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桓溫咬牙切齒之際,翟真出現在了桓溫的後麵,他是受石祗之命,前來請桓溫到位於襄國的皇宮內晉見的,桓溫看著一臉奸笑的翟真,清楚的明白進宮晉見隻是個借口,十有八九是悅綰在石祗麵前告了一狀,雖然桓溫不想去,但是自己已經身不由己,現在他已經深入敵人的虎穴之內,周圍全是胡人,逃是逃不掉的了,隻能從命。


    此時的桓溫身邊隻有馮樂一人,馮樂擔心桓溫危險,拉著桓溫的手不肯放,但是這又豈是他們能決定得了的呢?在翟真的一再催促下,桓溫推開了馮樂的玉手,歎了口氣,雖然二人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但是馮樂一直非常的尊重桓溫,處處為桓溫著想,平日裏也很盡一個下屬的職責,從不因為與桓溫有了肌膚之親而要有什麽其他的要求,這一點桓溫非常受用,也很感激,桓溫很清楚此去兇多吉少,所以他把馮樂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貼在她的耳朵上說道:“去找劉建跟張代,讓他們到軍營裏待命,防止有變。”


    馮樂一聽,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女人的柔情讓她立即雙眼含淚,漂泊了大半生的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雖然這個男人給不了她任何的名份,但是能在這亂世當中給她一個可以倚靠的港灣,她已經很知足了,而現在這個男人馬上就要麵臨危險了,而自己卻又無能為力,這種無奈感讓她十分的無助,無助的她竟然有些哭出了聲來。


    看著痛苦的馮樂,桓溫知道她想多了,雖然此次進宮很危險,但是桓溫還是有信主搞定的,他之所以囑托馮樂把劉建張代集中到軍營裏,主要是怕悅綰他們趁自己不在的時候,趁機對自己的部隊下手,所以才讓劉建張代在軍營裏待命,但是因為身邊還有翟真的存在,桓溫不便把話說透,但看著馮樂流淚又實在是心疼,所以就隻能把馮樂拉到了自己的懷裏,輕輕的親吻著她臉上的淚痕,盡可能的安撫痛苦的馮樂。


    而這一幕又把一旁的翟真的看直了眼,因為馮樂在軍營裏一直都是男人裝,雖然依然很清秀,但是大家也都以為她是男人,現在一個大男人居然跟女人一樣的哭,而桓溫居然親一個男人?這…這......


    桓溫當然看到了一旁目瞪口呆的翟真,其實他一直避免在公開場合跟馮樂親密,但是剛才馮樂的痛苦確實是讓桓溫心疼了,所以才會下意識的抱了抱她,在意識到不對之後,他連忙推開了馮樂,然後走到翟真的麵前說道:“走吧,我們進宮。”


    翟真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隻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迴頭看了看馮樂,便帶著桓溫進宮了。


    一路上,翟真一個勁的問桓溫跟男人上床是一種什麽體驗?桓溫懶的搭理他,全程都沒有說話,翟真討了個無趣,但是二人親吻的場麵卻依然在腦海裏迴蕩,據說當天晚上翟真迴去後,就從丁零族士兵當中挑了個眉清目秀的士兵體驗了一番…


    此時的襄國城,已是一片焦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百姓也無多,據說隻剩下三百來戶,在穿過一條殘破的大街之後,桓溫跟翟真來到了石祗的皇宮,這襄國本名信都,西楚霸王項羽更名信都為襄國,封張耳為中山王,都襄國,所以襄國初為中山王的都城,後來張耳投靠劉邦,被劉邦改封為趙王後,又把都城遷迴了舊都邯鄲,襄國從此沒落,從郡降為了縣,到了西晉永嘉之亂時期,石勒崛起,為了擺脫流動作戰,準備尋一城作為自己的根據地,當時的謀士張賓建言可在襄國與邯鄲之間擇一城而都之,當時的襄國有句童謠叫:“古在左,月在右,讓去言,或入口”,古在左,月在右,就是胡字,讓去言,為襄也,或入口,為國也,因為這句童謠正契合當時石勒的情況,所以石勒決定進駐襄國,並開媽襄國當作大本營進行營造,除了大修城垣之外,也開始修築宮城,為自己以後自立作準備,後來石勒脫離前趙,自立為帝時,便將襄國置為都城,又以襄國為中心設立了司州,隨著石勒逐漸統一了北方,襄國也正式成為北方的政治中心。


    現在石祗居住的皇宮,其實就是當年石勒所築,因為當初石勒起事時實力還很弱小,所以宮城修的並不是很高大,後來繼位的石虎就不太滿意,所以就又在離襄國不遠的鄴城另建宮室,並在宮室建成之後移都到了鄴城。


    後來因為冉閔占據了鄴城,石祗沒辦法,襄國雖然破小,但畢竟是趙國的龍興之地,所以便在襄國的舊皇宮裏繼皇帝位,重新舉起了趙國的大旗對抗冉閔。


    襄國的皇宮又名建德宮,建德宮的主體大殿名為建德殿,是皇帝議事的地方,等桓溫跟隨翟真來到建德殿的時候,姚襄、悅綰、石錕等眾將領早已等候多時,石祗則坐在大殿的中心,雖然身材有些弱小,跟偌大的寶座有點不太協調,但石祗依然昂首挺胸,盡量的表現出威嚴之勢。


    桓溫進來之後,姚襄才開始認真的打量起這位漢人將領,雖然桓溫早已抵達襄國多日,但是因為桓溫的級別太低,而且部隊人數也少,所以姚襄對他一直不太重視,甚至連次麵對麵的交流都沒有,若不是悅綰把狀告到了石祗這裏,怕是姚襄連桓溫的名字都不知道。


    當然,此時桓溫的名字是陸遠,陸遠才是他的真名,但是在這裏卻被他當作假名在糊弄他們,這人世間的事就是這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作假時真亦假,假作真是假亦真。


    “陸遠,你為何故意放走冉閔。”高高在上的石祗首先厲聲問道。


    桓溫顯然比較藐視這個石祗,此時的趙國其實已經名存實亡了,石祗隻不過是一個趁亂竊取了神器的小醜而已,論能力能力不行,論威望威望不夠,而且膽子還特別的小,上次在蒼亭被冉閔打的大敗而歸時,石祗就想去掉帝號向冉閔稱臣,這次冉閔三十萬大軍圍攻襄國,石祗又嚇破了膽,直接去掉帝號向冉閔稱臣,隻求冉閔退兵,如此膽小的家夥現在居然居於高位之上裝腔作勢,怎能不讓桓溫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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