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雲一家三口前腳剛進門,村民們後腳就跟了上來,看著氣勢洶洶的眾人,林斌想到他們在袁朗麵前,如此不堪一擊,怒氣頓時湧上心頭,忍不住大聲嗬斥。


    “你們跟著來我家幹嘛?有銀子撿啊?”


    村民們見他態度如此不好,本就焦慮的心情變得更加煩躁,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怎的?害了大夥兒被裏正懲罰,你家還有理了?”


    林斌一聽他們的話,就知道,這些人要找茬,連忙大聲反駁,“誰害你們了?那是林大壯家害的!是你們自己沒用,被忽悠幾句,就叭叭全說出來了,怪誰?”


    “別和我狡辯!”


    衛洪武大手一甩,滿臉怒意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站在不遠處,臉黑如鍋底的林青雲夫婦,“總之,你不讓大夥兒做的假證,這一切就不會發生!這事兒你家得負責,否則咱就去衙門告你們!”


    “那就去告!”


    林青雲厲聲大喝,“你們去告!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告不告得了!”


    “林族長,你什麽意思?”


    衛老三看著他快步上前,不滿道,“你是在威脅咱們嗎?”


    “威脅倒不至於,隻是想好好提醒你們不要犯蠢!”


    衛洪武與衛老三互相對視一眼,心中滿是狐疑,忍不住開口詢問,“什麽意思?你說清楚?”


    “哼!”


    林青雲搖頭嗤笑,“我女婿乃是堂堂百長,怎麽看著我被告上衙門!?”


    他眼帶厲色地掃視著院中村民,尤其是那些對他有怨的人,“你們想過沒有,一旦你們做了此事,會有何後果?”


    眾人因他的話,神情皆變,是啊!他們去告林青雲,先不說告不告得成,大夥兒的行為,就已經是得罪了林青雲和他的女婿。


    而他們在此之前,已經在老村長和裏正那裏掛了名,這兩人隻怕更不會幫他們,一旦幾方夾擊,大家就更沒活路了。


    林青雲看著臉色變了又變的村民們,心中滿是不屑,麵上卻軟和下來,他語重心長地勸說著。


    “其實,我也不想和鄉親把關係搞得那麽僵,這次說來說去,也是大家心疼大壯,為他說了個謊,才被人抓住把柄,害得大夥兒被罰!我和你們都很無辜!”


    “誰說不是呢!?”


    林俊趁機接過話頭,“你們就想著那席麵的事兒!完全沒想過我叔叔堂堂一族之長,為了後輩名聲受損,他有多難受!?


    還有我堂弟林斌,他也要跟著你們一起出錢擺席,說來還是我叔叔家最虧!這些你們想過沒有?”


    眾人聽他如此分析,覺得很有道理,是啊!林斌也跟著受罰,他自己也因此被裏正嫌惡,比大夥兒都慘,確實不該找他鬧!


    可一想到那100桌席麵,村民們又難受起來,心中那點兒怨氣,怎麽都壓不下去。


    衛洪武看著滿臉無奈之色的林青雲,語氣稍軟了些,“林族長,我知你受了委屈,但說句你不愛聽的,這事兒是你們林家主動找上咱們的。


    而且,當初許諾的東西,我們沒見著不說,還惹一身騷!


    不管如何!席麵一事,林家必須給大夥兒分擔一部分,否則……”


    “不說那些見外話!”


    林青雲擺手打斷他,麵露愧疚道,“總歸是我林家對不起你們,席麵之事,你們不用出錢。


    我會與林有財商量,一切源頭,都是由林大壯引起,由他家負責就行。


    隻望我們別傷了情分,現在村長那攤子人把大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我們必須團結起來!不然早晚被人再欺負了去!”


    眾人一聽不用出錢擺席麵,頓時心生喜悅,對林青雲的好感瞬間拔高了幾個層次,覺得他說的話更是非常正確,紛紛附和起來。


    “林族長說的對!”


    “咱們確實該團結起來,不能再讓他們欺負了去!”


    “還是林族長看得長遠……”


    林青雲一家看著眼前這些滿口奉承之話的村民,心中冷笑,都是一群豬腦子!


    眾人散去,林青雲親自去林有財家走了一趟,待了足足半個時辰才離開,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但過了不久,林有財便去了那些因林大壯之事被連累的人家,向他們道歉,並說了席麵費用由他家全權負責,其他人隻需出點力氣就行。


    大夥兒聽了哪能不幹,對林有財的態度瞬間好了起來,還向他保證,等宴請完鄉親,就幫著他找林大壯,這人出去幾天,音訊全無,他肯定擔心。


    林有財聽村民們那麽說,心裏好受了些,向眾人連連道謝後,便迴了家。


    “迴,迴來了!”


    林婆子看到進門就不發一言的丈夫,惶恐不安地站在院裏,想說點兒什麽,又不敢開口,生怕哪句話不對,把老伴兒惹急了要休了她,到時候她可就沒有活路了。


    她會那麽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自從她做的醜事被捅出來,林有財便沒給她過一個好臉色,她剛剛被人欺負,這人也是無動於衷,林婆子和他夫妻多年,比誰都了解這人有多心狠無情。


    否則,當年她也不會得逞,林有財這人狠起來,可是連發妻身死,親子被虐都能無動於衷的人,所以不怪她多想。


    林有財麵色冷漠地看了滿臉傷痕的林婆子一眼,轉頭便進了房間,林婆子見他這樣,一時猜不透他的想法,但心裏也稍稍鬆了口氣,隻要不對她打罵,不提休妻,其他一切好說!


    ————


    林和平和白術在河邊清洗食材,袁朗與宋子安趁機把屋裏的廚房用具,通通搬到了新廚房歸置好。


    因為搭好的灶台還沒幹透,不能使用,兩人隻得另起爐灶,在火坑裏重新燒了堆火。


    天氣大,袁朗房裏實在太熱,再在裏麵繼續做吃食,人受罪不說,還容易招來蒼蠅蟑螂,很不衛生。


    反正,明日灶台就能幹透,今天克服一下困難就好,把火燒好,架上鐵鍋,袁朗便把宋子安留下,教他熬鹵水。


    宋子安死活不同意,他覺得這是袁朗的生財手藝,自己不能學了去。


    袁朗怎麽勸都勸不動,最後隻得放大招,“行,不願學,我到時候找別的哥兒教,反正這手藝,隻能傳給……”


    “我學,我學!”


    宋子安一聽他要教其他哥兒,心裏不樂意了,哪還管這是不是他的生財手藝,頓時沒了原則。


    袁朗樂得不行,心中暗想,他家安安果然愛他愛得要死,就怕有人搶他。


    兩人準備好東西,袁朗便讓宋子安站在一旁,一邊操作一邊口述製作鹵菜的過程。


    “肉食是要先放,雞蛋豆幹這些後放……炒糖色注意別糊了,免得到時候影響賣相和味道……看好了,八角不能放多,不然會搶了味道,陳皮可以增香,去腥……”


    宋子安聽著袁朗細心講解,時不時點頭附和,提個問題,學的十分認真。


    鹵水熬製好時,林和平夫夫正巧把清理幹淨,砍切好的食材抬進廚房,兩人連忙把肉類先放鍋裏熬煮。


    林和平見他們在忙,就打了招唿,隨後與夫郎帶上農具,牽著孩子下地去了。


    白術扛著鋤頭,林和平挑著一擔幹淨畚箕,一頭放著鐮刀繩索,草席草帽,水壺和袁朗給的麵餅,一頭坐著抱著果子啃個不停的兒子小寶。


    一家三口說說笑笑地從村子穿過,與那些愁雲慘霧的村民們,形成鮮明對比。


    眾人酸得不行,不是說去當奴仆嗎?林小寶居然有果子吃?夫夫倆還笑那麽開心?


    林和平兩口子,大家最清楚不過,長年累月遇到,都是一副麵無表情,生活無望的樣子,可現在,看著就像重獲新生的模樣。


    不過想想也是,這一家三口過得什麽日子,大家都看在眼裏,能徹底擺脫林有財兩老,可不就是重獲新生嗎?


    隻是這好好的良民變成奴籍,代價太大了些!不然,他們都想去自賣自身,給袁朗當仆人了!


    林和平與白術對眾人的打量視而不見,夫夫倆腰板兒挺得直直的,再也不像往日那樣自卑,見到個村民就慌張逃離,生怕被他們冷嘲熱諷。


    而林小寶更是,見那些小孩子一臉羨慕的看著他,驕傲的不行,抬著小下巴搖頭晃腦地邊吃果子邊咂嘴,“爹爹!果子又香又甜,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另外兩個爹爹和阿麽給你留著,明天後天再吃,好不好?”


    “好!”


    小家夥坐在畚箕上笑得眉眼彎彎,張嘴又狠狠咬了一口果肉,嚼得咯嘣響。


    林和平與白術相視而笑,他們寶貝兒子也懂得炫耀了。


    站在路邊的孩子們,一個個羨慕的看著林小寶……手裏的果子狂咽口水,最後受不了了,就拉著爹娘討要,“爹,爹!我也要吃果子,給我買果子!”


    那村民不耐地推開孩子,怒瞪林小寶一眼,“一邊兒去!想吃去山上摘,你爹我瘋了才花錢買果子!”


    “山裏的和林小寶吃的不一樣,我要吃他那個!”


    “你爹我沒錢!滾一邊去!”


    “不嘛不嘛!我要吃果子,嗚嗚……”


    林和平一家走遠了,還能聽到孩子的哭鬧聲。


    林小寶抬頭看著爹爹和阿麽,撅著小嘴蹙眉道,“爹爹,衛小虎可討厭了,他之前把小寶推到牛糞裏,還欺負郎中爺爺家小花!”


    林和平臉色巨變,“就是你摔牛糞裏那次?爹爹當時問你,你怎麽說是自己摔的?”


    小寶聽爹爹對他說話如此大聲,委屈地低下頭,“衛小虎家裏人好多,又胖,我怕爹爹被欺負受傷!”


    林和平眼前一熱,愧疚地哽咽起來,白術紅著眼眶,小聲哄著林小寶,“兒子乖!你爹爹不是吼你,他是內疚沒護好你!”


    “小寶知道!”


    林小寶抬頭,淚眼汪汪的看著夫夫倆,“小寶也想保護爹爹和阿麽,小寶不要你們受傷!”


    “乖兒子!”


    林和平顫著嗓音道,“爹爹以後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和阿麽!”


    林小寶笑著點頭,“嗯!小寶也是!”


    林和平見兒子笑了,心裏鬆了口氣,抬眼間,見田地已到,連忙放下畚箕,把兒子提溜出來,“兒子!你坐在邊上玩兒,爹爹和阿麽除草!”


    “好!”


    白術在田埂邊鋪上草席,讓兒子坐上去,隨手又把草帽給他帶上,這才跟著林和平下地幹活。


    夫夫倆有力氣,幹活麻利,到了申時,便已清理出了六畝多地,本是良田,沒有多少雜草滕蔓,對兩人來說,這活很是輕鬆。


    “走吧!迴去!”


    林和平把東西和用繩索把雜草捆好放進畚箕挑起來走在前麵,白術抱著昏昏欲睡的兒子跟在後頭,一起迴了袁朗家。


    三人到時,宋老爹正在洗臉,看到他們連忙打招唿,“和平,白術,快過來擦擦,馬上吃飯了!”


    “好嘞!謝謝宋老爹!我先把東西放下!”林和平放下畚箕,看向白術,“夫郎,你去廚房幫幫忙!我把東西歸置下!”


    “行!”


    白術把兒子抱進雜物間,見裏麵已經鋪上了床,心裏一陣發熱,連忙把孩子鞋脫了,將他放到床上,蓋好被子,隨即轉身出門。


    進了廚房,見袁朗正在炒菜,宋子安則是站在一旁,手裏舉著個雞腿細細啃著。


    他慌忙上前喊人,“主子,我來做吧!”


    兩人聽到聲音,迴頭見是他,臉上頓生笑意,“白術,你迴來了!”


    宋子安臉色微紅的舉著雞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畢竟,沒哪家哥兒敢站在灶房裏,邊啃雞腿,邊看漢子炒菜的,這要是被那些個族老些看到,讓他罰跪祠堂都是輕的。


    袁朗感到他的尷尬,嘴角勾起笑意,抬手握著他的手腕,把雞腿往他嘴裏送了送,隨即轉頭看著一臉笑意的白術,“已經做好了,你幫著擺碗筷就行!”


    說完便迴頭盛菜,不再管他。


    “那好!”


    白術也不多話,連忙舀了瓢水洗幹淨手,隨即擺上桌子,把灶台上的飯菜,一一端過來。


    隻不過,每端一樣,他心裏就慌得不行,生怕把菜打了,這可都是好菜,灑了一樣,那他就罪過了。


    菜擺好時,宋老頭與林和平也進來了,袁朗沒見小寶,主動問起,“小寶呢?”


    “迴主子,他睡著了!”


    “這樣啊?”


    袁朗轉頭看向宋子安,“安安拿兩個碗來,給小寶留些飯菜,等他睡飽了起來再吃!”


    “好!”


    宋子安起身拿碗,林和平與白術確是慌得不行,連忙站起來阻止,“主子,不用麻煩了,哪有主人家幫著……”


    “行了行了!!”


    袁朗瞪了兩人一眼,“你們是受虐狂嗎?我樂意對小寶好還不行?非要我虐待你們,天天給你們吃豬食才開心是不是?有病吧!你們!?”


    兩人被他說得臉色發紅,連連搖頭,“不,不是!”


    “不是就吃飯!”


    “是!”


    袁朗看宋子安已經給小寶留好飯菜,怕兩口子不好意思夾菜,便端起其中一盤京醬肉絲,往兩人碗裏一人撥了一堆,這才放下盤子,“自己喜歡什麽就夾,別拘謹,老爹,安安,你們也多吃點啊!”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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