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柔心裏咯噔一下。


    孫芸娘的態度,實比惱了大哥還嚴重。


    若隻是惱了大哥,那倒還好,說明她心裏有大哥。


    可看她如今態度,大哥顯然是可有可無的,這可不行,雖說兩家已經定親,但孫家悔婚也不是不可以。


    再說現在嫂子加入郡主的事業,郡主必然會庇護著。


    林徽柔覺得事情很嚴重。


    “嫂子,你放心,你是我林家認定的國公夫人,誰也搶不走。”


    孫芸娘不置可否,


    “姑妹想差了,我倒也並不擔心誰搶走這個位置。”


    “實則郡主有心做事,我也正好想做事,無暇顧及其他。”


    “天色不早,便散了吧。”


    孫芸娘踏上馬車,馬蹄噠噠,載著她走遠。


    “林姐姐,我也迴家了,再會。”


    沈幼娘也坐上馬車離開。


    林徽柔想了想,扭頭坐上馬車,她要提醒哥哥些,莫要怠慢了嫂嫂才好。


    迴到國公府,她歇都不打算歇地去往林明償的院子,卻恰好碰到他從外麵迴來。


    “大哥。”


    林徽柔剛靠近,便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脂粉香,不由眉頭微皺。


    “你出去了?”


    林明償正被心上人哭得心煩意亂,因無法答應心上人的請求而慚愧自責,


    聽到妹妹語氣不好的責問,想起她受那位霸道惡毒的郡主邀約,在湖心宅裏快活著,


    心上人卻連那宅子都沒資格靠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哼!什麽時候我出去還需要向你報備!”


    林徽柔怒道:


    “哥,你這是什麽態度?我在關心你,今天我見著嫂子了,你應該多去見見她,而不是和什麽不三不四的女人攪和!”


    林明償拂袖:


    “嫂子?!什麽嫂子?!那個像男人一樣的女人?我見了她都倒胃口!”


    林徽柔聞言大怒: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嫂子心懷大誌,絕不是尋常的女子,你莫要不知珍惜!”


    她本想說不知好歹,可這畢竟是自己親哥,是望著他好的。


    林明償卻覺得這個妹妹簡直莫名其妙,心上人泫然欲泣的麵孔還在眼前,心底對她的疼惜還沒散去,


    她卻在這裏提什麽孫芸娘!


    一百個孫芸娘都比不過旋兒一根手指頭!


    想著心上人對自己的請求,他掃視著怒氣衝衝的妹妹,轉變了態度:


    “徽柔,最近哥缺乏銀子使,能不能將你的嫁妝借我些,也不多,兩萬兩就足夠。”


    林徽柔睜大了眼睛:


    “什麽?你竟然問我借嫁妝,你怎麽好意思開口的?你的錢呢?”


    林明償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的錢當然不能借給心上人,他出門應酬,購買珍玩,打賞小廝,哪樣不需要銀錢?


    男人的錢就是男人的麵子,麵子豈可丟棄?


    妹妹不想借,那便不借就是。


    但她這樣對自己說話,卻是不行。


    “放肆!簡直沒大沒小!同那叛經離道的郡主在一起,就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了是吧!”


    林徽柔簡直不能容忍林明償這麽說夏如凰,莫說她調理好自己的身體,於自己有恩。


    便是她那令人欽佩的格局理想,就比大哥不知強多少。


    說是雲泥之別也不過分了。


    她擔心。


    國公府將來真的交給他,怕是要徹底敗落。


    要是沒有嫂子這樣的明白人罩著,父母恐怕晚景淒涼。


    “大哥,你這樣的井底之蛙又怎知郡主的經緯,郡主要行利在千秋的大事,這份事業裏,你妹妹我也參與了一份,你就別妄想我的嫁妝了,我全投了!”


    “什麽?!”


    林明償怒不可遏,


    “你簡直膽大包天、膽大妄為!你那是幹什麽事業?一個女子,能幹什麽事業?你那是往水裏丟錢!”


    林明償憤怒之下,揚手就要打林徽柔。


    從外麵監工迴來一臉灰塵林明添見到了,吊兒郎當地說:


    “喲喲喲,打架呢,你們繼續,別管我!”


    說完就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取一壺茶水咕嚕嚕地喝下去。


    林明償當然打不下去,看了林明添一眼,隻覺眼睛疼,


    “你又去幹什麽了?一身灰泥像什麽樣子?”


    林明添掏掏耳朵,


    “我去給天王爺爺建觀了怎麽了?我說大哥,你也不老啊,就管東管西的不累啊!”


    林明償簡直要氣死,他的親弟妹,一個跑去往水裏丟錢,一個跑去往泥裏丟錢,是嫌國公府的錢太多嗎?


    “你們不像話!簡直不像話!你們等著,我要告訴父親你們做的好事!”


    林明償怒氣衝衝地跑到裏院。


    林徽柔慌了,扯扯林明添的袖子,


    “弟,怎麽辦?”


    林明添砰地砸下茶壺,道:


    “姐,別擔心,待會聽我指揮行事。”


    不多會,老國公氣衝衝地跑到前院,手裏捏著打死猛虎的軍棍,見著林明添就重重地砸過去。


    “你個逆子!我叫你建觀,我叫你建觀!”


    “拆了,立刻拆了!不然打死你個敗家玩意兒!”


    老國公把軍棍舞得虎虎生風,砸得桌椅齊斷,碟碗紛飛。


    林明添上躥下跳靈活得像個猴兒,他哧溜一下爬到梁上,對著老國公對吼道:


    “爹,您也是個信道的,一生都想見到真神,今個兒子就見到天王爺爺,給他老人家修個觀有什麽不對?!”


    “若是兒子討得他老人家歡心,百年之後您當個小神官兒也是要得的,爹!您想想,您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老國公停了手,不說天上的真神,縱是千幻真人這樣的修真者,在他心中也是高不可攀的!


    林徽柔默默朝弟弟點個讚,厲害!


    林明償瞧著他們的眉眼官司,幽幽說:


    “什麽天王爺爺,壓根就沒這個神仙!縱然有,那是你能見的?”


    老國公壓下的火氣,騰地又冒起來。


    軍棍舞得虎虎生風,眼看就要把林明添砸下來,嚇得他連忙高聲搬救兵:


    “娘,救我!再不救我就要被爹打死了!”


    國公夫人靜靜地喝茶,吹開茶沫子,優雅地飲上一口。


    “打!打死拉倒!反正是個不成器的,打死再生一個,反正你爹兒子不少,不差你一個!”


    林明添震驚了,嚇得從房梁上摔下來。


    老國公聽著動靜胡子一抖,心疼小兒子,卻強著不去扶。


    林明償一看這樣不行啊,躬身道:


    “父親,妹妹把嫁妝投入郡主所謂的事業中,我們又該怎麽跟武鄉侯交代?”


    “什麽?!”


    老國公差點把胡子都給捋斷,舉起軍棍又放下,氣衝衝地走過去——


    “砰!”


    國公夫人重重地把茶杯砸在桌上,忽地站起來,把女兒攔到身後。


    “姓林的,你敢打女兒?!”


    老國公也怒了,


    “她不該打?!誰叫她做出這等膽大妄為的事情——”


    “我叫她做的!怎麽?是不是你連我都要打?!來,你打!你打!你今日打了我,明日我就掀了你的臉皮,讓你個老東西被全城人嗤笑!”


    老國公氣得直喘氣,終究也是外強中幹。


    “你,你,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


    “敗什麽敗?!女兒家有點事做,不是很好嗎?我倒覺得,女兒還拿得少了,我要給女兒再添一萬兩銀子!”


    老國公氣得直瞪眼,


    “你——你——你個老婦!當真是頭發長見識短!你可知現在皇上對鎮國王府是什麽態度?你竟敢去趟這渾水!”


    國公夫人橫著眼睛:


    “什麽態度也否認不了鎮國王的赫赫戰功……你個老東西真是沒半點魄力,我當初怎麽就瞎了眼看上你!”


    老國公指著自己鼻子,


    “你什麽意思?我比不上姓夏的老匹夫?”


    “比不上半點!”


    眼看著這對夫妻吵起來,林明添朝林徽柔使個眼色。


    撤!


    林徽柔立馬貓著腰跑了。


    林明添墊後。


    林明償見又被兩人逃過一劫,氣得簡直跳腳,發誓等他承襲爵位,第一件事就要狠狠收拾這對胡作非為丟臉丟到家的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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