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謝尚的實戰經驗還是少了點,在苻健發現謝尚的大軍向誡橋趕來之時,苻健大喜,連忙命令部隊停止前進,他派苻雄率領一萬部隊埋伏在潁水南岸,苻菁帶領一萬部隊埋伏在潁水北岸,準備以逸待勞,就地伏擊謝尚大軍。


    而謝尚卻傻乎乎的帶領著先鋒部隊火速趕往誡橋,在他看來,隻要擊敗了苻健的部隊,許昌城內的守軍就會失去希望,軍心就會渙散,再加上城內已經斷水斷糧,那麽許昌城破就指日可待;


    為了打贏這一仗,除了留下少量部隊守護營地之外,謝尚帶走了所有能帶走的部隊,集結了大約一萬五餘人趕往誡橋,同時又派出傳令官前往白馬溝調集姚襄的部隊也一同前往誡橋圍剿秦軍,謝尚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一戰定乾坤;


    可是當謝尚趕到誡橋之時,發現誡橋周圍靜悄悄的,並沒有大軍的跡象,謝尚下了馬來,仔細的察看著當地的地形,這是典型的平麵地形,潁水兩則都是平原,除了遠處有大片的森林之外,隻有大片的農田分布在潁水兩則,而誡橋則建於潁水之上,潁水水大,河寬約數丈,周圍又無船隻可用,兩岸居民往來隻能靠潁水之上誡橋來通行了。


    謝尚站在誡橋之上,看著潁水河裏水勢浩淼、春波蕩漾,一道殘陽鋪在了水麵之上,微風一吹,顯得波光粼粼,不由的心曠神怡起來,麵對如此美妙的情景,想到自己又率領千軍萬馬北伐胡奴,馬上就要攻下許昌,拿下這北伐第一功之後,不由的豪情萬丈起來,謝尚本就是文化人,平時就喜歡飲詩作對,麵對此情此景,當然是要賦詩一首,但是什麽樣的詩句才能表達此刻的心情呢?謝尚不由的開始低頭思索起來;


    不知不覺間,已是斜陽西下,眼看就要天黑,而謝尚還沒有想出詩句來,謝尚的部將、滎陽太守劉遁不由的開始煩躁起來,現在敵人不明,讓這麽多士兵老是站在這裏也不是事,至少也應該是就地隱藏起來,或者進入戰鬥準備吧。


    就在劉遁準備上前提醒謝尚,剛走到誡橋之間之時,同樣等不及的苻健終於失去了耐心,他本想等謝尚大軍有一部隊渡過誡橋之後,從潁水南岸北岸同時發起進攻,奈何謝尚這小子站在誡橋之上就不走了,不但不走了,還老是在那裏抓耳撓腮的不知道在哪嘛?


    為了不貽誤戰機,苻健決定不等了,傳令讓潁水南岸的苻雄率領一支精銳的輕騎兵快速的從晉軍中間殺開一條血路,將晉軍分割成兩塊,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打亂晉軍的部署;潁水北岸的苻菁則安排弓弩手快速的衝到潁水河邊,手持弓弩射殺晉軍,待晉軍大亂之後,其他部隊再趁亂掩殺,最大程度的打擊晉軍。


    所以就在劉遁走到誡橋中間準備規勸謝尚之時,突然一聲炮響,一支輕騎兵突然從遠處的樹林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晉軍襲來,還沒等晉軍反應過來,就已經殺到了跟前,毫無防備的晉軍被殺的措手不及,隻得倉促應戰;


    而就在晉軍全力應戰突然襲來的輕騎兵的時候,潁水北岸的箭矢又如雨般的飛來,瞬間射到了一片士兵,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謝尚驚慌失措,此時的他再也沒有豪情萬丈的心情了,在劉遁的護送下連忙走下誡橋,如老鼠般亂竄;


    因為北岸的箭矢實在太密,臨河的士兵已經被射倒了一大片,而苻雄的輕騎兵久經沙場,麵對晉軍這種純步兵兵種具有碾壓性的優勢,所以很快就在晉軍中間殺開了一條血路,一直衝殺到了潁水邊上,晉軍陣形被徹底打亂,主帥謝尚又沒有即時的站出來指揮戰鬥,反而到處亂竄,失去陣形、失去主帥指揮的晉軍將士徹底崩潰,開始四散逃離。


    見此情形,站在潁水北岸的苻健不由的微微一笑,晉軍的戰鬥力也不過如此,簡直是太菜、太渣,早知如此,早就反了他娘的了。


    信心暴增的苻健輕輕的揮了揮手,鼓手心領神會,使出了吃奶的勁開始揮舞著雙手大力的擊打著戰鼓,聽到戰鼓聲的秦軍將士信心大增,紛紛的從樹林裏、坡地上、草叢間奔湧而出,殺聲震天的衝向早已潰亂不堪的晉軍,如殺雞宰羊般的斬殺著早已鬥誌全無的晉軍將士;


    一時間,慘叫聲、哭喊聲、求饒聲混雜在一起,地上血流成河,原本碧波蕩漾的潁水被染成了紅色,從未親臨戰場的謝尚早已嚇破了膽,此刻的他再也沒有了什麽閑情逸致,隻想盡快的離開這個鬼地方,於是在劉遁等人的拚死保護下,謝尚等人開始左衝右突,但是因為現場實在太過混亂,幾萬大軍攪在了一起,秦軍士兵又殺紅了眼,見到晉軍將士就殺,所以謝尚的幾次衝圍都已失敗告終。


    就在謝尚絕望之際,姚襄帶著一萬羌族騎兵突然出現在了誡橋附近,當姚襄趕到現場的時候,見慣了殺戮的他還是被現場的情景嚇了一大跳,這那是什麽戰鬥啊,完全就是一邊倒的大屠殺,晉軍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隻顧四處逃竄,而秦軍則是漫山遍野的追殺,就像殺雞宰羊一般輕鬆。


    來不及多想的姚襄立即投入了戰鬥,應該說這一萬羌族騎兵的來到著實讓秦軍嚇了一跳,一邊的大屠殺也終於被羌族騎兵遏製住,秦軍被羌族騎兵打的節節敗退,而剛才四處逃竄的晉軍也反應了過來,開始迴過頭來反殺秦軍。


    雖然戰場的形勢不再一邊倒,但是苻健到底是久經沙場之人,他很快就判斷出了對方的騎兵是羌族騎兵,並且馬上就猜到了對方的主帥可能就是姚襄,麵對這個手下敗將,苻健並沒有輕敵,他讓大將軍苻菁帶領一支輕騎兵繞到了姚襄的後麵,從後麵對羌族騎兵發起了猛攻,苻雄則帶著另一支輕騎兵從正麵對羌族騎兵發起了進攻;


    騎兵對騎兵,拚的就是猛勁和狠勁,顯然在這方麵氐族的騎兵要比羌族的騎兵要技高一籌,此時太陽已經下山,周圍也都暗淡了下來,戰場上紛紛點起了火把,羌族騎兵也漸漸的不敵氐族騎兵,姚襄知道氐族騎兵的厲害,也吃過他們的虧,所以眼看自己的騎兵就要不敵,為了不把自己的有生力量消耗在這裏,姚襄開始心生退意。


    然而就要姚襄準備下令退兵之時,謝尚在劉遁的保護之下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姚襄的麵前,此時的謝尚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意氣風發、風流倜儻的樣子,有的盡是狼狽不堪與失魂落魄,他抓住姚襄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一個勁的要求姚襄把自己帶離戰場。


    麵對這個昔日好友加上司,姚襄無奈,隻得讓自己的士兵繼續抵擋秦軍,而自己則親率一支近衛軍,和劉遁一起護送謝尚逃離開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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