刻注意秦家動向,並時不時派人給君翎傳一些假消息,騙對方孩子在某處被人虐待,如果他敢跟秦浩天說什麽,就把對方手腳砍掉,並將他被辱一事傳遍整個京城。


    之後事情發展,果然如他所願,君翎因毒入心腑而身亡,秦浩天對此一無所知,而君家勢力也日漸壯大。


    不久後,他又尋了機會對付君弗,毒害其子,嫁禍其阿麽,讓皇帝把他打入冷宮,隨後派了太監整日地折磨他,以解自己心頭之恨。


    至於他跟慕容峰的合作,源於齊家被滅,其賬本流出一事,君思覺也是在那時,摸清了對方來路,便以合作之名與其聯手,利用皇帝對付秦家一派。


    準備以瀆職之名,搶了秦風兵權,屆時與突厥裏應外合,發動兵變,趁機將大燕拿下,而他們兩方,則是平分國土。


    卻不想,這一事引發震動,秦,喬,陳,賀四家居然趁機離京,兩人驚訝的同時,又興奮不已,覺得老天都在幫他們成事,便立馬將皇帝軟禁,隨之通知雙方背後之人,準備在祭天大典時,發動兵變。


    哪知,袁朗的出現,會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將一切毀於一旦不說,就連皇帝都被他關了起來。


    袁朗冷笑,“你說了半天!夜摩羅是一句都沒交代,玩兒我呢?”


    君思覺忍不住打了個抖,連忙搖頭,“不,不是!我,我是不知從何說起,此人見我們之時,都是帶著麵具,當時,當時……”


    袁朗垂眼俯視著他,一臉的不耐,“你再廢話,我便讓人去君家了?”


    “別!別!我說!”


    君思覺臉上閃過難堪,低頭顫聲道,“夜摩羅是在我們囚禁皇帝時出現的,我不知其來曆,隻知他是慕容峰主子。


    我原本想將兩人控製,借他們之手,將大燕拿下,卻不想這人一出現,就給我下了蠱毒。”


    他一臉後怕地說,“夜摩羅逼我在拿下大燕後,必需與他聯手將突厥覆滅。


    屆時,他會給我解藥,並封我做突厥可汗,向其俯首稱臣,我,我因為怕死,便答應了他。”


    袁朗聽他提起蠱毒,不由想起當初救朱皓月幾人時的場景,覺著那國師估計也是對方的人,當即沉下臉來,“那慕容峰見到你被下蠱,是何反應?”


    “害怕!非常的害怕!”


    君思覺抬頭看他一眼,繼續道,“我當時痛苦的在地上打滾,慕容峰怕得要死,不停地向後退步,那樣子,仿佛就怕與我沾上,就會沒命一般!”


    袁朗瞥他一眼,“還有呢?”


    “還有,還有……”


    君思覺滿眼恐懼地開口,“中了此毒之人,不管走到天涯海角,隻要他催動母蠱,都會自動迴到主人身邊。


    我之前不信,試過一次,那滋味確實讓人生不如死,後來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他語氣頓了頓,繼續道,“但不知怎的,自從我被你抓後,那蠱毒居然沒有發作過!?”


    君思覺猛地想到什麽,害怕地抬頭看了袁朗一眼,臉色頓時又白了幾分,是啊!剛剛他們怎麽忘了這茬?蠱毒這麽久都未發作,夜摩羅必定是被這人殺了!


    袁朗聽他那麽一說,頓時心下明了,知道是空間作祟,讓那人的蠱毒失靈了!想到這些,他向宋子安了個使眼色。


    對方了然,當即抱著孩子,遠遠走開,去了馬車上,他這才看向一臉後怕的君思覺,憤恨開口,“君思覺,你壞事做盡,死後必下地獄!至於你的孩子……”


    君思覺慌亂抬頭與其對視,眼中滿是恐懼,“你答應過我會放了他們的!?”


    “哼!”


    袁朗冷笑出聲,殘忍地說,“我是答應了放過他們!可隻是說剛剛,又沒說現在?”


    君思覺不可置信地大吼著撲向他,“王八蛋!你不講信用!!”


    袁朗眸中迸射出濃烈殺意,隨即一把抽出腰間長劍,五指翻轉,數道寒光快速閃過,君思覺的慘叫隨之傳來。


    “啊啊啊啊啊!”


    眾人定睛望去,便見他全身經脈皆被挑斷,整個人鮮血淋漓地倒在地上,抽搐個不停。


    袁朗上前一腳踩在他臉上,隨之一劍刺進其大張的口中,快速一挑,半截血紅的舌頭就掉了出來。


    君思覺恐懼搖頭,發出悲憤的嗚咽聲,“唔!唔唔……”


    可袁朗卻未放過他,而是控製住力道和深淺,提劍在他身上慢慢攪刺,直到紮出了108個窟窿,才看著鮮血淋漓地君思覺微笑,“爽不爽啊!?”


    “唔……”


    君思覺粗喘著氣,絕望地看著眼前這個來魔鬼,恨不得立馬死去,卻不想,他又說出了讓自己絕望的話,“黃琮,給這個畜生止血!他還沒到我外嬤,熙哥,還有姨嬤墳前謝罪呢!”


    “朗兒……”


    君弗痛哭出聲,他是沒想到,對方還會想著自己,袁朗看著哭成淚人的姨麽,也顧不上什麽禮儀,連忙上前將人扶住,心疼地安慰著他,“姨麽別哭!他們也是我的家人!”


    “好!好!姨麽替他們謝謝你!謝謝!”


    “別說客氣話!”


    袁朗看了眼在幫君思覺止血的黃琮,想想又道,“姨麽!我想把外嬤的墳遷走!他幹幹淨淨的,我不想讓君家髒了他們!”


    “就這麽辦!”


    君弗伸手抹了把淚,正色看著他說,“朗兒,你也幫幫姨麽,將你熙哥帶走吧!他沒滿十八,所以被燒了供在寺廟,我……”


    他強忍哭意,死死咬著下唇,眼中閃過恨意,“熙兒隻是我的兒子,與慕容家無關!”


    袁朗看其一副故作堅強的模樣,心中一陣揪痛,當即點頭,“好!我幫你辦!”


    隨之將宋子安叫下馬車,帶著眾人,在君翎墳前擺上祭品,鄭重跪下祭拜。


    “阿麽!孩兒來看您了!對不起!這麽久才為您報仇!”


    袁朗眼圈兒泛紅,不由哽咽出聲,“阿麽!下輩子別再找姓秦的了,他就是個廢物!讓您遭了那麽大的罪……您……被下毒了也不知道!他就是個老混蛋!嗚嗚!阿麽……”


    男人埋頭靠在碑前慟哭,全身控製不住地顫抖著,宋子安與君弗同樣紅著眼眶,紛紛跪行上前勸他,可說不了兩聲,自己也跟著痛哭起來。


    小小的秦唯安,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眾人的悲傷,小嘴一癟,也扯著嗓子,撕心裂肺地嚎哭起來,驚得大夥兒紛紛收住哭聲,哄了好久都不見停。


    也不知怎的,孩子一直將頭轉向墳墓方向,袁朗心下一動,便將他抱過來,將其麵對墓碑,小團子當即扯著嗓子又哭了幾聲,便漸漸停了下來,睜著一雙黑溜溜的葡萄眼看著墓碑。


    宋子安不由脫口而出,“這是要他奶嬤哄他嗎?”


    袁朗因他的話,眼圈兒又紅了幾分,雙手將孩子抱緊,隨之帶著夫郎,向阿麽鄭重叩頭,其他人連忙照做,之後眾人紛紛起身,帶著吊著口氣的君思覺去了君家墓地。


    將此人在君老夫郎墳前又虐了一遍後,袁朗留下夫郎與一部分人為老人起墓,他和君弗,則是著君思覺去了皇家寺廟。


    此次,君弗自行動手,將此人紮得全身抽搐不止,臨殺他之前,袁朗蹲在其身旁,冷笑出聲,“忘了告訴你!君家所有人,早在兩個多月前,就被慕容峰的人通通殺光了!”


    “你去死吧!”


    君弗怒聲大吼,紅著眼眶,在對方不甘與絕望的眼神中,將利劍狠狠刺進了他的心髒,隨之帶上慕容熙的骨灰,迴了秦家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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