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了片刻,傅逢朝瞥開眼:“走吧。”上車後梁瑾還想解釋,傅逢朝並不看他,豎起一根手指到唇邊示意:“安靜。”梁瑾哽住聲音,傅逢朝已經發動車子。之後又是一路無話,迴去山莊。進房間時梁瑾迴身剛要說話,傅逢朝忽然後退一步,冷眼退出門外,在梁瑾驚訝目光中將門拉上,自外反鎖。梁瑾立刻上前拍門:“傅逢朝你做什麽!你開門!”傅逢朝充耳不聞,徑直轉身離開。梁瑾聽著腳步聲遠去,隻能認命。之後傅逢朝又消失了一整天,中午晚上都隻有管家來送飯,被梁瑾問起傅逢朝在哪也隻說不知道。入夜以後梁瑾坐在床邊靜靜出神,沒有察覺身後的房門已經開了。傅逢朝進來,盯著他的背影片刻,並未出聲。梁瑾仿佛感知到傅逢朝的氣息迴頭,全黑的眼罩在他眼前落下,瞬間讓他陷入黑暗中。他一怔,想抬手,被身後靠過來的傅逢朝按住,那個人的氣息落下。“乖點。”隻這兩個字梁瑾停住了動作,傅逢朝的唿吸落向他頸側,鼻尖貼著他輕輕蹭動。“傅逢朝,”因為看不到梁瑾格外難安,輕聲喚他的名字,“你這一整天去哪了?為什麽突然又這樣?”傅逢朝輕吮上他頸邊那個已經淡了的印子,讓它一點一點加深迴來。良久放開時傅逢朝輕道:“你總是不聽話,昨晚是,今早也是。”梁瑾很無奈:“我真的沒有……”傅逢朝的聲音愈低:“沒有嗎?”梁瑾吸著氣,傅逢朝的手指觸碰上他鎖骨中間的凹處,摩挲著抵在那處的襯衣扣子,慢慢解開,再往下滑去。指尖觸碰皮肉的觸感格外清晰,尤其眼睛被蒙住看不見之後,其他的感官便隨之無限放大。梁瑾想捉下他的手,抬起時帶動鎖鏈嘩響,被傅逢朝扯住:“別動,老實點。”“你要做什麽啊?”梁瑾的聲音有些不確定,這種未知的感覺太過磨人,讓他分外難熬。“昨晚做錯了什麽?”傅逢朝問。梁瑾:“我沒有……”“好好想。”傅逢朝堅持要他說,像不說就不打算放過他。梁瑾在無言之後隻能道:“我不該擅自下樓。”“我不讓你下樓嗎?”傅逢朝低頭在那枚印子上加重力道又咬了一口,如同懲罰他,“是你不該讓我在醒來之後看不見你。”梁瑾吃痛,高高吊起的心髒卻在這一刻踩進了雲端,被層層包裹住軟成一團。“……以後不會了。”傅逢朝貼著他皮膚下的血管慢慢親吻過去:“知道錯了?”梁瑾辯駁不了:“嗯。”“今早呢?”傅逢朝繼續道,“告訴我,錯在哪裏。”梁瑾不再說自己沒有,認真想了想,問他:“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跟別人說話?”“下次記住。”傅逢朝沒否認,他的那些陰暗病態的占有欲一點一點暴露在這個人麵前,他不想裝了。再一次被咬住,梁瑾疼得呻吟了一聲:“對不起。”傅逢朝不悅道:“還要說對不起?”梁瑾微微搖頭:“那你想聽我說什麽?”傅逢朝提醒他:“換句別的。”“我愛你,”梁瑾改了口,“傅逢朝,我愛你。”他被蒙著眼睛,便沒有看到這三個字說出口時,身後傅逢朝眼裏那一瞬間的波瀾:“是你在跟我說,還是梁在跟我說?”“我就是梁,梁就是我。”梁瑾說得很堅定,要讓傅逢朝相信梁能完完整整地迴來,他自己先要篤信,他就是他,除了他這個世上再不會有第二個梁。身後人的氣息漸重,良久傅逢朝在他耳邊很低地笑了一聲:“花言巧語。”梁瑾心頭一鬆:“花言巧語你愛聽嗎?”傅逢朝勉為其難地一“嗯”:“我說了,老實點,躺下。”梁瑾很聽話地躺下了,傅逢朝的手遊走在他身上,一顆一顆將他的襯衣扣子全部解開,連同他下身長褲的扣子一起。被傅逢朝將長褲脫下,內褲也卷下去一條邊,梁瑾按住他的手,不是很確定:“你要現在做嗎?”“不做,”傅逢朝撥開梁瑾的手,“別總想著這檔子事情。”梁瑾:“……那你要做什麽?”傅逢朝不答:“別問那麽多,一會兒就好了。”梁瑾有些緊張,下意識想去握傅逢朝的手,被他並不嚴厲但不容拒絕地再次推開。“別動。”梁瑾不敢再動了,傅逢朝一隻手按在他左側胯骨下,片刻後,有什麽冰涼的東西塗抹上去,讓他不由瑟縮了一下。“不許動。”傅逢朝又一次道。梁瑾遲疑問:“傅逢朝,你到底要做什麽?”但傅逢朝不會迴答他,隻說:“有點疼,忍著點。”梁瑾咬住唇,很快嚐到一陣刺痛感,持續不斷,一下一下紮在他皮膚上,他意識到什麽,聲音有些發抖:“傅逢朝……”“疼?”傅逢朝的語調輕緩,手上動作沒停,落在皮膚上的刺痛綿綿密密。梁瑾有些不安:“你輕點……”“我還以為你現在長本事了,這麽點疼不算什麽,”傅逢朝幽幽說著,“碎玻璃紮手裏不疼,被你媽發瘋劃傷手臂不疼,我弄你幾下倒是又撒嬌又掉眼淚的。”梁瑾皺著眉,這點疼並非不能忍受,但麵對的人是傅逢朝,他確實有些忍不住。嘴上卻不肯認輸:“昨夜被碎玻璃紮到的人是你。”下一秒他倒吸了口氣,傅逢朝手上用力,針刺的感覺格外明顯,這下是真疼了。他不敢再挑釁:“我不說了,你輕一點吧。”傅逢朝這才輕下,俯身在他心口印上一個吻:“忍一忍。”梁瑾的聲音止住,因為這個吻眼睫顫了顫,在黑暗裏緩緩閉起眼,不再抗拒。傅逢朝將他抱到衛生間的鏡子前,取下了他臉上的眼罩。梁瑾赤腳站在地上,在眨動的視線裏對上鏡中傅逢朝緊盯著自己的眼睛,喉嚨滾了一下:“好了嗎?”傅逢朝貼在他身後:“你自己看看。”梁瑾低眼看去,他的左側胯骨下多出了一個紋身,純黑色的幾個字母fzhao.是傅逢朝的名字。剛紋出來邊緣的皮膚還微微泛著紅,在鏡子裏看著格外明顯。梁瑾盯著看了片刻,抬手想撫摸上去,被傅逢朝製止:“別碰,小心發炎。”“為什麽給我紋這個?”梁瑾問。傅逢朝欣賞著自己的作品,頗覺滿意:“好看嗎?”梁瑾點了點頭,輕聲說:“好看。”他大約知道傅逢朝的心思,在所有物上打上標記,他其實也想這麽做。傅逢朝道:“以後再騙我你不是你,把你衣服扒光,看你還怎麽說謊。”梁瑾:“……”好吧。傅逢朝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剛用過的手針,一點一點擦去針尖上的顏料。梁瑾轉過身,看著有些好奇:“你是不是之前就想這麽做了?”傅逢朝抬眼:“你說呢?”梁瑾有些訕訕。他問出早就想問傅逢朝的問題:“你其實是不是早認出我了?”早在之前在大溪地度假時,傅逢朝對他的態度就已經起了變化,他一直猜測傅逢朝是什麽意思,現在才幾乎確定傅逢朝如果不是發現了他是梁,不會突然有那樣的轉變。“你想聽我怎麽迴答?”傅逢朝不動聲色問。梁瑾道:“想聽你說實話。”傅逢朝輕嗤:“你的演技差得可以,要不是我一直在外麵,你也騙不了我整十年,十天都沒可能。”所以那天他才說自己從前太過信任這個人,絲毫沒有懷疑他的梁會編造這樣的謊言欺騙他。梁瑾張了張嘴,又無話可說了。傅逢朝嘲弄道:“要演你哥,就別總是用那種委屈可憐的眼神看我,莫名其妙。”“誰委屈可憐了,”梁瑾破罐子破摔,“我本來也不是演員。”傅逢朝沒再理他,低眼看向那枚手針,在指間慢慢轉了一圈。剛才幫梁瑾紋身時,不時有血滲出,他的手指微微發著顫,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不正常昨夜覆住梁瑾的手時他其實就想看梁瑾流血,被僅存的理智製止最後將碎玻璃紮進了自己手裏。幸好沒有。梁瑾察覺到他的不平靜:“傅逢朝……”傅逢朝還是沒理他,手針紮進自己指尖,瞬間的刺痛讓他的情緒抽離,鎮靜抬眼看向麵前霎時瞪圓了眼睛的梁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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