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那乞丐被趕出王府之後帶人去城裏買完了所有的冥紙,您說可笑不可笑!”


    彩絮禁不住滿臉的喜色,樂滋滋地說:


    “現在全城都在看他笑話,都在嘲笑郡主不會選夫郎呢!”


    郡主竟然為這等可笑之人背棄公子,簡直活該!


    陸離川卻是頓了頓,


    “買冥紙,他為何要買冥紙?”


    自昨日異象,他就心生不安,仿佛有一個最重要的東西永遠地失去了。


    可究竟是什麽東西呢?


    他的靈根?


    他的未來?


    他的權勢?


    不,這些他全部不能失去!


    “那還能做什麽,肯定是燒唄!坊間傳聞,燒紙能得鬼神庇護,他買這麽多紙燒,肯定是想迴王府!”


    “笑死了,燒紙要是有用,那大家都去燒紙好了!”


    “乞丐就是乞丐,遇事也隻會想這些旁門左道的法子!”


    陸離川卻擰緊了眉頭。


    鬼神!


    今時人不知有冥界,但他卻知曉的!


    那是一處有大恐怖的地方!


    裏麵鬼神強大者,分疆裂土,割據一方,坐擁億萬鬼民!


    哪怕他貴為神尊居住天宮統帥眾神,命令也無法傳達到冥界!


    他想到這裏,忽然笑了笑,笑得很冷,隱隱帶著嫉妒。


    “前世也隻有那南魔,才同冥界有所勾連,一個乞丐哪怕燒光了成山的紙錢,也無任何作用,我卻是想多了。”


    “……那個乞丐,他以為能請動夏家先祖麽?憑他也配!”


    幽冥自有一套法則,同人間,同天庭截然不同,莫說燒紙能請動什麽神鬼,就是請動厲鬼都不可能,


    此人行此舉,也不過徒添笑爾!


    “公子,您在說什麽?”


    “沒什麽,彩絮,備禮,我要登門拜訪鎮國王府!”


    彩絮卻犯了難,


    “公子,我們要備什麽禮啊?一向是郡主差人送禮過來,我們從未給她送過禮!”


    陸離川頓住,


    “我們從沒給凰兒送過禮?”


    是了!


    前世凰兒對他熾熱如焰,哪裏需要他送什麽禮,都是她將各種好東西捧到他麵前挑揀!


    他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


    凰兒太任性,竟然私自找了個不知所謂的郡馬,給他戴了頂明晃晃的綠帽子!


    他是不會原諒她的!


    這也就罷了,她竟然還將於他有大用的靈藥都給那乞丐用了,著實叫他怒火中燒,以後凰兒要是不對他做出補償,他將永遠吝嗇於展現他的愛,他的好!


    這是她任性的代價!


    “那郡主什麽都不缺,自然看不上我們的禮物!”


    彩絮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陸離川,


    “公子,我聽說她和那個乞丐在屋裏共處一夜,正好被鎮國王當眾抓住,他們出來時,還衣冠不——”


    碰!


    陸離川猛地砸壞了博古架上的花瓶,又掃翻了桌案上的文房四寶,墨汁撒落一地!


    他如同暴怒的的惡狼,滿臉兇戾,雙目猩紅!


    “夏如凰,你安敢如此欺我!”


    他本覺得,夏如凰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她在他心頭地位雖然特殊,卻並不算最重要,


    他不甘,隻不過是她對自己因愛生恨而拒絕了自己的觸碰!


    沒有徹底得到的才是好的,才有念想,才一直念念不忘。


    可現在聽到彩絮說她同那卑賤之徒在屋裏待了一晚,


    他才發現,他的反應遠超他的預計!


    痛心、憤怒、不甘、失望、以及痛恨!


    對,痛恨!


    他痛恨夏如凰,覺得她深深地羞辱了自己!


    “明明你前世為我守身如玉,我以為我才配得到你的第一次!”


    “但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自甘墮落,不知羞恥!”


    “夏如凰,你實在讓我太失望!”


    陸離川像一條受傷、暴怒的野獸,彩絮心驚膽顫,心中也格外憎恨夏如凰!


    都怪她,把公子傷成這樣!


    是她不守婦道!


    她的一切都是公子的,就應該像自己這樣,毫無怨言地獻上來!


    她配不上公子,就應該守好自己的底線!


    “公子,公子,你別難過,你還有我……你要是太難受,你就打我,罵我!”


    “隻是你別傷著自個,為那樣沒眼光的人不值得啊公子!”


    彩絮衝過去抱住陸離川,言辭切切地說。


    陸離川猛地抓住彩絮的肩膀,雙手好像要嵌入她的骨頭裏。


    彩絮吃疼,發出一聲悶哼。


    雙眸蕩漾著水波,徐徐上撩,


    “公子,你抓疼我了……嗯……”


    陸離川見著彩絮臉上光潔,柳眉杏眼,嫵媚誘惑,


    雖然她比不上夏如凰那般靈動出塵,傾國傾城,但勝在滿心眼裏都是他。


    他恍惚,好像眼前的就是那個女人,一時忍耐不住,狠狠地吻下去……


    彩絮滿臉驚喜,欣然地接受,


    “公子……”


    但下一秒,陸離川猛然推開彩絮。


    彩絮一個不防,被推坐在地,滿麵吃驚,


    “公子!”


    陸離川目光深深地掃視彩絮一眼,在她紅唇停留片刻,又挪過頭去。


    現在還不行,他還沒有凝結靈根,現在享用彩絮,還為時過早。


    “去準備……將我那青田硯裝好,隨我……算了,我自行登鎮國王府。”


    彩絮不舍得,


    “公子,那青田硯是您最喜愛之物,是你被推選為‘無雙公子’時老爺送你的禮物啊!”


    最喜歡?


    陸離川冷笑一聲,在見過無數奇珍異寶、神兵仙器之後,這一介凡物,當得上什麽最喜愛!


    “凰兒,你敢如此待我,以後我對你再無憐惜!”


    “待我得到你,你便同這硯台一般,再無價值!”


    陸離川離開後,彩絮癡癡地望著他的背影。


    想到公子不願意帶她去鎮國王府,她又對夏如凰充滿怨憤,不斷撕扯手帕。


    “不過就是仗著出身好一點,可你有我對公子的心意嗎!你能像我這樣全心全意為公子著想嗎!”


    “夢裏那樣也就罷了,公子還不屑碰你!”


    “現在你竟然這樣墮落,公子哪裏還會有半分在意你!”


    想到公子方才那般,她臉上就露出甜蜜的笑容,小心地拉開抽屜,取出一盒名貴的水粉。


    這可是她花了大價錢買的,雖然花的是公子的錢,可她以後就是公子的人了,公子不會介意吧!


    抹完水粉,臉色果然水嫩紅潤,氣色宜人。


    隻是這盒子水粉不經使,稍微用多了些,便見了底。


    彩絮想了想,又從銀票中拿出一張小麵額的,悄悄出了門。


    來到城中最大的胭脂水粉鋪,她剛要買,手中的銀票就被人搶走。


    夏習衡取了銀票,吊兒郎當地掃視著彩絮。


    “哎喲,我當是誰,原來是尚書家的大丫鬟!”


    “怎麽你這丫鬟月銀這麽高的嗎,連這香閣的胭脂水粉都買得起!”


    “要不要我親自拿著這張銀票登門問上一問?”


    彩絮立刻就慌了,這事怎能讓公子知曉!


    “夏公子,我不過是個奴婢,您就饒了我吧!”


    她想搶迴銀票,但夏習衡哪裏能讓她如願。


    “別說,還真別說,彩絮姑娘塗抹了這水粉,倒比那依紅院的姑娘還要水靈!”


    “不如這樣,我買了這盒水粉,也就不往那送了,送給你怎麽樣?”


    彩絮因夏習衡把她比成妓子而羞憤,


    可她一個未出閣的丫鬟,又怎麽說得過這種歡場老手,怎麽都是吃虧的,隻能怯怯請求:


    “夏公子,您別同我鬧了,我求求您放過我吧!”


    說著就跪下磕頭。


    夏習衡目光輕佻地掃過彩絮的臉龐、腰肢,


    “也是小爺對你上了心,你想要迴這張銀票可以,到前麵我的鋪子裏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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